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佳悦付出了下学期专业排名要更进一步的代价, 获得了爸爸妈妈对她追星的同意, 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 飞到了邻桌四位女生的旁边。
    “请问你们都是陶瓷吗？我听到你们对彼此的称呼了, 你们是不是企鹅不挨冻、岁岁、浪味仙、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
    四个女生面面相觑，同时安静下来。
    盛佳悦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冒昧，两颊一下子就胀红了，“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对于盛佳悦来说, 方玉瓷自然是她的此生挚爱，但是企鹅不挨冻和岁岁这些粉丝头目, 也都是盛佳悦心中的小偶像了——如果没有她们的产粮，盛佳悦的追星路途至少会减少一半的乐趣。方玉瓷不算高产, 仅仅靠方玉瓷的寥寥几个综艺和迄今为止唯一一部电视剧，完全满足不了盛佳悦。
    今天能够如此幸运地碰到小偶像们……盛佳悦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她非常非常想和企鹅、岁岁等人说上几句话。至于她想聊什么，当然是想聊方玉瓷了！
    但是四位女生戛然而止的谈话和脸上惊讶不已的表情, 让盛佳悦发烫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她说完一连串道歉的话之后，就想要迅速溜走。
    然而就在这时, 浪味仙笑着开口，“没想到我们竟然也能在饭店里被认出来。你也是陶瓷吧, 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点？”
    盛佳悦的眼神下意识地落在餐桌上, 企鹅四个人点的菜和刚才她和爸妈点的差不多。烤鸭、宫保虾球、芥末鸭掌、葱烧海参……她们的桌子上也摆着这些招牌菜。
    除此之外，盛佳悦还看到了一条清蒸东星斑、鲜虾酿羊肚菌。看来企鹅等四人中有人爱吃河鲜海鲜，并且经济条件不错, 毕竟“鲍家”的一条清蒸东星斑就要一千多块钱。
    虽然盛佳悦刚刚吃完，但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餐桌上的美食吸引住。
    直到岁岁起身为她拉椅子的时候，盛佳悦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刚吃完。”
    但是盛佳悦还是将餐桌上几样看起来非常诱人、价格上她应该也能负担的起的菜——栗子糕、杏仁酪、竹筒蒸蟹丸——默默地记在心里，决定下次来“鲍家”的时候也试一试。
    企鹅四人的态度亲切又友善，盛佳悦最终还是坐下来了。当然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拿起筷子，不过还是坐下来后聊了好一会儿，还意外之喜地加上了企鹅四人的微信。如果不是惦记着爸爸妈妈还在门口等她，盛佳悦恐怕会聊上更久。
    毕竟对于盛佳悦而言，仅仅是夸赞方玉瓷的美貌，她就可以和企鹅她们用词不重复地夸上十几分钟。
    盛佳悦离开后，企鹅她们在餐桌上免不了聊起刚才过来认亲的盛佳悦。
    企鹅感慨道，“小瓷现在真的红了，粉丝遍天下。不像我们刚刚粉上小瓷的时候，和身边的同学朋友提起方玉瓷的名字，根本没有人听说过。”
    岁岁说道，“也是因为我们现在在鲍家，鲍师傅开的饭店，方玉瓷是投资人。我敢说坐在这里的陶瓷，绝对比街上要多上很多。只不过盛佳悦恰巧挨着我们，听到我们对彼此的称呼，又是年轻的大学生，所以激动之下过来认亲。”
    浪味仙轻轻推了身旁的企鹅一下，“如果你们现在大喊一声，我是企鹅不挨冻！我是岁岁！我是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饭店里肯定会有无数人哗啦啦地涌过来和你们搭话。”
    岁岁笑嘻嘻地看向浪味仙，“你先喊，我们就喊。”
    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连忙出声制止：“别！浪味仙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真的敢喊！”
    岁岁吐了吐舌头，“我错了，我不敢。”
    “不过我觉得浪浪说的对，器器你没有发现吗？从我们来到鲍家门口，到进入鲍家饭店里坐下，关注你衣服的人明显更多了，比在高铁站里要多很多。”
    正如盛佳悦对妈妈说的那样，企鹅四个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企鹅和岁岁都恰巧是h市人，浪味仙和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则趁着国庆节假期来到h市旅游以及见朋友。
    企鹅早早在鲍家门口排队，岁岁则开车去高铁站接两个从未见过面的老朋友，然后四个人在饭店门口汇合。
    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全身上下穿的都是云裳的衣服，她身材高挑、气质冷淡，和云裳带着几分古典气质的现代时装非常相衬。
