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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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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纪·突然被迫穷得不行·还得被迫破产·明月:“……”
    没别的,她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纪家那么大一个端市房地产龙头企业,这几年更是混得愈发风生水起,再看看她身上这除了伴娘礼服外的一堆高奢限量版豪华pro版配饰,你觉得你说一句“纪家破产了”,谢云持就信了吗?
    除非他是个傻子。
    从头到尾啊,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所有的剧本可都被舒导演给安排好了。
    特么关键是她自己连个脚本都没有。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桌酒席上除了刚才那位提出异议的女孩子,还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朋友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怎么听见舒妙刚才和谢云持的对话。
    要不然,她可能就得现场表演一个“我破产我自己”给大家看了。
    纪明月略带歉意地看向了谢云持,开口:“不好意思,妙妙她……”
    “脑子不太好”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看见谢云持稍加思索后——
    点了点头。
    一贯温润如朗月的嗓音:“我对纪家的事情深表同情,那纪小姐……”
    ……
    还真是个傻子啊。
    这次依然没能让纪明月开口,甚至没能让舒妙说话,旁边的贺盈同学已经学会了抢答。
    并且是自然无比的哥俩好语气:“持哥,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校友,不用一直叫‘纪小姐’。
    跟我们一样叫她猫猫就好,这个称呼是不是特别可爱?”
    特么刚才是谁说谢云持一坐下来,她就话都不敢说了的?
    现在这个跟谢云持很哥俩好,就差一起喝酒划拳五五六六的人,难不成是贺某人第二人格吗?
    甚至连称呼都从“谢男神”变成了“持哥”?
    更关键的是……
    谢总是一位很亲民的、从善如流的,好校友。
    他眸中笑意更深,再一次把专注的目光落在了纪明月身上。
    而后叫她:
    “猫猫。”
    ——那个纪明月本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从谢云持口中听到的称呼。
    众目睽睽之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麻意已经猝不及防地从尾椎骨直直地窜上了大脑的神经中枢。
    纪明月神色一僵。
    “猫猫”这个称呼,她从小到大听过很多很多遍。
    可能是性格确实有点像猫猫,父母亲戚、相熟的朋友全都是这样叫她的,纪明月也从来不会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
    只不过是因为谢云持没有这样叫过她而已。
    啊啊啊这个称呼也太亲昵了!
    若有似无的暧昧,好像也随着这个称呼,一点一滴地充斥着两个人之间的空气。
    谢云持叫完也顿了顿,这才继续把刚才的话题说下去:“……我们既然都是校友,猫猫有麻烦,我都应该帮忙。
    何况,猫猫前不久还帮了我妹妹。”
    这样一来好像就说得通了。
    纪明月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前不久帮时辰解了围,所以谢云持今天才会挤出时间特地来参加妙妙的婚礼,顺便向自己道谢、再借着这个租房的事情还人情吧?
    这么一想,纪明月瞬间坦荡了起来。
    虽然她当时并不觉得帮时辰的忙有多大,但纪明月知道,谢云持一向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
    如果这样做能让谢云持感觉轻松一点,顺带可以解决自己租房的问题,纪明月倒觉得好像问题不大。
    邵泽宇搭上谢云持的肩膀,比贺盈那个哥俩好还哥俩好,简直都快成502了:“行,这事情就这么拍板吧!不然猫猫还得天天在群里跟我们征求租房的意见,搞得我们跟她保姆似的。”
    纪明月满猫头问号。
    她有吗?
    舒妙跟贺盈这么说也就算了,你邵泽宇应该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得去租房的吧?
    她都交了这一群什么鬼朋友!
    在舒媒婆的撺掇之下,谢云持跟纪明月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纪明月看着手机里那个新增的备注为【谢云持】的好友,都忍不住一阵恍惚。
    高中时的她如果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拿到谢云持的联系方式,一定会疯狂恰柠檬羡慕嫉妒恨吧?
    谢云持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略略漫不经心地问:“猫猫,你想租哪里的房子?”
    “大学城附近的可以吗?”
    ……越近越好。
    纪明月理智地把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她真的太贪睡了,所以离大学城越近,她就能多睡那么十分钟。
    其实本来远大的教职工是可以申请教职工宿舍的,但纪明月那时候觉得反正自己有房子,就没打算住校内。
    嗯,当事人现在就很……
    觉得当时的自己脑子不太好。
    不过刚这么一想,纪明月又开始给自己开脱了。
    谁那个时候能想到房子竟然没装修好是不是!都怪她家父皇大人做事不靠谱!
    万幸的是,谢云持想了一想:“我在致知路倒是有一套精装复式,打扫一下就可以直接入住。”
    纪明月眼睛微亮。
    致知路,那不就在远大南门吗?
    她放下手中端着的酒杯,点头:“就这样决定了,房租我会按市价给的!”
