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了？”霍铭轩问。
    “没有，不想看了而已。”江晚晚嘴硬的厉害。
    “我送你去隔壁休息吧，阿叶固执，发了狂，没人能管住他，秦小小跟秦阳又触碰了他的底线，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听到这句话，江晚晚还是心惊了一下。
    “都会死吗？”
    “嗯，你不想他们死？”
    霍铭轩垂眸看江晚晚。
    “不知道。”
    “这里每天都会死人，别想那么多，你不是这里的人，这里的肮脏和混乱都跟你没关系，等时间到了，阿叶心情好了，就会把你送走的。”
    霍铭轩唇畔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都很温柔。
    他把江晚晚安置在了隔壁的房间，喊了人看门就要走。
    江晚晚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二哥，真的会死吗？”
    霍铭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然后郑重点头：“对，会死人，江小姐，若是你想做点什么，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要快点做决定，因为阿叶没有耐心，去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沉默跟死亡一样，在房间里蔓延。
    江晚晚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说：“跟你没关系，你不是这里的人，不要多管闲事，江晚晚，冷静一点好吗？”
    可惜，没有用。
    她到底是点了头；“二哥，带我去吧。”
    霍铭轩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愫，再次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其实，这些跟你都没关系。”
    “我知道，二哥，
    走快一点可以吗？”江晚晚一边说我知道，一边催促霍铭轩走快一点。
    可是，等他们赶到蛇窟的时候，还是晚了。
    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
    然后秦小小变了腔的哀嚎就从蛇窟传了出来。
    江晚晚只觉着自己的冷的厉害，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你没事吧？”霍铭轩低头问她。
    “没事，快一点。”江晚晚颤抖着声音催促。
    距离顾叶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江晚晚看到顾叶手里抓着秦阳，忍不住喊了一句：“顾叶……”
    “啊……”
    晚了，还是晚了。
    看着秦阳在江晚晚眼前滑落，看到蛇窟里的蛇翻滚涌动，江晚晚没有忍住，一翻身就呕吐了起来。
    “晚晚，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把秦阳扔下去之后，顾叶就小跑着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晚竟然有点害怕顾叶，总觉着他身上沾染了蛇窟的味道。
    她连连摆手：“别，别来。”
    因为太激动，眼泪都落了下来。
    霍铭轩抱着她立刻后退了两步：“阿叶，她是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你先别来。”
    顾叶应声站定。
    蛇窟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腥臭味却越来越重，江晚晚仰头看天花板。
    嘶嘶声不绝于耳，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离开了，不看，不听，却阻挡不住那些嘶嘶的声音。
    她后悔了，后悔让霍铭轩带她回来。
    良久，才颤抖着声音开口：“二哥，走吧，咱们回去吧。”
    霍铭轩似乎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没有，抬头看了顾叶一眼，然后就开始往回走。
    “顾叶，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
    江晚晚以为江晓燕也被丢进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
    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的江晚晚，恰好看到江晓燕抱着顾叶的腿一起落进了蛇窟。
    脑袋嗡的一声响，江晚晚没有撑住，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即便是昏迷了，耳边还是连绵不绝的嘶嘶声，恐惧和害怕几乎要将她给淹没了。
    她做了很多梦，梦见很多人。
    梦见江晓燕满身都是蛇，站在她对面骂她：“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怎么死的不是你？我的小小怎么就死了呢？她那么好，那么乖，那个听话。”
    江晚晚心里难受，想要辩解。
    江晓燕的脸却忽然凑了过来。
    满是窟窿的脸上有蛇钻出来，江晚晚尖叫一声，直接被吓醒了。
    霍铭轩坐在她身边，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见她清醒，忍不住吐了一口气：“你再不醒，我就要给霍公馆打电话，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铭轩满眼关心。
    江晚晚摇了摇头。
    刚冷静一点，顾叶就端着水过来了。
    “阿……鬼……”
    江晚晚抱着霍铭轩的胳膊尖叫。
    霍铭轩抬头瞪顾叶：“说了不让你进来，怎么不听话？”
    “我想看看她。”顾叶不好意思的笑。
    “我看着呢，不会让她出事的，你先出去吧，晚一点我会跟她解释的。”
    顾叶
    不是很想走，可是看江晚晚确实害怕，踌躇了一会，还是走了。
    霍铭轩伸手拍了拍江晚晚的肩膀；“好了，他走了。”
    “他不是掉进去了吗？”
    “对，不过那些蛇都是他养的，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不会伤害他。”
    霍铭轩的话让江晚晚心里安定了一些，不是鬼就好。
    霍铭轩拿了水给她喝：“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他们从没盼过你好，若不是我医术精湛，你会比他们死的早，还有那个江晓燕，若是活着，早晚会把你扔进那蛇窟，人呢，可以善良，可以天真，但是不能心软，心软是会杀人的。”
    霍铭轩一字一句说的轻松。
    却字字句句入了江晚晚的心。
    是呀，心软是会杀人的。
    江晚晚心绪不宁，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最后还是霍铭轩给她开了一点助眠又不伤害孩子的药。
    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只是，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江晓燕。
    她还是那个样子，满身都是蛇。
    一张嘴，蛇会从她的嘴里爬出来。
    江晚晚吓得全身颤抖，却无处躲闪，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抖什么？江晚晚，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抖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害怕？我的小小和阿阳才是最害怕的，他们那么好，那么乖那么听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江晚晚，你杀了你弟弟和妹妹知道吗？”
    弟弟和妹妹？若真是从
    血缘关系上论，秦小小和秦阳确实是她的妹妹和弟弟。
    只是太可惜，她的弟弟妹妹好像并不喜欢她这个姐姐。
    心里明镜一样，可是，面对江晓燕的职责，她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