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觅看到凌雁的时候, 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秒。
    凌雁今天的打扮，和她以往的打扮有些不同，看起来好像娇媚艳丽许多，不同于以前的高冷。
    “凌姐。”袁觅上前两步。
    “嗯。”凌雁冷淡地点了个头。
    “我们上去吧。”
    凌雁对袁觅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
    但那时候，袁觅只是她手底下的一个小秘书, 凌雁是总裁办的头头, 而现在，凌雁虽然复职了，但燕逢宜只是说让她回到总裁办，可没有让袁觅退下来。
    原本, 袁觅心里也有点打鼓，摸不透燕逢宜到底什么意思。
    但是前天燕逢宜跟她说了, 让她安排凌雁换个办公室, 而那个办公室离燕逢宜的办公室是整个二十五楼，距离最远的。
    这一来, 袁觅就理解了。
    凌雁即使回来了, 估计也回不到以前的位置了。
    但是凌雁自己似乎并不知道。
    袁觅仍旧端着一张笑脸, 心想, 这个还是让事实来告诉凌雁吧, 没必要她来说。
    刷卡进了电梯，袁觅问凌雁要不要先去人事办那边弄一张她的工卡，免得上下楼麻烦。
    凌雁却说：“不急，我先上去和燕总说一声。”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 然后说：“燕总现在是不是在休息？”
    袁觅观察着她的动作，发现她有点儿激动，想了想，说：“燕总现在在会客。”
    “会客？在哪？”
    袁觅说：“办公室。”
    “怎么会，燕总从来不在自己的办公室会客，见的谁？是褚先生吗？”凌雁皱眉道。
    袁觅：“不是，是苏小姐。”
    凌雁：“苏意蕊？”
    凌雁的声音一惊。
    “是的。”
    凌雁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之前的骄傲自信也变了味。
    电梯停在二十五层，袁觅说：“到了，凌姐。”
    凌雁回过神，心事重重地走出来。
    “凌姐，燕总给您换了个办公室，之前的办公室拿来放资料了。”
    说是资料，其实也就是一些文件杂物。
    听到这句话，凌雁的脸色又变了变。“换到哪里了？”
    袁觅说：“南边，靠近会议室的那间。”
    凌雁：“……”
    凌雁盯着袁觅，眼神有点凶。
    袁觅心想，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都是燕总的安排，那你要生气，对着我生气也没用啊。
    她其实也觉得凌雁挺可怜的，原本是集团的一把手，在燕逢宜身边十分得力，又受看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燕逢宜这样流放。
    先是停职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复职了，又被降职冷落。
    可袁觅可怜她也只是一两秒的事情，凌雁降职，才是她的好机会，要不然，她也没用现在的地位。
    袁觅知道，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没了她，燕逢宜还有无数个选择。
    现在就是关键时刻，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决定了她还能不能坐稳总裁办一把手的位置。
    ……
    此刻，苏意蕊正在燕逢宜办公室喝咖啡。
    咖啡是燕逢宜亲手为她冲的，咖啡豆也是他亲手研磨的。
    办公室里有一台专业的咖啡机，咖啡豆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冲出来的咖啡，味道十分醇厚香浓。
    “味道如何？”燕逢宜看她喝完不说话，问道。
    苏意蕊说：“很好喝，只是我很少和咖啡，不太懂欣赏。”
    “好喝就行了。”
    燕逢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走到苏意蕊旁边坐下。
    苏意蕊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笑道：“不是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那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燕逢宜认真回答：“看着你。”
    苏意蕊抿着嘴笑了笑，”好看吗？”
    燕逢宜说：“秀色可餐。”
    苏意蕊：“……”
    这走向……这台词，明明是她的风格。
    燕逢宜也学坏了。
    苏意蕊瞪他一眼，继续喝咖啡。
    敲门声忽然响起，燕逢宜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里面的人同意她进去，便没声音了。
    这是燕逢宜的硬性要求，他要是没吭声，就不能随便进去。
    凌雁作为在燕逢宜身边待得最久的秘书，当然清楚这一点，以前她也耳提面令地跟每一个秘书说过，没有燕逢宜的同意，不允许进燕逢宜的办公室。
    这时候，她当然也不能推门进去，除非她想要再次被停职。
    苏意蕊问：“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吗？也许有什么事情。”
    燕逢宜淡淡笑着说：“没事。”
    办公桌上的电话随后响起，燕逢宜走过去接听了。
    是袁觅打进来的电话。
    燕逢宜：“什么事？“
    “刚才凌雁来复职了，我现在带她去办手续，燕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燕逢宜沉默了两秒，“刚才谁敲的门？”
    袁觅说：“凌雁说有事情想跟您说，是关于劲楚集团收购案的。”
    燕逢宜：“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站在袁觅身边的凌雁急忙问，“燕总怎么说？”
    袁觅：“没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凌雁有些惊讶，她都说有事找他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这件事她是从劲楚集团的高层那里得知的，是很重要的情报，她相信，只要她告诉燕逢宜，燕逢宜一定会很重视，所以她特意等到今天复职的时候告诉燕逢宜，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燕逢宜知道，有她在公司，公司一定会更好。
    可是，燕逢宜竟然为了和苏意蕊见面，无视了她。
