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那个家伙看起来真让人不爽。”
宇智波带土大喇喇地瘫在佐助旁边的座位上,视线的尽头是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佐助没有看他,也没有看那个男人,只是微微侧过身,皱着眉头翻了一页书,希望旁边这个人能自动消失。
可惜宇智波带土不具备善解人意的美好品格,他翻手取出一张面具带上,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点评道“我看他的眼神,只想把老头子生吞到肚子里。”
佐助头也不抬地又翻了一页书。
带土对自己的不讨人喜欢毫无自觉,他伸手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杯爆米花,大嚼着聊天,“昨天晚上老头子和千手柱间是不是闹翻了,我听他们在千手柱间的房间里吵架。”他幸灾乐祸地嘎嘎笑了起来。
佐助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假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带土也不在意,坐在座位上探头探脑,没过一会儿,他忽然收回脑袋,语气惊恐,“老头和千手柱间在干什么”
“我艹他在干什么”他激动地爆出了一连串脏话。
这语气不像假的,佐助终于抬起头往前看去。
这架飞艇的面积非常大,几乎可以当作一个大型酒店对待。今天他们一早离开旅馆后,千手柱间拿出几张不记名飞艇票带几人登上了一艘最豪华飞艇,用3天时间环游整个大陆。登上飞艇后,没有行李两手空空的几人没有去各自房间,而是跟着千手柱间来到餐厅。
很难说他们是为了吃早饭,还是为了观察今早以来一直很沉默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跟来的人除了千手兄弟、宇智波兄弟、宇智波佐助和大蛇丸之外,还多了一位突兀出现的宇智波带土。他显然没准备解释自己之前的隐藏行为,理所当然地加入了队伍,毫不拘束和佐助挤眉弄眼,还勾着大蛇丸的肩膀和他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大蛇丸不知苦笑着答应了什么。
飞艇上的用餐区设计得很巧妙,错落的桌椅摆放和大量的绿植让这里的空间既兼备舒适和隐私,菜单上丰富的菜品也足以满足大部分人的味蕾。可惜这些精心设计无法吸引这一行人的目光,他们或是直白或是暗暗地把注意力投放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身上,这对极具戏剧性的木叶创始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无疑比新奇的交通工具更加吸引人。
可惜他们两人始终不远不近不声不响,让有的人好生失望。
而现在,剧目似乎上演了。
佐助坐直身体,视线越过身边枝叶繁茂的绿植,投向了斜前方坐着的宇智波斑,他和宇智波泉奈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前摊开一本菜单供两人观看,这幅场景一点也不离奇,离奇的是他膝盖上伏着的一个人。
千手柱间蹲在宇智波斑侧前方,正把自己的脸缓缓地贴在宇智波斑的大腿上,他看着宇智波斑的眼睛,大概从中获得什么许可,于是又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乖巧又温顺地看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佐助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手中的书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上,旁边传来宇智波带土连绵不断的感叹词。
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处于不可思议和极度愤恨之间,他先是瞠目结舌,然后飞快过渡成了咬牙切齿的凶相,同时他伸出手去,身体往前倾,看样子准备一把将千手柱间掀飞出去。
可惜被宇智波斑伸出的手拦住了,那只手看似无意地挡在了宇智波泉奈的攻击路线上,然后揽起千手柱间不小心垂到地上的头发,将它们放回千手柱间的脊背,然后停在上面不动了,宇智波斑本人则垂下头,温声询问“怎么了,柱间”
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实在精彩,佐助不忍再看,忙去看千手柱间的表现,而千手柱间也确实从不辜负人们对他的期待,他的脸先是撒娇似的来回蹭了一下,然后埋进宇智波斑腿上,嗡声回道“好想你啊,斑。”
旁边接连不断的感叹词停了下来,佐助扭头看了一下,宇智波带土一脸的震撼加佩服,张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了。
