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量子武器同时对准阿斯嘉德的底部轰击。
    滋滋滋！
    在互相接触的瞬息，并未快速猛烈的爆炸发生。
    相反，赤金、深紫、幽蓝三色如同互相蚕食的发光微生物，磨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持续响声。
    这种状态没有维持太久，作为防御一方的幽蓝在两色的攻势下愈发衰弱，原本密不透风的护盾逐渐开裂出多个口子，这是因为能量的调动不均，所维持的恒定状态濒临崩溃。
    嗡~嘭！
    终于，平衡被打破。
    三色光芒离奇地缩小至消失无踪。
    没有视觉上的空间塌缩，而是直接爆炸。
    在狂暴的冲击波中，庞大的阿斯嘉德如一叶扁舟荡出数万米之远，体表安然无恙，海姆达尔护盾最后一次护佑它不受伤害。
    哐哐哐~
    地面也没能躲过冲击波的席卷。
    泥沙土石支离破碎地狂舞，爆炸点正下方被压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楚薪和龙吟城都被掀飞出去，在地面留下了多道数万米的擦痕。
    “海姆达尔护盾系统故障，核心供能受损，短时间无法修复。”系统警报。
    “法克！我要将这群畜牲挫骨扬灰！”奥丁暴跳如雷地捶打着桌子，“想趁机搞我？使用巴德尔之雨！”
    呜呜呜~
    阿斯嘉德飞快升高，直至数万米高空。
    身下是数之不尽的导弹追逐而至，楚薪他们企图把握时机一举重创。
    阿斯嘉德的底舱突然大大开启，下一秒就有密密麻麻的巴掌大小的炮弹喷射而出，就像用花洒的形式、霰弹枪的气势将春雨一般的弹幕倾洒下去。
    此乃阿斯嘉德专门应对眼下局势的拦截系统，巴德尔是北欧十二主神之一，是执掌光明的春天与喜悦之神。
    诸如此类的命名是阿斯嘉德的传统，除开已经现身的，还有专门照料孕妇和新生儿的弗丽嘉医院、负责包办婚姻的芙蕾雅婚姻局等等。
    砰砰砰！
    用雨来形容名副其实，这些廉价炮弹汇聚成……从天而降的炮墙？
    轰——
    再加上正儿八经的拦截导弹，阿斯嘉德将楚薪他们的攻击尽数阻挡在外。
    “启动芬里尔狂暴引擎，释放尼德霍格之牙！”奥丁很快就从怒火中烧的暴躁中恢复理智。
    前者类似于手机里的性能模式，能让阿斯嘉德爆发更猛烈更迅速的反应，代价是燃料消耗提升至两倍，不过奥丁更想尽快解决掉愈发棘手的楚薪他们。
    芬里尔巨狼是洛基的大儿子，在北欧神话中吞噬了神王奥丁，阿斯嘉德的吞食门也名为芬里尔之口。
    至于后者，则是比古代的炸弹之祖都要厉害的钻地弹，其特殊的弹头和爆炸机制专攻移动城市的金属装甲。
    黑龙尼德霍格啃食世界树根，将其倾覆，其牙齿锋利无比，用此来命名的钻地炸弹，不言而喻。
    嗖！
    尼德霍格之牙从阿斯嘉德的顶部发射，冲上天际后又飞快坠落，在数十枚护卫导弹的拱卫中朝着楚薪全速飞去。
    奥丁已经对凤凰都、龙吟城进行了简单的扫描分析，让他惊异的是，凤凰都各项数据竟然都比龙吟城更胜一筹，尤其是驾驶等操作系统更是优越至极，阿斯嘉德唯有开启芬里尔狂暴引擎才能勉强和凤凰都相比。
    “难道是脑机通感式驾驶系统？可这种方式我们也尝试过，技术层面根本达不到流畅标准，人的大脑也很难去驾驭一整座移动城市，如果让两人三人同时驾驶，在培养驾驶员的方面又太难，变数太多。”奥丁喃喃自语。
    任他想破脑子也猜不到，凤凰都就是楚薪，楚薪就是凤凰都。
    物我合一，不分彼此，这是任何通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瞅着那黑色的炮弹，楚薪一眼就看出不简单，于是当即调动全部的朱雀防空导弹前去拦截，近防炮扫射普通目标。
    这时候，尼德霍格的护卫导弹们便发挥了极大作用，它们迅速分裂，搭载的多个弹头就像绽放的莲花花瓣那样散射开来，一层接一层地与朱雀导弹相撞。
    没一会儿，靠近的朱雀导弹消耗殆尽。
    龙吟城和已经停摆的楚王城想要帮忙，奈何奥丁也给了他们热情的关照，一枚枚炮弹疯狂倾泻，压得两座城市自顾不暇。
    “有点刺激了，这种娱乐副本也能让我的灵魂感到兴奋，性价比真高啊！”
    阿斯嘉德成功勾起了楚薪的一丝欲望。
    杀戮的欲望！
    这一瞬，他这看似漫长实则白驹过隙的疯狂过往，在脑海中流转。
    他回忆起手持长刀从天降，将庞大巨兽斩首示众；率领机械狂潮星际争霸；独孤猎人翱翔寰宇，狩猎异族……
