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杰一晚没怎么睡，靠在墙角，盖着破毯子，眼睛盯着萨莎的背影，一直在尝试沟通空间。
    当天刚放亮时，邢杰终于将空间的“门”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邢杰的思维进入的刹那，一股莫名的的力量冲击向邢杰的脑海，邢杰再次昏迷，昏迷前，他似乎看见了空间的入口处，朦朦胧胧有很多东西……
    邢杰再次醒来时太阳已偏西，萨莎的声音在楼下传来。
    邢杰拍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探头看下去。
    萨莎抱着一堆东西，四五个男人半围着她，几人语速很快，邢杰听着萨莎的怒吼才听懂，她从军方基要来了一身衣服，刚才又领了两人份的救济品，附近几个人看她自己拿那么多想来抢。
    “萨莎，你怎么样了？”
    听见邢杰的声音长头顶传来，萨莎抬头看去，满脸的紧张道：
    “没事，马上就好。”
    就当邢杰要下去时，却发现那几个拦住萨莎的人看了他一眼后离开了。
    邢杰愣了一下，。
    这群家伙什么意思？
    萨莎一溜小跑上楼，气喘吁吁地往邢杰怀里塞了个小包裹道：
    “给，这是衣服。”
    邢杰打开看了一下，是件旧的登山服，上面还有股烟火味。
    萨莎又拿过来，满心欢喜的道：
    “我给你洗下，这是从废墟里捡的，拿到基地换粮食，基地的人又拿来救济幸存者。”
    邢杰点头道：
    “谢谢你，那些人是要抢劫你吗？”
    萨莎听了，怒声道：
    “他们嫌弃浪费时间自己不去排队，专门抢劫弱小的人，很无耻。”
    邢杰嗤笑，我们那的人，当初搜到东西，都是自发地给别人，就是有心眼坏的，也仅仅是藏起来不给别人，排队领救济？大地震前几个月只在医院门口见过排队看病的。
    “你不要和那些人争吵，他们会伤害你的。”
    邢杰不知道萨莎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但是心里还是对她感激。
    “这是今天发的玉米饼，还有一根火腿肠。”
    萨莎将东西放进邢杰的手里道：
    “明天你也和我一起去领东西吧，听基地的军官说，他们在北边的边境线拦截了很多东西，以后分的东西会很好。”
    邢杰装作迷茫的道：
    “我们自己不种粮食吗？怎么去抢别人的？”
    “那是军人的事，我们只是平民，那些富人不去劳作只会享受，凭什么我们不行？我们也不会种地。”
    邢杰挠挠头道：
    “那建设家园呢？把这里清理出来不好吗?”
    萨莎耸耸肩无所谓的道：
    “那是国家的事，我们只是平民，没有报酬，谁给他们干？就是把房子建好了，那些富人也会回来抢的，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家人，其他的我不在乎，别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邢杰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希望你们都是这种思想。
    萨莎去洗衣服，她怕衣服有细菌，在不远处的废墟里抠了很多石灰，融化泡开，楼下那个小水管停水前，洗好了衣服，晾在二楼的一根电线上。
    晚上，邢杰趁着萨莎睡着时继续尝试开启空间。
    第二天早晨和萨莎一块排队领救济品。
    今天这条街上的人又少了很多，有老有少，萨莎说他们都去参军了，基地分的吃的越来越少，自来水供水时间也越来越短，很多人坚持不下去而去参军，虽说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最起码能吃饱。
    邢杰从楼下的自来水接了水，用那个萨莎洗衣服的破旧铁桶烧开，简单的擦擦身子，换上那身有点宽大的登山服，整个人感觉清爽了很多。
    只是地上那一滩血水看的邢杰头皮发麻，身上密密麻麻的划痕更是触目惊心，邢杰不敢去想自己被切片研究的样子。
    每次看到胳膊上的伤痕，都对自己催眠，那不是刀子切割的，你想错了。
    有些事想多了容易着迷，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邢杰怕自己想多了患上心理疾病，对自己以后去鹰酱国基地零元购产生影响。
    邢杰慢慢地发现，每次去领救济品时，那些士兵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华人的面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毕竟自己这种人现在属于“异类”。