    这个苏意蕊到底有什么魅力？除了好看点，她还真没感觉她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女人根本不缺，燕逢宜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什么把心思都放在一个花瓶身上。
    凌雁越想越觉得胸闷。
    燕逢宜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他，支持他，和他一起走到顶峰俯瞰这个世界的女人，而苏意蕊，她根本做不到啊。
    凌雁这五年把心思全都投在燕逢宜和工作上面，身边的朋友都说她是工作狂，但她自己知道，她一直是为了燕逢宜而努力，即便牺牲了自己所有的私人时间。
    她觉得为了燕逢宜，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逢宜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也是她拼命想要能够与他并肩同行的男人。
    她不能让别人抢走属于她的位置，她不能让别人把她挤走。
    不管是谁，她都不允许。
    ……
    袁觅觉得凌雁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凌姐？”
    听到袁觅的声音，凌雁回过神来，“嗯。”
    “凌姐，你要不先去人事部办复职手续，再重新办一张工卡吧。”袁觅其实也一堆的事情要做，但是这件事还是得她来，毕竟凌雁是她以前的顶头上司，现在她爬上去了，就把凌雁丢给别人去管，也显得有些得势忘形。
    “嗯，好。”凌雁维持着自己的高冷表情。
    袁觅：“那我把我的工卡先给你，你办好了再还给我。”
    凌雁：“可以。”
    看到凌雁拿着工卡离开后，总裁办的其他秘书们纷纷凑了上来，“哎呀，觅觅，凌姐回来了，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吧。”
    以前大家在凌雁的管理下，真是怨声载道，每个月最高兴的时间除了自己的休息日就是凌雁的休息日。
    可偏偏，凌雁几乎不休息，就连出差也会天天通过微信群死盯着她们。
    虽然在这样的领导下，工作效率确实很高，但是工作氛围一点也不好，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上班就等于上刑。
    唯一能够缓解伤痛的就是工资高，福利好，这也是她们一直坚持下去舍不得离职的原因，毕竟燕氏集团是现在的求职者，挤破头都想进来的的公司。
    但自从凌雁停职，换成袁觅上位之后，整个总裁办就变了。
    在燕总眼皮子底下，大家还是努力干活，但是工作的环境氛围就要轻松多了，因为燕总一般不管她们，只要不出差子，工作完成好了就行。
    现在凌雁回来了，大家想到以前的日子，都觉得难以忍受。
    要是没有这段时间的欢愉，可能还好。
    人就是这样，一直被压迫也能忍下去，可要说中途解放了一阵，再回到以前被压迫的日子，就觉得对比强烈，怎么也受不了。
    袁觅说：“我也不知道，还是看燕总的意思吧。”
    秘书们唉声叹气地展开了讨论。
    “我可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简直是人间惨事。”
    “不是说凌姐不好，但就是那样……就是不好。”
    “你们不觉得凌姐对燕总的掌控欲很强吗？当初凌姐是怎么被停职的？我听说是因为她行为越界了。”
    “我也觉得，燕总的事情凌姐从来不交给我们，也不让我们进燕总办公室，送咖啡这样的小事，我们也没接手过。”
    “是呀是呀，燕总那么帅，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还不让人看了，不像觅觅，给我们安排值班，雨露均沾。”
    “对对，还是觅觅好。”
    “你们说，要不我们去跟未来老板娘暗示一下？”
    ……
    苏意蕊在燕逢宜办公室没坐多久，夏小晨就催她了。
    夏小晨发来消息，说自己无聊死了，燕大佬也没看到，被那些秘书小姐姐好吃好吃关在休息室，简直是幸福的折磨。
    苏意蕊看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回了句：【我马上来，先去个洗手间。】
    燕逢宜听到她笑，问：“怎么了？”
    苏意蕊：“没什么，我的助理还在等我，我准备走了。”
    燕逢宜顿了顿，说：“我本想和你一起用午餐。”
    苏意蕊一看时间，“还真是到吃饭的点了，那……好吧，只好委屈助理了，谁让男朋友更重要呢。”
    燕逢宜笑了。
    苏意蕊：“我先去个洗手间。”
    燕逢宜：“好，我让人带你去。”
    “不用了，我刚才路过看到了，上个洗手间有什么好带的。”
    苏意蕊起身走了出去，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们正交头接耳的在说话。
    好像还提到了什么未来老板娘。
    苏意蕊心想，她们这是在说她吗？
    她好奇地停下了脚步，于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凌雁的事情。
    苏意蕊挑眉，这个名字，她有点耳熟。
    听到秘书们说凌雁是怎么和燕逢宜出双入对，又是如何将燕逢宜的事亲力亲为，从不让别人过问的，苏意蕊的心情忽然变得而有些微妙。
    她一直都知道，燕逢宜这样的男人，是个惹人眼热的。
    但是她并不觉得谁能抢得走，除了自信之外，还有对燕逢宜的信任。
    可就算是相信他也相信自己，当她知道燕逢宜身边有一个惦记着他的女人，跟他朝夕相处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本想着回去之后，跟燕逢宜说一下这个事情。
    不曾想，在洗手间她就碰到了凌雁。
    一看到她，苏意蕊就想起来之前在慈善晚宴上见过她。
    凌雁看到苏意蕊也有些惊讶，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充满了硝烟。
    “苏小姐，又见面了。”凌雁皮笑肉不笑地和她打招呼。
    苏意蕊淡淡看她一眼，“你是？”
    凌雁的表情僵了一秒，“我是燕总的秘书，我叫凌雁，我们之前见过一次，在逢济慈善晚宴上。”
    苏意蕊抬了抬下巴，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好像是，抱歉，我忘了。”
    凌雁：“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苏意蕊笑了一声，没搭话了。
    苏意蕊冷淡又随意的样子，让凌雁很是心烦，想到她刚才就在燕逢宜办公室里，她就更加烦躁了。
    她和燕逢宜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凌雁的心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