    走马灯？
    不！
    这是灵魂的肾上腺素正在疯狂喷薄！
    切换卡牌？
    不！
    楚薪今儿就是不信邪，怎么也得依靠凤凰都，除非他丫的把自己轰成渣滓！
    铿铿铿~
    齿轮拉动着内部的弩炮，古朴大气、威严怒目的青龙之首自主殿前端探出，布满利齿的龙嘴大大张开。
    铿！
    一百米的超合金弩箭上膛，内部的超级发射装置层层解锁启动，这一过程，凤凰都都在为之微微震颤。
    嗡！
    风声炸裂，青龙长啸。
    只见一抹冷冽寒光，随后只闻破风嘶鸣，爆发出的射速远远超过了子弹出膛的一刹那。
    龙吟所在，便是终点。
    嘭！
    众人定睛一看，尼德霍格之牙被青龙弩箭首尾贯穿。
    本该洞穿他人者，结局却是被他人洞穿。
    轰隆~
    弩箭从火浪中贯出，尽管改变了方向，但依旧可以命中体积庞大的阿斯嘉德。
    “吭”的一声后，势如破竹的弩箭成功刺穿了阿斯嘉德的外部装甲，可由于受到爆炸冲击波的削弱，动能已经不足，故而没能完全没入装甲，还剩三分之一露在外面。
    纵然如此，奥丁等人仍然惊出了满背的冷汗，对楚薪不仅充满杀意，还心生一丝惊惧后怕。
    “奥丁，别拖了，速战速决。”几位长老心跳加速地催促道，百分百胜率的局可别浪成了险胜一筹。
    “真是难缠，没想到最终还是要使用海拉。”奥丁阴翳地嘀咕着，有种圣诞老人琢磨今晚吃谁家小孩的恐怖之感。
    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不把楚王城、龙吟城放在眼中，哪怕后者具有量子武器，却也没有楚薪带给他们的诡异威胁感强烈。
    “它像是一头戏谑我们的巨大怪兽，我很不爽，在这场战斗中我才是猎人！”奥丁恶狠狠地道，亲自启动了阿斯嘉德的量子武器——海拉之啸。
    嗡嗡嗡~
    迅速充能。
    嗡！
    充能完毕。
    阿斯嘉德底部开启，扩展出一扇爬满恶魔的金属大门。
    门后酝酿着黑色的能量，宛如一汪正在沸腾的地狱泉眼。
    毫无疑问，这是死神海拉的咆哮！
    轰——
    楚薪和楚秀川都等待此刻良久。
    天龙吟和神凰怒再一次拔地而起，只不过这次是射向那漆黑如墨的海拉之啸。
    三色交织触碰的刹那，天地变色，一个圆心浮现，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中荡漾而出。
    楚王城在楚宴海的果断操控下，拖着残破的身躯，麻溜地冲到一座峡谷内侧。
    “我们也撤！”楚秀川说道，当机立断地驱使着龙吟城远离。
    尽管三座城都停止了发射，但半空中的圆心却越来越大，而且颇有黑洞吞噬万物的势头，周遭的尘埃、阳光、岩石都被看不见的能量裹挟着收缩，然后被湮灭成微观形态。
    这一幕倒是与伦敦美杜莎轰击山国城墙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声势恐怖了数倍，爆炸的速度也缓慢了不少，可给人的压迫感却更沉重。
    阿斯嘉德也在飞快上升，但奥丁并不老实，地狱门炮口再度泛起翻滚的波澜，且角度一路锁定着高速移动的楚薪。
    楚薪岂会不知，向来人狠话不多的他马上先下手为强。
    嗤——
    凤凰展翅间，神凰怒又一次发射。
    开启了核动力系统后，常规燃料便专门用来发射神凰怒，加上大白天可以吸收太阳能补给，所以他能够连续释放的次数为四次。
    这一波，海拉之啸命中了楚薪，神凰怒也击中了阿斯嘉德。
    或许是量子能量掀起的波动，导致那个圆心也随之炸开。
    轰——
    一颗琉璃瓦质感的火球膨胀爆裂，将触及的一切都点燃，就连空气都无法幸免，飘飞的尘埃亦如殉爆的火星，仿佛要将这狼藉天地化作虚无灰烬。
    在这般汹涌如火焰海啸的冲击波中，庞大如楚薪也像个台风中的年迈老者，何况他刚挨了一炮海拉之啸，后半部分身躯直接没了，一幅残躯哪来的力量去抵抗。
    轰隆隆！
    当爆炸彻底弥漫，犹如宇宙归于最初的死寂。
    其声势，不亚于核弹，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摧毁成皲裂的模样，满地的弹壳被消融成粉末。
    龙吟城的整个外甲被融化，乍一看像极了一颗刚从铁水里捞出来的大铁疙瘩，由外到内渗透进去的热浪导致上千人惨死。
    楚王城因为事先躲避，倒没受到太大波及，但它本身就被阿斯嘉德打得够凄惨了。
