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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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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是这样,应该全部买给他的,齐释青想。
    “我实在想不出来送哥哥什么生辰礼,十七岁是个大生日,但我实在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送你。”齐归对齐释青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好多攒一点钱。”
    齐释青注视着齐归,整个人都变得温柔。
    他跟齐归走近了些,肩膀挨在一起。
    齐归认真地仰脸瞧他:“所以哥哥想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贵也不要紧,我都给你买!”
    齐释青心里好像涌起洋流,他一只手臂环过齐归的肩膀,把脸轻轻靠上齐归的帽子。齐归看不见齐释青的脸了,但他猜哥哥应该是被感动到了,于是往上蹭了蹭。
    过了挺久,齐归才听见齐释青有些哑的声音:“不用给我送生辰礼物了。我已经有了。”
    齐归愣了片刻,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说是我的心意?哈哈哈哈玄十师兄也这么说!”
    齐释青把手臂紧了紧,像在自言自语:“……不止。”
    齐归没听清,抬头问:“什么?”
    齐释青把齐归的帽子拉下来,挡住他的眼睛。“没什么。”
    齐归撅着嘴把帽子再推上去,在头上码了好一会儿。“哥哥你不要动它,里面好几层呢,我好不容易摞好的——”
    齐释青轻笑着往前走,留给齐归一个潇洒的背影。
    齐释青的心头好像有一张琴,在齐归追上来的时候,那绷紧的琴弦就无法控制地拨响,心里的乐曲就快按捺不住。
    但他仍然板着一张脸,没有泄露自己的情绪。
    齐归擅自外出,他作为少主本该恪守门规,将人送回玄陵门,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放任齐归跟着自己游历,其实是放任他的一己私欲。
    他的生辰礼,是他自己讨来的。
    -
    六年前,齐归跟着齐释青出来的时候,是满心雀跃的。
    但走的时候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齐归一共只跟齐释青呆了不到三个月。
    彼时,他们落脚在银珠村,离蓬莱岛极西的玄陵门有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这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镇,据齐释青说,各大门派在此地来往甚多,诸多消息也在此交汇。但齐释青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不欲让外人知晓他就是玄陵少主。
    当齐归问道“为什么要来这儿,而不去南边的仙女瀑布找鞭便匾的姐姐们”时,齐释青说:
    “我与掌门都算到几年之内,蓬莱岛内恐生巨变。此地便于收集信息。”
    齐释青并没有告诉齐归,他收集信息的方式,是给一家名为“千金楼”的赌坊管账。
    他不许第五君跟他去工作,只吩咐第五君不能落下修炼,赌坊和青楼不许去,其他地方想去哪里要提前跟他说,缺钱了直接拿。
    齐归每日修炼结束,便会在屋里看他带来的小人书,再描一会儿字帖,攒够几十张就寄给掌门——他描的字帖是齐叔叔亲手给他的,说这是他和长老们小时候描的字帖,本来想给齐释青,但齐释青脾气倔。
    等晚上齐释青带钱回来,第五君还会孜孜不倦地给那一堆钱贴上他自制的“财源滚滚”符。齐释青从来不阻拦。
    他每回贴,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看,都觉得那些钱有在默默变多。
    齐归就很开心。
    齐归就像齐释青偷偷养在房里的宠物,不谙世事,自得其乐。每日齐释青推门进来,便能看见齐归在烛火边暖乎乎地趴着,正等他回来开饭。
    天气渐渐没那么冷,齐归带出来的小人书也看完了,他便开始四处溜达。银珠村有不少好玩的去处,两个月里他把此地玩了个透彻,并且热衷于给齐释青带纪念品。
    他们屋子的窗台上,很快摆满了一溜小玩意:捏的面团人、糖画、鲁班锁、拨浪鼓……
    大多数时候,齐归是很听话的,想去哪里都提前给齐释青报备,从来不乱跑。
    只是他一直对两个不能解锁的景点非常好奇。
    在一个非常温暖的日子里,齐归如同进入春天有些躁动的猫,一个没按捺住,就悄悄溜进了赌坊。
    他走进千金楼的时候,自以为十分低调,却因为一张姿色出众的脸被当成了哪家有钱有闲的小公子,直接前呼后拥地领上了赌桌。
    正在钱柜后面的齐释青不经意一抬眼,脸立刻黑了。
    他冷着脸,一语不发地把兴致勃勃的齐归从桌边拽起来,拎进柜台里。
    “呀,哥哥!”
    齐归惊讶于竟然能在赌坊里看见齐释青,然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堆漂亮的红玉骰子所吸引,此刻没有一星半点乱跑被逮的认错之意。
    赌桌那有两个俊男靓女给齐归挥手,齐归也非常亲切地挥了回去。
    齐释青一个眼神扫过去,赌桌上的人都放下了手。
    “哥,你原来在这儿赚钱啊,我一直寻思你在哪个犄角旮旯摆算命摊子!”齐归转过头来瞧着齐释青,脸红扑扑的。
    “……”齐释青皱眉,“不是说过不让你来?你怎么来了?”
    齐归拍了拍他的肩头,理解道:“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叫我看见才不让我来的?赚钱而已,别不好意思!”
    齐释青:“……”
    赌坊里嘈杂,他们便挨近了说话。
    他们二人都习惯了这样的距离,觉得没有什么,况且齐归一向心思单纯,对齐释青的依赖堪比雏鸟挨着成鸟。但在外人眼里,两个容姿不凡的男子,于香尘袅袅的赌坊里一俯一仰相对,鼻尖相距不过一掌,无非就是私相授受,暧昧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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