接下来没人来得及发表评论或抒发心情了,宇智波泉奈的尖叫响彻天际,将一切扼杀在天际。
制止了宇智波泉奈失控的火遁和须佐能乎之后,宇智波斑满脸无奈地将弟弟紧紧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宇智波泉奈随时可能喷出的火焰,泉奈还在不断挣扎着,想脱离哥哥的桎梏,将那个卑鄙无耻到极点、肮脏无下限、该被剐千刀的烂人混蛋王八蛋烧成灰烬。
更可恨的是,那个下三滥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是啊,因为有哥哥把他护在身后
泉奈刻毒入骨的眼神没有对千手柱间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他依旧站在那里,对他露出带着歉意的温和笑容。
“哥哥。”泉奈的怒火突然降了下来,他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呼唤道,“如果只能选一个人的话,你选我,还是千手柱间”
“当然是你,泉奈。”他听到他的哥哥不假思索地回答,和当年一模一样。
可是他又加了一句话,“但我会和柱间一起,泉奈,我不能辜负他。”
宇智波泉奈忽然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他静静地在哥哥怀里伏了半晌,然后推开他自己站了起来,摆摆手,一个人离开了。
宇智波斑忧虑地跟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知道弟弟现在不想看到他。
“斑。”
柱间走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嗓音清朗温和,“谢谢你。”
是啊,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于是只能任由心中的歉疚翻涌,凝望着泉奈离开的方向。
宇智波佐助遇到宇智波泉奈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拐角处一闪而逝,是宇智波带土。
果然,佐助轻嗤一声,就知道这家伙出现不会做什么好事。
他安静地走到宇智波泉奈身边,和他一起凝视着飞艇下方渺小的城市图案。在这个高度往下看去,城市犹如一个巨大的蚁穴,蚂蚁们忙忙碌碌地衔着食物来来回回。在哪里的人似乎都是一样的,面目模糊,庸庸碌碌,偶尔有几张特异的脸庞。
“你是来劝我的吗”泉奈沉静地问道。
“我我不是。”佐助摇摇头,“我只是想到我哥哥。”他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泉奈模样,他们两人果然长得很像,但神情气质却大相径庭。他又想起千手柱间当时跟他说的话,于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千手柱间。”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似乎软化了一瞬。然后他问道“你哥哥我听说他杀了宇智波一族。”
佐助感到一阵冰凉如刀锋的视线从他脸上刮过。然后他听到泉奈自言自语,“为什么呢族里有哪里对不起他呢一个人为什么会不爱自己的血亲,反而要杀害他们呢”
“我也不明白。”佐助微微抬起头,神情怅惘,“他说是因为他有更爱的事物,他挚爱的木叶,和我。”
“可是我不明白,一个人想要保护爱的事物,为什么一定以舍弃另一方为代价”他疑惑地问道。这是佐助始终无法得出答案的疑惑,他曾试着按鼬的道路前行,以为总有一天能明白哥哥的深意。可是他做不到。
泉奈嗤笑一声,“不过是因为心性够狠,手段够毒,以及不够爱罢了。”他看上去很明白这一套逻辑,轻蔑地说“就像我,就像千手柱间。太简单了,只要心足够硬、足够坏、足够狠,人要变坏还不简单吗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的我是为了弟弟,我是为了大义,是啊,只要有其他担责的对象,罪孽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鼬不是这样的人”
泉奈冷笑两声,明明是和佐助差不多年龄,他的面庞上却带着属于年长者的居高临下的冷酷,“小辈,告诉你吧,杀人就是杀人,罪孽就是罪孽。扑灭血亲的生命,做出突破底线的行为,无论什么理由,这个人的灵魂已经无可救药了。”
面对佐助隐隐冷肃的气势,泉奈毫不畏惧,“他难道还敢面对自己,难道还敢面对世界和你”他冷笑了几声,“他已经没救了走上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果都是他自己活该”
然后他咬牙切齿起来,“千手柱间千手柱间哥哥为什么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