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
    霍铭尊看不清楚江晚晚的表情，江晚晚也看不到霍铭尊眼里的焦虑和内疚。
    俩人就那么僵持了一会。
    霍盐亭想要进来，被霍铭尊给拦住了；“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处理，请你出去。”
    霍盐亭不想搭理霍铭尊，只哑着声音喊江晚晚；“晚晚，你来说，需要我留下吗？”
    江晚晚吸了吸鼻涕，然后缓慢开口：“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确定？”霍盐亭不甘心，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江晚晚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脸把身体转了过去。
    霍铭尊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说了，我们自己会处理好，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好吗？”
    霍盐亭一点也不想走，可是，江晚晚不开口，他就没有留下的理由。
    好在，背对着他们的江晚晚啜泣了两声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只见她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我没事，真的，就是一时激动了，这会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这话是说给霍盐亭的。
    她的眼神透过霍铭尊，温柔的落在霍盐亭的脸上：“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情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霍盐亭犹豫了好大一会，最后还是走了。
    房间再一次陷入沉默，江晚晚的眼睛一圈一圈的变红。
    她不说话，不看霍铭尊。
    霍铭尊想要靠近，可是，她周身的气压太低，太多排斥，让霍铭尊望而却步，只能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很久很久，久到江晚晚都有了困意，霍铭尊终于开口了。
    他喃喃的喊：“晚晚，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江晚晚不说话。
    霍铭尊就往前走一步；“晚晚……”他又喊：“我跟早早……”
    “拜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提她的名字好吗？”听到欧阳早早的名字，江晚晚终于有了反应。
    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霍铭尊：“喜欢她就去找她，不要在我的房间提她的名字，恶心。”头一次，江晚晚当着霍铭尊的面，表达了自己对欧阳早早的真实感受。
    霍铭尊竟然没有生气。
    而是低眉顺眼的叹气：“不说她好不好？说说我们？”
    “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婚我是离定了，就算是奶奶拦着，我也要跟你离婚。”
    “好，好，离婚就离婚，你先不要激动好吗？”
    提到离婚，江晚晚跟疯了一样，不管是什么东西，随手抓了就朝霍铭尊身上扔。
    霍铭尊一边躲闪，一边安抚：“我都答应好不好？晚晚，你刚出院，不能太激动的。”
    “这会知道我刚出院了？之前做什么去了？为了护着她，什么样的真相你都不在意，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手里的娃娃掉落在了地上。
    江晚晚弯腰去捡。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霍铭尊就到了她身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则抓住了她的双手。
    “霍铭尊，你有病是不是？放开我。”
    但凡江晚晚有一点力气，都不会让霍铭尊靠近自己。
    可是这厮的力气太大。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最后力竭，后背靠在霍铭尊的胸口叹气：“你到底要做什么？霍铭尊，闹够了吗？”
    霍铭尊没说话，只是把江晚晚反转了一下，让她面对自己，双手反剪。
    怕江晚晚用膝盖攻击，还把人压在了落地窗上。
    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因为挣扎的太厉害，江晚晚出了汗，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脸颊通红，气息也不怎么稳。
    霍铭尊的脑袋忽然就低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的喊她的名字：“晚晚，晚晚，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以往，俩人滚在一起的时候，霍铭尊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喊她的名字。
    每喊一声，江晚晚的心尖都会颤抖一下。
    然后一遍遍沉沦。
    可是，今天她竟然没有那种感觉，眼神澄明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霍铭尊闭着眼睛亲了她的额头，一路向下，想要寻找她的嘴唇，没想到江晚晚躲开了。
    她冷笑：“都说到离婚了，再玩这些，霍九爷不觉着好笑吗？”
    霍铭尊没吭声。
    掐着她腰肢的手忽然用了力气。
    江晚晚吃痛，闷哼了一声：“你有病是不是？”
    “对，我是有病，很严重的那种，你最好别忤逆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江晚晚嗤笑：“那你想要做什么？把他从我肚子里拿出来吗？”
    霍铭尊垂眸看了一眼江晚晚依旧平坦的小腹，手指从她腰间挪到她的下巴。
    用了很大的力气，捏的江晚晚都下巴都发白了。
    她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霍铭尊眼睛猩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江晚晚也没有心情考虑这些，霍铭尊在她的唇边亲了又亲，反反复复的摩挲，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抬眸，跟江晚晚对视，看到她满眼的嘲讽和讥诮。
    霍铭尊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江晚晚忽然就笑了；“霍九爷，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你到底要怎么？不是答应要跟我离婚吗？又这样子抓着我作何？”
    霍铭尊不敢直视江晚晚的眼睛，他似乎很纠结，又似乎很痛苦，最后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
    “我该拿你怎么办？放你走，我不甘心，可是，我又该怎么留下你？”
    这话，说的何其好笑？
    江晚晚伸手想要把霍铭尊推开。
    哪里知道，他跟喝醉了一样，双手双脚死死的缠在江晚晚的身上：“晚晚，我错了，咱们不离婚好不好？”
    这人，毛病吧？
    江晚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实话，面对出尔反尔的霍铭尊，她想喊救命了。
    好在霍铭尊没有纠缠很久。
    大概三分钟，或者是两分钟，江晚晚没有时间概念，反正觉着时间挺长的。
    好在霍铭尊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松开江晚晚之后，一抬头，一抹脸，立马又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