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骂他，他只是担心我不让他跟着你。”凌承业回了房间。
    苏锦烟对凌小军说道：“走，你帮我烧火，我给你做好吃的。”
    凌承业从房间里出来，听着从厨房方向传来的哼唱声。
    女孩的声音清脆娇美，歌声中透着欢乐。
    或许小军跟她多相处对他的病有好处。
    苏锦烟正在做粉蒸肉，见凌承业提着一篮子媒球过来。
    凌承业把篮子放在炉子旁边，说道：“这些先用着。”
    “这不太好吧？我把钱给你。”
    “我们父子吃了你不少东西，如果要仔细算的话，应该算不清楚。我没时间做饭，有时候回来得晚了，小军总是麻烦你照顾。以后我出食材和柴火，小军还得继续麻烦你。”
    “行。”这样还是她占便宜了。
    凌承业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酱油。
    “厂里发的，我不会做饭，你留着用。”
    苏锦烟接过来：“这么大瓶，那得用很久了。”
    几天后，老李裁缝店。
    李师傅又送走了一批客人，回头对着苏锦烟笑呵呵地说道：“好徒儿，你这手艺根本不用跟我学啊！”
    “师傅，你想不想把店做大？”苏锦烟说道，“咱们把隔壁店盘下来，稍微修整一下，弄成卖衣服的店铺。”
    “这个……”
    “我就是没本钱，要不然我自己干了。我出技术你出本钱，我们五五分红，怎么样？”苏锦烟问。
    如果她有本钱，再弄上一台缝纫机，就自己当老板了。不过，如果跟这李师傅合作，那也不算吃亏，毕竟他有本钱，而且他手里还有几个学徒。她可以负责设计样品，其他的交给他的几个学徒做，这样可以省她不少事情。
    当凌承业再次经过裁缝店时，苏锦烟已经换上一身束腰连衣裙。
    一对漆黑的辫子披在胸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明媚又精神，像小太阳一样灿烂。
    “你怎么来了？”苏锦烟见到他。
    凌承业正想开口，李师傅从里面出来了。
    “你来了。”李师傅说道，“咋的，还怕我欺负你这邻居？”
    “李师傅，你们认识吗？”苏锦烟惊讶。
    “这小子帮过我，是我的恩人。当初就是他说你们是邻居，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谋生不容易，让我收下你的。要不然我这小本经营，那也用不了太多学徒是不是？”李师傅说道，“既然来了，正好我们把隔壁店盘下来了，你留下来帮忙呗！”
    “行。”凌承业说道，“不过我要把小军接过来，要不然太晚回去，他一个人会害怕。”
    “那你快去接过来，让他来我店里玩会儿，你留下来帮忙。”
    苏锦烟看着凌承业离开的身影，压低声音问李师傅：“师傅，真是他帮我说情的？”
    “咱们这手艺也不是随便谁都传的，你一个外地小姑娘，我要是教会了你，你转身就走了，或者直接嫁人去了，那我不是亏大了？一般来说，我们这种手艺活儿只传知根知底的人。要不是因为他说你人不错，我怎么可能留下你？”李师傅说道，“当然了，谁知道你手艺这么好，我捡到宝了。”
    “这人真是的，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连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他就是这样。当年他救了我，也是闷不吭声就走了，受了伤也不说。我花了好几天打听他的消息，找到他的时候，伤口都溃烂了。”
    凌承业把凌小军接过来。
    凌小军跑过来抱住苏锦烟的腿。
    苏锦烟低头，看见凌小军，摸了摸他的头：“小军，你来了。”
    李师傅惊讶，对凌承业说道：“我第一次看见小军这么亲近一个人。你说我也算是给过他糖吃的爷爷吧，他还是不理我。”
    凌承业淡道：“你打算怎么弄？”
    “这是图纸，那小姑娘画的，你看能不能看懂。”李师傅把图纸给他。
    凌承业看着简约图，说道：“看得懂，那开始吧！”
    几个学徒非常信服凌承业，听他的安排布置着隔壁店铺。那店铺原本是卖杂货的，老板搬走了货，但是那些货架还留着，必须得搬走。
    苏锦烟是女同志，只需要做些轻巧的活儿。再加上凌小军非常黏她，所以她还得照顾凌小军，带着他做些简单的事情。
    “拉链要分批整理，这些放在这里……”
    凌承业见苏锦烟教凌小军整理东西，凌小军认真地学习着。
    “师傅，这些碎布条能不能给我？”苏锦烟问李师傅。
    李师傅看了一眼，说道：“这些碎布条多的是，你想要就拿走。”
    等几个男同志把店铺整理好之后，苏锦烟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
    “小苏，你这手艺可以啊！”李师傅惊讶，“要是不当裁缝，你可以去当厨师啊！”
    “那天你要是不收下我，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我想着总不能把自己饿着，实在找不到满意的活儿，就找个别的先干着。”苏锦烟说道，“幸好师傅收下了我，还带着我赚钱。”
    其他几个学徒非常羡慕苏锦烟，但是只是羡慕，不敢嫉妒。苏锦烟这种天才已经不是普通裁缝够得着的了，他们应该庆幸她没有去别家裁缝店。
    李师傅搬来打来的酒：“今天高兴，喝点。”
    凌承业的话不多，安安静静的，李师傅问他才答一句。他为凌小军夹菜，见旁边苏锦烟喝了好几杯了，暗想这姑娘的酒量真好。
    李师傅的视线在苏锦烟和凌承业之间转悠，眼里闪过深思。不过在想到凌承业那不太稳定的病情，摇了摇头，只叹了一句遗憾。
    “师傅，来，我敬你一杯。”苏锦烟端起酒碗，豪爽地说道，“多谢师傅给我工作，让我赚了那么多钱。”
    “以后师傅要靠你赚钱了，我的小金娃娃。”李师傅笑得像只老狐狸。“难得遇见这么投缘的徒弟。来，再喝点。”
    凌承业蹙眉：“老李，她是女同志。”
    “女同志又怎么了？”苏锦烟回头瞪着他。“你看不起女同志？”
    “就是。女同志怎么了？”李师傅起哄。“她不喝，那你陪我喝。”
    苏锦烟给凌承业倒了一碗酒，在看见旁边凌小军的眼神时，又把他碗里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碗里。
    “他还得照顾孩子，少喝点，我帮他喝。”苏锦烟向李师傅解释。
    李师傅打趣：“怎么看着像一家三口？只不过男女颠倒了。”
    “老李。”凌承业蹙眉。
    “我喝多了，大舌头。”李师傅打了一下嘴巴。“喝喝，继续喝。”
    几个学徒各有各的事情，又喝不了什么酒，吃饱喝足就下桌子回家了。
    凌小军困了，被抱去里屋睡觉。
    于是桌上只剩下李师傅、苏锦烟以及凌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