“啊！”
    何扬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
    “我……我……”
    他嗯啊了半天，有心认怂求饶，但对上楚洋冰冷的眼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不是想赖账吧，要不我在村里帮你宣传宣传，再让你同学回学校后，帮你在城里宣传宣传？”楚洋冷笑道。
    “谁说我要赖账了。”
    何扬帆咬着牙，又气又怒。
    他抬腿快步朝小波刚走去，但因为过于肥胖，加上海水阻力，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愣是被他给走成了狗熊一样。
    走到小波刚面前，两人嘀咕了一阵，小波刚才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毛爷爷，数给何扬帆。
    等何扬帆又拿着钱，又回到楚洋面前。
    “喏，钱给你。”
    他伸出手，硬邦邦地说道。
    楚洋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继续催促道：“还有裤子，赶紧脱。”
    何扬帆牙都快咬碎了，死死地盯着楚洋。
    但见后者毫无反应，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容，只能一手捂裆，一手拽着裤腰往下扯。
    “哟，没看出来你脸这么黑，下面还挺白！”
    楚洋把手上的钞票拍得‘啪啪’响，故意刺激道。
    “噗嗤！”
    旁边围观的同学有好几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现场顿时充满欢快愉悦的氛围。
    “啊啊啊！”
    脱掉裤子，何扬帆也不管那么多了，破罐子破摔，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两手齐抓，开始在沙滩上狂奔起来。
    海滩边，章婶提着一桶脏被褥，朝水边走去。
    渔村淡水资源比较匮乏，所以洗大件都是先来海边洗干净，等回家再拿井水一冲。
    和往常一样，章婶选了一处地势较平缓的海滩，正准备给脏被褥先过一道水。
    可突然，她听见身后有动静。
    顺着声音回头一看，章婶傻了。
    “哎呀妈呀~”
    只见一个穿着上衣，下面光秃秃的变态，正埋着头朝自己狂奔而来，吓得她差点没一屁股跌进水里。
    可等她仔细一瞅，竟然是刘翠仙家的大小子。
    “塞林木，你个扑街仔想干嘛？”章婶大声喊道。
    何扬帆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绝望了。
    完了，竟然是章婶这个全村着名的长舌妇。
    不用说，接下来一个礼拜乃至一个月的村八卦头条，肯定得围绕着自己果奔这件事情展开。
    何扬帆现在只希望来一头噬人鲨，一口把自己和章婶一起吞了。
    哦，还有楚洋那个该死的混蛋……
    那么楚洋这个该死的混蛋在干嘛呢，当然是在捡贝壳咯。
    何扬帆果奔虽然有趣，但那满身肥膘乱晃的场景，看多了实在辣眼睛。
    刚好家里鱼池该换水了，楚洋打算趁机清一下淤，顺便弄点好看的贝壳铺底。
    可还没捡上半网兜，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道呼救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埋头又捡了两个粉白色的扇贝壳，然后起身捶捶腰，准备继续往前搜寻。
    可打眼一看，右前方的沙滩上有几个学生围在一起，焦急地朝望着海水。
    在他们面前的海浪中，一个黑点正随波浪涌动，被慢慢卷离岸边。
    他这才明白，是真出事了。
    “卧槽。”
    楚洋把网兜朝沙滩上一丢，顺手解开绑满工具的腰带，掏出手机卷起裤腿甩掉拖鞋，全力朝海边冲刺过去。
    踩着海水，等水没过膝盖了，就往前一个鱼跃，张开手踢动腿，奋力朝黑点划去。
    “怎么了怎么了？”
    海边，听见动静的学生们都围了过来。
    “王沐瑶，王沐瑶被海浪卷走了。”
    “刚才和何扬帆打赌的那个渔民去跳下去救她了。”
    “这可是海里，能救上来吗？”
    “咱们怎么办，谁知道哪里有救生圈。”
    “还是先报警吧。”
    这群学生遇着事慌急了，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后也没谁能拿出个方案，一个个只能伸着脑袋探着脖子干焦急。
    唯有小波刚，脸上不但不急，反倒露出一抹畅快的神色。
    “淹的好，让你装纯让你帮外人，敢嘲笑我，最好两人一起淹死。”
    在她旁边，有几个同学听到了小波刚的低语，吃惊地看着她，然后默默离她远了几米。
    高中生还是很纯真的，虽然玩的有好有差，但毕竟都是同班同学，谁也不希望有人出事。
    小波刚这种心思，属实太恶毒了！
    海水中，楚洋已经游到了落水的学生旁边。
    是刚才那个帮自己开口的那个女生。
    此时，她仰面朝上，双目紧闭，白色的校服都被海浪卷到了胸口，显露出雪白的小腹和丘陵沟壑。
    仔细去瞧的话，她的腹部还有点鼓，显然是灌了一肚子的水。
    楚洋游到她后面，一只手穿过她的两个胳肢窝，然后箍住她的身体，开始拼命往回划。
    也幸好楚洋前身水性好，再加上今天的浪不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把女学生拉回到了岸边。
    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楚洋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脱力了。
    幸亏几个勇敢点的男同学跑过来，把两人一起拖上了岸。
    “王沐瑶昏过去了怎么办，不会是死了吧。”
    几个女同学手足无措地喊道。
    楚洋看了一眼，喘了两口大气，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你们让开点，待会真死了。”
    说完，他屈膝蹲在沙滩上，让女生脸朝下趴在自己腿上，双手交叠使劲按压她的背部。
    几下过后。
    “呕……呕……呕……”
    女生和蛏子似的开始往外喷水箭。
    等水吐的差不多，人也醒了过来。
    楚洋把她平放在沙滩上，让两个穿外套的女生把外套脱掉给她盖上，这才爬起来找到丢在沙滩上的手机，给孙庆军打了个电话。
    “喂，军叔，赶紧来南滩帮忙。”
    另一边，名叫王沐瑶的女生苏醒后，先是发了会懵，紧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刚才在海水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她想起来就后怕。
    幸好那个渔民，那只宽厚有力的胳膊，把她从死海中给拽了出来。
    “对了，那个渔民叫楚什么来着。”王沐瑶边哭边想着。
    “阿洋，你这是咋弄的……”突然，她听到有人喊道。
    “哦对，是叫楚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