    可后来邢杰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这些鹰酱大兵发食物都是随机的，回手拿到什么就给什么，也不看，但是给自己的不是牛肉干就是新包装的压缩饼干，或者新生产的火腿肠，而且每天上午还有一包牛奶！
    其他人看到，只是羡慕的看着，从不多嘴文，也不去质疑，这让邢杰警惕心大增。
    如果这群人都是来监视自己的，那说明这9年来，自己真的被切片了，研究完或者没研究出空间的秘密，把自己扔在这里，看自己还用不用空间，然后再继续研究？
    有这个可能。
    邢杰每天继续装作失忆的样子，每天接受那些大兵们的特殊照顾，晚上藏在屋顶的死角里慢慢地开启空间，身体也因为有了营养物质一天比一天好。
    这天，邢杰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方便完，刚要回去，远处传来一阵枪响，夹杂着人群的呼喊声。
    邢杰快速的钻进旁边一辆废弃的汽车里，躺在了座位底下，心里有些发慌。
    萨莎说过附近有好几个私人团体，类似帮会一样的组织，靠着抢劫生存，不在乎人命，哪怕是发放救济品的军车他们也抢过，是一群亡命徒。
    零散的枪声在远处的主街道上渐渐远去，邢杰等了一会，直到听不见了才慢慢起身。
    抬头看向车外，街道上刚才藏起来的人对着街道的尽头大声喝骂，一辆架着机枪的军车出现在街头，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给军车指路，车上的军人丢下几块东西开车离去。
    五六个男人争抢地上掉落的东西，然后又有几个人过来抢，几秒钟的时间，半个路口乱成一团。
    邢杰长出口气，坐起来离开车子，回头见却发现后面有人，下意识的就躺下了。
    可等了半天没人，邢杰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往后面看去，没人。
    左右都没人。
    邢杰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手摸到脚下一片玻璃碎片，捏在手指间，慢慢地朝着四周查看。
    在向车前方看时，邢杰愣了一下。
    慢慢的挤到车驾驶座位上，抬手将布满灰尘的后视镜擦干净。
    下一秒，邢杰差点惊叫出声，心跳骤然加速，脑袋里嗡嗡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嘴里更是干涩的厉害。
    这特么是我吗？
    后视镜里，一个光头无眉的人正睁大眼睛惊恐的望着自己。
    整个脑袋上都是细细的丝线状划痕，那感觉就像是摔碎的瓷器被粘贴起来一样，
    白色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就如同电影里的丧尸。
    脖子里的毛细血管看的清清楚楚，随着咽口水而慢慢起伏。
    邢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呆地许久说不出话。
    “我特么怎么这样了？我被辐射了吗？”
    邢杰颤抖着喃喃自语。
    如果不仔细看，邢杰都认不出自己。
    如果现在回到华国，邢杰估计自己戴上口罩站在家里人面前，他们都不认识自己。
    邢杰自从能起身走到后，就没照过镜子。
    这地方能用的东西都没了，就是一根铁丝都会被那些难民抢来抢去。
    那个自来水的水管，流出来的水也是浑浊的，沉淀很长时间才能喝，要想当镜子根本不可能。
    这辆车上的后视镜脏的几乎看不出来，又在一个角落里才没被人掰走，却让邢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难怪那些当兵的看到自己会特殊照顾，原来是因为自己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切片研究后的样子？
    邢杰掰下后视镜，眼睛通红的往回走，路边打群架的那些难民看到邢杰的后短暂的停手，等他过去后继续争抢。
    邢杰回到萨莎的家，对看着远方出神的萨莎低吼道：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
    萨莎看着邢杰越发赤红的眼睛，站起身，抬手摸着邢杰的脸，轻声道：
    “你可能是位超级战士？”
    “什么……玩意？”
    邢杰差点就说华语。
    “你可能参加了实验，做过超级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