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王老爷到
现在,风预便是这样,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逢此尴尬情形,好在这时,只听风缘说道:“柳爷爷,您的那顶‘九旒冕’,究竟好是不好,您自己还不知道么?总之缘儿倒是喜欢得紧,真想现在就将它戴在头上。”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之后,转而向兰家家主道:“兰爷爷,您的这柄‘狼牙剑’,缘儿着实眼拙,看不出它的神奇之处。但方才我爷爷将此剑抽出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都是狼牙剑影。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自己置身于狼牙虎口之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狼牙戳到、虎口咬到似的。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此时还历历在目,若不是亲眼得见,我真要怀疑是自己在做梦了。自是不用多说,这柄‘狼牙剑’,绝对是柄绝世好剑。”
说着看看柳家家主,又望望兰家家主,续道:“这两件礼物呐,是各有各的妙用,也各有各的神奇,更是各有各的好。”
柳家家主听完风缘的这一番话,登时哈哈哈大笑三声,声振屋瓦,甚是高兴,适才脸上的不豫之色,也顷刻间消弭于无形,换上了笑呵呵的神态。
兰家家主脸上的笑容更甚,伸手一指风缘,向风预道:“老夫的这件礼物,乃是送给缘儿的,可不是送给你的,你瞎着个什么急?”
风预闻言,不由得有些犹豫了,看看兰家家主,望望“狼牙剑”,心想:“今日如果不收下这柄‘狼牙剑’,众人只怕会说我风家没把兰家放在眼里,收个礼物竟都还要挑人?
“倘若收下吧,一来,这柄‘狼牙剑’实在太过贵重。二来,这柄‘狼牙剑’还是个烫手的山芋,万一一不小心,便会烫到自己的手。”
就在风预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兰家家主连连叫道:“缘儿,来……来,快快收下了这件小礼物。”说着便硬将“狼牙剑”塞到了风缘的手中。
风缘一愣,随即一阵苦笑,心想:“唉,这哪里让我收下这件礼物?分明是强塞到我手里嘛。”
转念又一想:“父亲,这下你不用再犹豫了,这件礼物看来不收下是不成的啦”。
如此一来,倒恰好解决了风预的烦恼,只见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兰叔,侄儿在此代犬子谢谢兰叔了,至于这柄‘狼牙剑’,就权当是暂时存放在犬子手里,倘若日后兰叔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来取好了。”
他此言一出,登时便纷纷遭到了四周众人无情的白眼。
风预这番话说得实在太过巧妙、太过滑头,其间,也略微有些无耻的味道。
既说让这柄“狼牙剑”存放在风家,而且还是存放在一个毫无修为的少年手中。这便有效地打消了他人觊觎抢夺“狼牙剑”的想法,尽管不是如此,但至少也能打消老一辈修道者的垂涎之念。毕竟,老一辈修道者,还拉不下那个脸面去抢夺一个毫无修为之力的少年的东西。
又说倘若日后兰家家主有用得着“狼牙剑”的地方,请尽管来取。风预说得甚为清楚明白不过,话中指明来取“狼牙剑”之人,乃是兰家家主本人,可不是兰家的其他人。
试想,这柄“狼牙剑”假若兰家家主还留有大用的话,也不会拿出来当贺礼送人了。风预的这番话,分明是摆着要收下此柄“狼牙剑”。
风缘听见父亲的这几句话之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的同时,又是大为郁闷,想到:“怎地自己在无形之中,又给父亲拿去当挡箭牌了?唉,父亲的那番话当真让人哭笑不得,这无耻的程度,几欲和爷爷相比了。”
这几句话,他也就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丝毫不敢泄露出来。
好在风老侯爷和风预不会“读心之术”,否则的话,两人知道了此刻风缘心中所想,只怕真要罚风缘去“藏经阁”抄写三千道藏了。
兰家家主听到风预的这几句话,竟也只是微微一笑,似乎真没把那柄“狼牙剑”放在心上的样子。也似乎,如“狼牙剑”这种级别的宝剑,他的家中还珍藏有好几把,因而少了一柄,也无关紧要。
他虽没将“狼牙剑”放在心上,却在这时深深地看了风缘一眼,眼光中竟流露出极复杂的神情,有叹息、有鼓励、有期待……种种神色,难以道明。
风缘被兰家家主眼光看着,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但却徒然间发现兰家家主的眼光中,竟流露出异样的神色来。不由得一怔,心下疑惑万千,实不知兰家家主的眼光中,为何会流露出此种神情?
霎时间,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猜测假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想来想去、猜来猜去,却始终猜测不透,兰家家主眼光中那抹复杂之极的神色,究竟所为何来,又所为何意。
便在风缘心头思潮起伏之际,只见兰家家主摇了摇头,收回看向风缘的目光,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随即坐了下来。
兰家家主眼光中带有异样神色看向风缘的这一幕,他掩饰得极好,几乎是不着痕迹,旁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眼光中的那抹异状。
过得片刻,众人正各自高谈阔论、喧闹嘈杂之时,突听一声大喝从门外传将进来。
但听得一个鸭子噶叫般的声音唱道:“王老爷到!”
这声音虽然尖锐刺耳,难听之极,但却中气十足,远远地传将过来,响亮却也丝毫不减。犹如一个惊雷乍响在众人身周,显见说话之人的修为颇自不俗。
众人听到这一声唱喝声,都不自禁地一怔。风老侯爷和风预、风缘等十多人循声迎了出去。
随着这一声大喝,只见风家门外走来一队人马,人群中间是一顶轿子。
这一队人马大概有二十来人的样子,全是男子。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拎着礼品,不仅如此,颈部、肩头、腰间等处,竟都挂满了礼品。
咋一看,这二十来人除了脑袋裸露而外,竟似全身上下,都被礼品所包裹住。
除了当首的那人而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似因拿着这许多的礼品,已经将他们的力气都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