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
    陆煦送完手上的客户听到消息就来了季修年这边, 果然就见病房里没有周家越的灵魂在。
    季修年独自接单次数虽然不多, 但是流程早就轻车熟路。可是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还是第一次, 完全摸不到头绪：“凌晨两点的单，我过来就一直等着，但是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客户。”
    要说季修年也是茫然，他在这里守着就没离开过, 根本就没看到过周家越的魂在哪里。
    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灵魂失踪也是事实。
    陆煦简单查看了一下现场状况, 见护士喊了医生过来确认了死亡, 回头对着季修年便道：“走吧年哥, 回去路上说。”
    陆煦都这么说了, 季修年点点两人随后回了家。
    打开“死神到家app”, 里面的订单状态已经变成了红色警告线。
    通常来说，人死之后死神们要在五分钟之内确认对接成功这单才算完成。像是季修年这种情况灵魂都失踪了，自然就是失败状态。
    “之前出过这种状况吗？”
    季修年是个新手, 应对这种情况经验不足。可是身边的陆煦已经上岗两百多年，没准这事不是个例呢。
    果然，季修年刚一问出口，陆煦就把自己找到的资料拿给他看：“有的，年哥你来看......”
    陆煦记得以前有过类似事情，回来就开始翻档案。得亏地府办公已经全部应用电子档案, 检索也就特别方便。
    他把季修年喊过来，两人对头便开始看案例——
    “1950年，孙东奇, 南山人士。生于1923年，卒于1950年。死后魂魄离体，寄生在了同村王三身上。鬼厉追寻五年将两人魂魄带回......”
    按照案例记载，这个孙东奇之所以魂魄不见是因为某种结缘巧合借尸还魂。王三本来是个盲流，没有本事好吃懒做。结果死了刚要埋的时候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之后大家就发现王三性情大变。一个盲流突然识了字，还主动加入到群体活动，干活也很利索，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像是他们同村人只是觉得王三变得不一样，可是做梦都想不到他是被人占用了身体。
    那个时候还没有死神这个称呼，有的只是鬼吏。
    魂魄离体好查，可是要是去到别人身体里那就有难度。
    再看其他的卷宗，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就发现像是这种魂魄不见不是失踪，而是寄住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没人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查起来也就比较麻烦。
    结合现在的状况，陆煦基本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周家越是借尸还魂去了。可是他到底去了谁的身体，就得慢慢去调查了。
    “原来是这样。”季修年之前没少听过借尸还魂的段子，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两人把周家越的情况编辑发送去了总部，算是给了个反馈申请配合调查。
    总部那边没多久就给了反馈过来，意思是已经把周家越登记到通缉名单，让他们着手调查。
    “年哥，你要不先去睡会？”
    眼看忙完这些天都要亮了，陆煦生怕季修年睡眠不足，不由关心了两句。
    “不睡了吧，我跟你一起是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的季修年根本没有半点困意。
    “也行。”陆煦点头，倒也没有强制他睡觉，只是开始着手去查周家越的资料。
    要说周家越这一生也是曲折。
    小时候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八岁之前都是个衣食无忧小少爷。结果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家道中落，吃了不少苦但还是坚持完成了学业。后面机缘巧合走了演戏这条路，还成了国家一级话剧演员。
    周家越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很高，可以说是德艺双馨的老前辈。
    名望是有的，可是后期作品却不是很多。
    流量时代，老艺术家想拍戏不难，可是想演一部好剧很难。
    先不说商业片基本都是年轻艺人的天下，光是看流量也不会有人专门砸钱找老艺术家拍戏。
    季修年隐约记得是周家越上次还有些遗憾感慨没在年轻的时候多留点影像，等到老了想拍都没机会了。
    所以，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演戏！”季修年跟陆煦异口同声，显然是想到了同一个点。
    是的，周家越这么热爱本行业的一个人，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应该会想法设法留下属于自己的影像。
    可是娱乐圈这么大，谁都不知道周家越是上了谁的身。
    而今他们只能边工作边关注下网络，看看有没有什么忽然性情大变的演员。
    性情大变的演员......
    季修年心里多少有点一样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有印象。
    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加上陆煦又跟他说话，便也没有细想。
    “年哥，困吗？”
    虽然不知道陆煦为什么忽然问这么一句，季修年还是摇了头。
    “那走吧。”
    “嗯？”
    陆煦忽然来了句走吧，倒让季修年有些愣怔。
    眼见陆煦的手伸到了他面前，季修年想也不想就牵住了。等他再回神，两人已经来到了山顶。
    四下山脉连绵，树木郁郁葱葱。山上雨雾缭绕，放眼向下便是云海。
    此刻天还没有大亮，海天交接的地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看着是要日出的样子。
    就在季修年还没搞懂这是干嘛的时候，陆煦回头就对他笑：“交往第一天，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跟年哥一起看个日出当第一次约会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