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章:万事俱备
此刻的徐氏剑者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劝说老友,哪有建立势力的心思,有气无力地敷衍道:“我还年轻,组建势力这种事不急,以后再说吧。”
“我倒觉得,你应该要开始筹划了,论修为,此时你已经站稳凶境,剑意凌厉远超寻常;论身份,你是根正苗红的圣者血裔;论名声,更是当世四小圣王之一,执掌御虚幽凰神剑的圣地行走,只要你寻一仙山振臂一呼成立剑派,定然从者云集,你觉得如何?”
碰上这么个表哥,唐罗真是操碎了心,骨子里全是浪漫任侠的徐老赢很显然还不明白势力的重要性,更加没有建立属于自己武装势力的目标,崇尚个人英雄主意情怀的徐氏剑者还是沉浸在一人强悍从者自来的愿景里。
殊不知,每个人都有建立势力的最佳时期,有时候错过了,便会遗憾一辈子。
圣地行走,并不是个永久存在的头衔,这是对年轻武者的一种认可,而过了一定年岁,哪怕再不愿意,也得将这个名号传给后来者。
再过几年,徐老赢便必须要将行走名号归还徐氏,就好像羽神安元希一样,得用自己的名号闯荡这个世界。
这个阶段,才是真正给圣地弟子分强弱的关键,有些行走会沉浸在往日的荣光中郁郁,也有的褪去行走光环后涅重生。
行走每代都有,可真正走到圣地之巅的行走,却不是很多,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事情,却总是在圣地上演。
在唐罗看来,现在徐老赢有圣地行走的光环,本身实力也足够坚强,正是建立势力的好时机,就算无法像五衣教这般野蛮扩张,拥有大量秘术拓本的他也足够收买氏族,稳定人心。
而且最关键的是,徐老赢此刻建立势力,会引得很多世家公子或是年轻才俊相投,毕竟从龙封王才是有志之士的追求,而不是锦上添花。
面对唐罗的好言相劝,徐老赢还是提不起劲,懒懒解释道:“我现在也成立不了剑派阿,我并未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意,只能传承别派的剑意,又有什么意思,等我成就剑圣再立剑派不迟。”
元洲是天下剑道的源流,不光是因为徐氏剑修的强横,更因为徐氏那对待武学开放的态度。
所有成就剑圣尊位的剑者,大都会在元洲创立剑派传本脉剑道,除了本脉弟子可以拜入剑派修行外,一些流浪剑客也能够拜入派中修行,所以几乎所有元洲的剑者,都至少拜进一个剑派修行过,并且以某个剑派的弟子自居。
这才是天下剑修出元洲,先有徐氏后有剑的传说根本。
在武道上很传统的徐老赢自然而然的,会将剑圣和立派划上一个等号,觉得只有等到他领悟新的剑意后才能开馆。
“那么复杂的土语你都学会了,怎么现在却笨得跟头猪一样?”真是恨铁不成钢,唐罗愤然道:“你要是一百岁才成就剑圣,难道一百岁才开始建派吗?暂时没有创造出剑意,就先用外公或者舅舅的剑意不行吗?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还会不同意怎么的?等到你以后成就剑圣,再重建一派,将弟子引流过去不就完了嘛!”
做事情的真理是,如果真等到所有条件都齐备的时候才开始做,那么这个事情永远做不成,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将所有条件都聚齐。
所以,真正会做事情的人,只要拥有一些基本的条件后,便会开始行动,然后在做的过程中,不断修改完善。
先解决“有没有”,再解决“好不好”,在唐罗看来,徐老赢已经具备了一切建立势力的条件,而徐老赢之所以提不上心,一来是独来独往惯了,二来还是因为他并没有意识到,一个稳定的势力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好处。
看其他小圣王就知道,他们都在费尽心力的培植属于自己的实力,衍空初悟无苦寂灭心经便云游布道,一是为了给自己养望造势,让佛子之名天下皆知。
其二也是为了找到衣钵弟子,然后大开山门,将前期的声望变现。
再说步霄,为何要接下任务主持龙州青年武道大会,还不是为了在年轻一辈中的心中建立印象,按照正常情况,不管是那些被收入武圣山中的外门弟子,还是从外门升至内门的弟子,都会成为步霄的部属。
王禅就更不用说了,四个小圣王里最忙的就是他,加入督天王巡不说,还化身南天帝为五衣教布道天下。
反观徐老赢,还跟蜕凡时一样,生活与事业几乎没有发生什么重大改变。
按照这样的发展线条,最多二十年,衍空会成为禅宗某个新学派主,步霄会有天资高绝的部署数百辐射成百世家,王禅将在督天王巡中掌握实权不算,还是拥有上千万信众的教派之主。
而徐老赢能,顶破天去,就是个完成十万人斩的凶境巅峰,顶个球用。
到了那个时候,这所谓黄金一代的四小圣王,便是其他三位天骄的争锋,到了那时候徐老赢要想弯道超车,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人之道,已不足而奉有余,凡是有的,还要给他,使他富足;但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
这便是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的根本原因,而三十年后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仅仅是因为现在的认知不同而已。
四位小圣王中,其他三人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朝这个目标努力,只有一个徐老赢存在认知偏差,相比于势力他跟仰赖自己的修为与实力。
但世间何时出现过能以一己之力无敌于天下的存在,即便是强如韩武,不也在龙岛之行后被围攻圣陨,凶悍如狐王,不也被伏龙阵设计,灭身于人族双圣之手。
若不是真的担心这位大表哥,唐罗才不会多嘴这些,可很显然,徐老赢并不理解这番好意,因为年轻的徐氏剑者有自己的骄傲与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