    在高铁站里，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的回头率就很高，但是人们看向她的眼神中写的是“这里有一个美女”；在鲍家门口和鲍家饭店内，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得到的回头率更高了，而且人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目光从她的衬衫、她的裤子、她的鞋子……一样样地看过去。
    眼神中显示的内容也不一样，很明显鲍家顾客中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云裳的衣服，眼中写的是“咦她身上穿的是云裳的衣服”“真羡慕她能买得起云裳的衣服”“她把云裳的衣服穿的真好看”……等等情绪。
    企鹅、岁岁和浪味仙也都很喜欢云裳的衣服，但是四人中只有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经济状况最好，气质也和云裳的衣服最吻合，另外三个人都有着不得不放弃云裳衣服的理由。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们开心地欣赏，认真地打听关于云裳这个品牌的细节。
    “器器你是云裳的vip会员？那你身上的这几件是固定尺码的成衣，还是专门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
    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回答道，“是按照我的尺寸定做的。”
    在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的解释下，企鹅和岁岁她们才知道，原来现在云裳的vip制度也分出了不同等级。
    普通等级的vip顾客每年缴纳年费后就可以购买私人尺码的衣服，当然每年要达到最低购买额度。
    为了确保每个vip会员号被一名顾客专有，而不是沦为黄牛赚钱的工具，每个vip会员号只对应一个私人尺码——当然尺码可以改变，每个顾客都可能长胖或者变瘦，但最起码身高是固定的，云裳不卖童装，服装风格也不适合青少年。
    至于其他尺码的改变，也并不影响每个vip会员号只能被一名顾客专有。在尺码写着腰围70厘米时，这个vip会员号定制的衣服只适合腰围70厘米的顾客穿，在尺码改成腰围80厘米时，这个vip会员号定制的衣服又只适合腰围80厘米的顾客穿……
    总而言之，一个vip客户号在同一时间只能服务一名顾客。
    云裳也不允许顾客每天更改尺码，每个季度只有两次更改尺码的机会。
    这样一来，vip客户号的转让是有可能的，可能从妈妈转让给女儿，从同事转让给同事……即使这样的操作，也要身高相同。但是黄牛无法用一个vip客户号买好几个尺码的衣服然后卖给好几个顾客，避免了黄牛的从中牟利。
    而像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则拥有比普通vip更高一档的高级vip。
    高级vip每季度的最低购买标准是普通vip的许多倍，在每位顾客达到高级vip标准后，可以自愿选择开启一项服务——
    如果顾客愿意的话，将会填写一份详尽的调查表格，云裳要掌握的不仅是顾客的详细尺码，而是深入到顾客的职业、日常活动、服装偏好等等方面。
    然后云裳会综合考虑每位高级vip客户的职业、偏好等因素，每个月为高级vip客户寄送几套私人尺码的服装。
    如果顾客喜欢，就留下并付款。
    如果顾客不喜欢，就原样寄回，云裳会联系好快递员上门取件，快递费也是云裳承担。
    当然，高级vip客户的年费也要比普通vip客户高很多，可以将高级vip客户的年费理解为一笔押金。倘若有顾客收到云裳寄送的几套衣服后，既没有付款，也没有将衣服寄回的话，自然会被取消高级vip客户资格，年费也不会退还。
    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在成为云裳的高级vip客户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开通了这个功能：“绝大多数衣服我都留下了，云裳寄过来的衣服几乎都很让我心动。”
    “只有很少的时候，会遇到我没什么感觉的衣服，或者那个月我花超支了，不得不忍痛将云裳寄过来的我很喜欢的衣服退掉。这样的情况大概只占五分之一。”
    “所以我的衣帽间里，现在已经有一多半都是云裳的衣服，现在日常穿的也都是云裳的衣服。以前买的许多其他品牌的衣服，我已经让阿姨帮我挂在闲鱼上卖掉一部分了，很可能以后还会卖掉更多的……真的不是因为我是小瓷的粉丝，即使我不是小瓷的粉丝，我也一定会爱上云裳的风格，以及云裳采用的如此便利的方式。”
    企鹅、岁岁和浪味仙都知道器器在闲鱼上卖二手衣服这件事，并且她们还知道，“然后你把卖二手衣服的钱都捐给了小瓷的慈善基金会。”
    一个无情的拆快递机器的生活水平和消费水平，显然是四个女生中最高的，但是另外三名女生，无论是企鹅、岁岁还是浪味仙，也都曾向方玉瓷的慈善基金会捐过款。
    岁岁感慨道，“所以我们在新宫旗下的饭店吃饭，在新宫旗下的品牌买衣服，还给小瓷的慈善基金会捐款……”
    企鹅笑道，“小瓷不仅是一个明星，无疑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总裁。”
    浪味仙伸了一个懒腰，“真好！我好喜欢这种生活中充满了小瓷的感觉啊！”
    “希望我能早日升职加薪，买得起云裳的衣服。”
    四位女生举起盛满饮料的瓷杯——她们手中的杯子也是蒋珍刚刚成立在新宫旗下的一家瓷器品牌烧制的——轻轻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