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擅长沉默良久。
    忽然叹息一声。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朱高炽或许不会失败。
    甚至这一次的科举考试，他那恒中书院将会横空出世，大放异彩，震惊所有人!
    而宋讷忽然猛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双腿颤抖着走出韩国公府。
    甚至顾不上不辞而别的失礼。
    只是口中喃喃道：“本官要去看看那些学子的试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本官不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现在也由不得他不惊慌失措。
    县试虽然只是科举考试的万里长征第一步。
    但能拿到案首的人，特别是拿到南京地区和中都凤阳府案首的人。
    未来是有极大概率中状元的。
    毕竟整个天下能中状元的省份也不过江西、浙江、福建和南直隶。
    现在这47个学子居然垄断了19个县的案首，那也就是说南直隶地区他们是十分有竞争优势的。
    未来就算跟天下学子竞争，也不会落后于人!
    不要说中一个状元了，就算这些学子当中出现一个榜眼，一个探花，乃至于二甲当中的前几名，甚至36个庶吉士当中出现几名，都将是对整个儒家的重大打击!
    就算最终状元不是这47人当中的，也不能抹杀掉朱高炽教学能力的厉害!
    那也就间接证明，朱高炽所谓的四书五经只是简单的学问，能够轻而易举的破解!
    就算自己不算赌输了，朱元璋事后恐怕也不会饶了他。
    随着宋讷出门，众官心中也极为忐忑。
    能在这里跟李善长聊天喝酒的人，几乎都是那一日在朝堂之上跟朱高炽打赌的人。
    宋讷担心自己会输，他们同样担心。
    众人匆匆跟李善长道了别，便急忙奔赴各县，他们要亲眼看一看这些恒中书院的学子到底是怎样的实力。
    是不是真的如那东阁大学士吴沉所说的那么厉害!
    很快。
    众多文臣都看到了各个县张贴的案首试卷。
    纷纷震惊在了原地。
    先不论他们的文章写的如何，光看他们这一手字，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洪武初年并没有对考生的字体做任何规范，写隶书、写楷书、写草书，写什么字体都可以!
    而这些学子又向来自负轻狂，更喜欢多些个性，虽然文章写的十分漂亮。
    但大多数都不利于阅卷，起码看上去都没有那么赏心悦目。
    而这些恒中书院出来的勋贵子弟写出来的字，却个个都仿佛是印出来的一般!
    每一个字大小一致、间隙一致、横平竖直，极为工整!
    而且全都没有各自的个性，仿佛都是一个人写出来的一样。
    光是这一条就足以在考场之上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且不说其中写的内容，只是这一手字，中个秀才也是十拿九稳。
    宋讷将眼前的试卷看了一遍又一遍，长叹一口气。
    “睿王殿下，真天下奇人也!他真的只有九岁?怎么就好像生而知之的圣人一般?不说别的，只是看这一笔字，就足见他对当今科举考试的了解之深，钻研之透!”
    随后宋讷又看向眼前的试卷内容。
    更是深深被这试卷当中严谨的作答，精巧的构思、充实的内容所震惊!
    尽管八股文的文体和破题、解题的考试内容是自己联合吴伯宗，吴沉三人一起琢磨出来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眼前作答的考生比他们还要了解考试规则!破题、点题、解题、答题思路清晰，步步为营到最后的收尾，看上去严谨至极，简直赏心悦目!
    眼前唯一缺的，只是一些功夫上的打磨罢了。
    若是真的再细心雕琢一番，在用词上更考究，在文学素养上再加深一下。
    就是真的点他个状元也绝对不算过分!
    看到这里，宋讷只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几乎要倒在地上。
    随后他想了想，会不会是自己看的这一个学子比较厉害，其他人没这么厉害?
    很快他又赶到了下一个县。
    这个县的案首，是蓝玉之子蓝彬。
    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然而，这张试卷依然给了宋讷极大的震撼!
    和刚才的试卷如出一辙，显然是一个师傅所教。
    宋讷摇摇头。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了，随后离开这里，去看下一个县。
    结果依然如此!
    他不信邪地接连看了中都凤阳乃至南京的整整19个县，发现每一个县的案首文章都是如此。
    事实上。
    每一个县，会将考试榜上的前五名试卷全部张贴出来。
    而现在这些试卷，宋讷都看了一遍。
    也因此更绝望了!
    他觉得，纵然以花纶、练子宁乃至于黄子澄的实力，恐怕也难以做到如此地步!
    宋讷看到最后一个县的时候，整个人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各地的文官也都纷纷昏倒!
    他们怕的不是19个县的案首，而是怕这40多位勋贵子弟当中真的有人可以考中状元!
    南京。
    紫禁城。
    朱元璋看向满脸喜色的太子朱标，微微一愣。
    “太子有何喜事?看上去如此高兴。”
    朱元璋听到朱标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难道考一两个县的案首还不够，而是考的更好?
    太子笑的如此开心，明显是为炽儿的学生取得好成绩而高兴。
    朱元璋看向朱标，有些难以置信道：“莫非，考的成绩，远远好于预期?”
    朱标也不敢再卖关子，只是笑道：“这一次炽儿的学生算是彻底扬名天下了!
    南京8个县中都凤阳府11个县，共计19个县的案首，全被炽儿的学生得到了!
    包括曹国公的二子李增芝。
    蓝玉的二子蓝彬。
    徐达的世子徐增寿。
    全部都是案首!
    而且我也请了东宫的几个先生看了一下他们的试卷，这些先生都说，这些试卷对答工整、用词严谨、文章扎实!堪称科举考试的模范试卷了!
    朱元璋听到朱标的话顿时目瞪口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些勋贵子弟有几斤几两朕还是知道的!
    这些混账前些日子去青楼为了争个花魁，人脑子都能打成狗脑子!
    现在竟然都痛改前非，去好好学习了?
    而且还是学文，不是学武!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炽儿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