    “阿斯嘉德和凤凰都在哪？！”楚秀川从地板上爬起，感觉胸腔里憋着一团烧心的火，闷得他有气无力。
    主控室内一片混乱，几名驾驶员踉跄起身，来到了操作台前，
    “环境受到量子能量的影响，雷达等侦测装置无法正常运行，但通过望远镜查看，并未发现阿斯嘉德的踪迹。”
    “凤凰都呢？”楚秀川急忙问道。
    “等等，嗯？找到了！”
    当模糊的画面投放至大屏幕时，众人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那一坨废铜烂铁是凤凰都？”一位将军难以置信地骂道。
    “不会有错的。”驾驶员调整倍数，将镜头聚焦至一小块。
    那是呈现焦黑色的凤凰雕像！
    “确实是凤凰都，连凤凰大殿都被完全摧毁了，”楚秀川眉眼低垂，一张脸阴沉得快滴出水了，“楚城主，希望你有自保的手段。”
    正如他们所看见的，楚薪从视觉上判断，的确可以称之为废铜烂铁，直接送入熔炼炉那种惨烈程度。
    原本壮观精美兼备的外观，如今仅剩发射量子武器的凤凰雕像勉强保存着原样，除此之外，要么是被爆炸破坏的前半截，要么是被海拉之啸摧毁的后半截，一前一后拼凑在一块，比废墟都像废墟。
    “楚王城呼叫凤凰都，收到请回答！”楚宴海大声喊道。
    “楚城主！楚城主！”楚秀川急切呼唤着。
    然而毫无回应。
    “被海拉之啸击中的案例，从未有过幸存者，那种极端的特殊的量子武器会遍布城内的每一寸空间，进行种族灭绝式的打击。”楚宴海无可奈何地道。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楚城主那样有如神助的能人，会不会出现奇迹，”楚秀川苦笑道，“阿斯嘉德大概还在我们头上盘踞着，诸位，接下来不仅是保卫夏国，还要给凤凰都与楚城主报仇雪恨。”
    “你的计划是什么？”楚宴海问。
    “天龙吟还能发射一次，楚王城为我掩护，必须命中。”楚秀川的眼中浮现决绝的死志，他有一儿一女，不愁楚氏血脉断绝。
    正说着，两座城市的防空警报不约而同地响起。
    砰！
    嘭！
    哗！
    砰！
    无数巨大的金属部件从天而降，仿佛修建在天空的城市坠落了。
    “是阿斯嘉德！它也没能扛过凤凰都的量子武器嘛？”楚宴海惊喜道。
    “检测到特级量子能量波动！”两座城市的系统警报同时响起，让兄弟俩虎躯一震。
    “不对不对不对！”楚秀川大惊失色，“躲避！”
    嗤——
    漆黑的海拉之啸洞穿云雾，如同神罚。
    然而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炮并未瞄准他们，而是又一次轰在一动不动的楚薪身上。
    嘭——
    一炮下去，四分五裂，楚薪的“残肢断臂”被炸得到处都是，曾经那辉煌的宫殿之城俨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这凄惨的画面看得楚秀川目眦欲裂，也彻底断绝了他心中渺茫的希望。
    鞭尸！
    所有人的脑中都浮现出这一词汇，对阿斯嘉德的恨意顿时滔天不绝。
    嗡嗡嗡~
    没多久，体积缩小了三分之一的阿斯嘉德再度现身，因为重量的减少，飞行速度大幅度提升，看上去也灵敏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刚才所坠落的金属部件，本就是阿斯嘉德可以脱离的装甲，而当初的设计师们也考虑到了阿斯嘉德被量子武器击中的情况。
    “全力输出！”楚宴海大吼。
    霎时，楚王城将剩余的弹药库存一股脑地发射出去。
    而楚秀川也趁着阿斯嘉德进行拦截之时，释放出最后的天龙吟。
    嗤——
    那气势衰弱了不少的紫色光束，却是大夏最后的希望。
    “狂暴引擎超负荷，芬里尔腾跃！”奥丁疯狂狞笑。
    嗡！
    阿斯嘉德的飞行速度骤然暴涨，在底部突然启动的喷口助推下，整个以离谱的姿势腾跃出去两万米，恰好躲开了孤注一掷的天龙吟。
    这一瞬，夏国一众心如死灰，绝望弥漫。
    真不怪他们弱，只是阿斯嘉德经过数千年的无比极端的千锤百炼，已经严重超越了目前世界的科技范畴，甚至连凤凰都一路追赶都难以在短时间内逾越。
    阿斯嘉德本该去星海遨游，可掌权的老头们一心统治地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