    一桌酒席的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散去。
    当这一天伴娘虽然辛苦,但无意中竟然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还见到了阔别十年的谢……哦不,高中同学,纪明月倒也觉得还挺满足。
    婚宴结束后,纪明月自然是要再留下来一段时间的。
    她刚换上自己的衣服,就看到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微信消息。
    纪明月随意地解锁了手机,就看清了发信人——
    谢云持。
    她瞬间就敛了敛神色。
    【:嗯我忘了说。
    】
    【:致知路那套房子,我应该只能租给你复式的二楼。
    】
    ……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一个人又住不了那么多,住二楼就行。
    虽说如此,纪明月还是顺带着问了一句。
    【moon:可以。
    是要租给别人吗?
    】
    那边很快地回复了过来。
    【:不。
    那里离君耀很近,所以偶尔工作忙的话我会在那里住上一夜。
    】
    【:如果你介意的话,也可以考虑子午路另外一套。
    】
    子午路就离远大很远了,算下来怎么都得比致知路那套房子再早起半个小时才行。
    ……两个一相比,再加上她又的确住不了那么多,房东说的还是“偶尔”,纪明月几乎不需要思考,就果断应了下来。
    【moon:就致知路那套吧,没问题,谢谢房东。
    】
    关掉手机,纪明月又帮舒妙收拾了起来。
    收拾到一半,她的猫脑袋里突然回想起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房东?
    房东是谁来着?
    ……谢云持?
    !
    靠靠靠!她刚才说了什么!
    纪明月连忙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屏幕上最后还是自己的那行“没问题”,清清楚楚,不容错辨。
    ……靠。
    那是谢!云!持!
    虽说刚才谢云持说的是偶尔会去那套公寓住一住,但……
    她跟谢云持。
    单独两个人。
    一个房子。
    “同居”这两个字骤不及防地就跳进了纪明月的脑子里,那个之前研究药物没有一点问题、被科研组里的老师和同事挨个夸奖的脑子,就快要昏厥了。
    纪明月拉了拉舒妙,表情严肃:“妙妙,你说我跟谢…云持商量一下,换一套房子怎么样?”
    舒妙一脸莫名其妙,继续对着镜子卸妆:“拜托,我亲爱的猫猫,你的人设可是家里突然破产、穷逼得没有一点积蓄的落难大小姐诶,就不要这么挑剔了好吧?”
    所以这个人设特么到底是谁给我安排的?
    舒妙想了想,又转过头,开始叮嘱纪明月:“说起来这个啊猫猫,既然你都是落难大小姐了,那你可得小心点别在谢男神面前露出猫脚啊。”
    纪明月一头雾水。
    贺盈贴心地附上解说:“也就是你在他面前,要保持节俭,什么高奢品牌啊的都不要用了,破产人设千万别ooc。”
    “……”
    纪明月静默三秒,说,“我觉得其实你们就是嫉妒我有钱。”
    舒妙跟贺盈完全不加掩饰,齐齐点头:“没错。”
    腐朽的!资产阶级!终将被!打败!
    她们这些无产阶级!现在!站起来了!
    —
    “老谢,听说你今天去参加高三同学的婚礼了?”
    傅思远语气里满是笑意,完全是讲笑话的口吻。
    事实上,傅思远无意中在高中班群里看到有人在聊这个时,的确是当成一个笑话看的。
    拜托,谢云持那是谁啊?
    高中时就经常神龙不见尾的,忙得不得了,也难得他人缘还能挺不错;现在谢云持更是经常忙得三餐不准时,就连自己这个多年好友都不一定能约他出来吃顿饭。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这样的谢云持,竟然特地抽出来时间去参加一场算不上熟悉、甚至可能话都没说上几句的女同学的婚礼?
    那还不如告诉他猪会在天上飞来得更可靠。
    傅思远越想越觉得好笑:“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一听就可信度为零的传闻呢?”
    笑到一半,他听见谢云持也笑了一声:“嗯,因为我的确是去了。”
    ……
    傅思远抬头看了看天空。
    没有猪。
    “不是我说老谢,”傅思远觉得自己见了鬼了,“你怎么突然决定去参加舒……”
    谢云持提醒他:“舒妙。”
    “哦,舒妙的婚礼啊?”
    还没等谢云持回答,傅思远就听见背景音里一阵嘈杂,他细细辨认了一下就是一愣:“卧槽你在机场?”
    谢云持应声:“嗯,去b市出差。”
    准确来说,是从婚宴出来就直奔机场的。
    “你别告诉我,你为了参加这婚礼,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好几天才抽出来的时间?
    !”
    谢云持笑了笑,没说话。
    傅思远却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沉默良久。
    电话那端再次响起来机场里提示登机的广播,还有谢云持秘书的声音:“谢总,该登机了。”
    谢云持不愿意说的话,没有人能从他嘴里得出半个字来。
    傅思远深知自己好友的秉性,摇了摇头就准备挂电话:“行,那你忙……”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和着嘈杂的背景音,谢云持好听的嗓音透过电话低低地传了过来。
    “想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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