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黑。
    何欢来到街口，招呼了一声：“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过来了。
    何欢刚想上车，突然，一个喝多的大汉抓着酒瓶子过来了。
    这个大汉自然是铁塔了。
    嘭——
    铁塔撞在了何欢的身上。
    “tm的,不长眼啊！”何欢骂着。
    铁塔醉醺醺地看看他，突然一拳砸去。
    何欢倒在了地上，晕倒了。
    四个大汉奔过来。铁塔展开风雷九式。只用了一式，四个大汉都被放倒在地。
    铁塔骂骂咧咧地：“tm的，你看看，洒了老子一身，把衣服给我。”
    说着，铁塔伸手扯下了何欢的衣服。
    他这一扯，衣服烂了。
    “不要了，真晦气。”说着，铁塔摇摇晃晃地走了。
    ……
    长生在暗处看到，奔了过去，目光盯在何欢的胳膊上。
    光线虽然阴暗，但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
    一探手，抓住何欢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何欢睁开了眼：“长生？你干什么？”
    何欢伸手掰着长生的手腕。
    长生突然发现，他手臂上的纹身并非青龙，而是一点灵气也没有，只是一条龙尾鱼。
    根本就不是灵脉的分身。
    因为尾巴延伸出来，再加上身上的鳞片，如果不看头部，极容易被人误认为是龙。
    长生一松手，何欢再次摔倒在地，说道：“长爷看你摔倒在地，好心拉你起来，你却不知好歹，不管了。”
    说着，长生扬长而去。
    何欢摸摸头，想起刚刚的确打晕自己的是个大汉。
    长生怎么到这里来了？
    何欢捂着头站起来。
    四个大汉也站了起来。
    “你们过来，那小子有没有打我？”
    “没有。”四个大汉都摇摇头。
    何欢冲着长生的背影哼道：“那就饶了你。”说完，他四处打量：“打我的大个子呢？”
    四个大汉也往四处打量：“天黑了，没看清。”
    “废物，都他娘的废物。”
    何欢气恼了，朝四个随从踢打着。
    ……
    铁塔走出几百米，停了下来，等候长生。
    不多时，长生过来了。
    “爷，看清了？”
    “看清了，不是。”
    铁塔说：“纹龙的多了，爷，你这么找不是办法。”
    长生看看铁塔，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见识：“你为什么不纹身？”
    唉，是不是我想多了，灵脉未必就非要弄个分身出来。
    不过，他经历太多了。
    曾经就有一条调皮的灵脉，缠在他的胳膊上，长生走到那里，它就跟到哪里。
    所以，长生发现自己是有些神经质了！
    “我……我……没钱。”
    铁塔说道。
    没错，纹身需要钱。这可是个细致活。
    突然，长生想到一件事，问道：“那你知道石城有多少个纹身店？”
    “这个……”铁塔想了想说：“我不好这口，没注意，怎么也得几家吧？爷，要出租车吗？”
    长生摇摇头：“不，溜达，给爷注意两边的店铺。”
    “是，爷。”
    两人边走边溜达着。
    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店，远远的，飘曳的红灯笼下，四个字出现在长生的眼帘：云记刺青。
    刺青，就是纹身。
    说纹身有些俗。一说刺青，就显得高雅了。
    一下子，就将一门艺术，上升到殿堂的高度。
    刺青店敞着门，里面没有电灯，但点着蜡烛。
    而且不止一盏。
    通红的烛光下，一个女孩正斜躺在一个藤椅上。
    如果是凤姐躺在这里，长生的第一感觉就是优雅。
    但这个女孩不一样，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子骨瘦弱，就像个没发育的孩子。
    除了散开的头发，能看出她是女孩子外，一身短衣打扮，利利索索的，腰间系着一条丝带。而手里，正玩着一把刀。
    手掌长度，细如柳叶，尖锐的刀刃，散发着蓝蓝的光泽。
    她连续地投掷着柳叶刀，长生替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扎在自己的手掌上。
    长生的一条腿刚迈进去，突然，乌光一闪，嗖地一下，一阵微风贴着腮边而过。
    噗——
    身后的门框上多了一把柳叶刀，没入了一半。
    再看女孩淡淡地说：“大晚上的，不敲门，不吱声，非奸即盗。”
    说着，她撩了撩头发，朝这边看来。
    苹果脸，眸似秋水，面如皎月，齿白唇红的，虽然娇小了些，却是个美人坯子。
    说着，女孩溜达了过来，从长生身边过去时，足足矮了一头。
    “喂，小妹妹，小心划了手。”
    长生好心地提醒。她的手那么娇嫩，怎么玩刀呢？
    女孩拔下了刀，回头瞪了长生一眼：“妹妹就妹妹，为啥加个小字啊？人家已经十八了，有这么小吗？哼。”
    长生看看她，一阵好笑。
    “不好意思，眼拙。”
    “说吧，你俩谁刺青？”
    女孩再次斜躺在藤椅上。
    “我们不是来刺青的，就是打听个事。”
    “什么事？”
    “你有没有看到那种纹身，像龙，但感觉又比龙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性！”
    忽地一下，女孩突然来到长生的面前，一探手，柳叶刀抵在了他的脖颈下：“你想干嘛？”
    “打听我顾客的隐私？到底有何居心？”
    “冬儿，住手。”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
    长生扭头看去，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款款而来。
    她长得非常秀气，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艺术范。
    “师父，这人……”冬儿哼了一声，来到中年女子身边。
    中年女子朝长生点点头：“这位爷，不知你找纹身的人干嘛？”
    长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看冬儿的样子，似乎很忌讳什么。
    “是这样的，有个纹身的人欠了我的钱，一直没还。”
    “是吗？”
    中年女子笑笑：“就因为欠钱？”
    “是。”长生干脆撒谎撒到了底。
    “那你说说，他长成什么样子？”中年女子凝视着他问。
    “这……”长生眉头一皱。
    防范心这么深！
    “怎么，你千万不要说，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
    长生摇摇头：“事实上，我还真没见过他……”
    “哈哈，有意思。”中年女子坐在躺椅上：“年轻人，说吧，是不是和那人有仇？”
    长生淡淡地道“回答错误，我只是好奇。”
    冬儿道：“师父，你看他，胡言乱语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中年女子笑笑：“很抱歉，冬儿说的对，我们要保护顾客的隐私。”
    长生想了想，只好作罢：“好吧，那就告辞了。”
    中年女子伸出手来：“我姓云，云中雁，如果哪天想刺青的时候，可以来小店。”
    长生和她握握手：“长生，玉石馆，鉴定师。”
    “哦，你是玉石鉴定师？”云中雁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长生笑笑：“马马虎虎，勉强为之吧。”
    “不简单，玉石馆是石家的吧？”
    “嗯。”
    “好了，不远送了。”
    云中雁摆摆手。
    长生也摆摆手。他感觉和云中雁说话，很舒服，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路上，居然再也没看到一个刺青店。
    回到百花香茶楼对面的胡同口，长生和铁塔分手。
    长生正想走进胡同，一瞥眼，借着灯光，看到凤姐正和江春雨喝茶。
    长生略一迟疑，就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