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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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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乌鸦发出惨淡的叫声。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小太监手打着雨伞跟着,李莲英一路疾走,不是遇见的太监宫女的问候,李莲英似乎连看都没看见。
    听见李莲英的脚步声,笼着手炉坐在窗前看着雪花飘落的慈禧,神色怅然,头也不会的低声道:“是小李子么?”
    “太后,是奴才来了。”李莲英说着话,拍了拍身上的雪珠,轻轻的走到慈禧跟前低声道:“太后,刚才内务府传来消息,是恭亲王爷府上的。”
    “都说什么了?”慈禧好像被针扎了身上一样的,猛地坐了起来。
    “说是王爷快不行了!御医让准备后事了。”李莲英小声的说着,抬手给慈禧脚上滑落的小被子盖严实了。
    慈禧闻声浑身为之一震,双目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半晌才浑身无力的往后一靠,脸色苍白,闭上眼睛,口中低声道:“小李子,你去内务府支一万两银子,背轿自家亲自走一趟王府。”
    “嗻!”李莲英应了一声,轻轻的退了下去。
    恭亲王府内一片悲戚,来来往往忙碌的使女太监,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吵着了病榻上的奕。慈禧的到来,马上引起了一阵騒动,一干亲属跪迎后,慈禧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寻常的礼节都免了吧,赶紧地起来去伺候着王爷。”
    病榻上的奕微微的睁开浑浊的双眼。随即慢慢的闭上,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的血色,胸脯剧烈的起伏,重重地一声喘气后,眼角慢慢地流出一滴浑浊地老泪。
    “太、太后!这大雪天的,。”奕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微微抬起的枯枝一般的手又落了回去。
    “六爷,哀家不碍事。你别动。躺好了说话。”慈禧赶紧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病榻上的奕又抬了抬手,边上地福晋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抓个枕头垫在身后。
    奕长长的顺了一口起,脸上微微的泛起一丝的潮红,似乎微微的有了点神采,边上的御医见了不由的脸色一沉,这是回光返照地迹象。
    这时候外头又是一阵騒动。一片请安声中,光绪皇帝疾步进来。
    “儿子去给亲爸爸请安,这才知道亲爸爸来看六叔了,也就跟了过来。”
    慈禧勉强地笑了笑道:“来的正好,你六叔应该有话对你说。”
    病榻上的奕,冲着光绪微微地拱了拱手,脸上的红润更清晰了,一条一条的青筋在额头上像一条一条扭动的蛇。
    “皇上。太后。奕看来是不成了。走之前有些话说出来可能犯忌讳。你们别往心里去。”
    慈禧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惨笑,赶紧接过话道:“六爷,您有话只管说。”
    “大清朝自当年入关以来。十余朝,数百年,如今快走到尽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满人的要想继续在这紫禁城里呆下去,祖宗之法,是到了该变一变的时候。再不变法求新,满人的天下,就真的要到头了。”
    奕断断续续的话语,听的慈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断变换着脸色,边上的光绪紧张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不住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慈禧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个字也不敢说。
    “六爷,少说两句吧,你的身子不会有事的,熬过这个冬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慈禧勉强的笑着劝慰了一句,病榻上的奕这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喘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坐了起来,冲着慈禧大声的说道:“老嫂子,你我争斗了几十年,如今我一个快死的人了,你就听我一句吧,大清朝一定要维新啊,不然。”
    “噗!”的一声,激动的奕猛的头一斜,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地面上的居然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黑色血块。
    喷血之后的奕,身子猛然的往后一倒,边上的人赶紧扶住的时候,慈禧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奕最后一刻那无奈、惶恐、迫切的眼神,看着奕努力的想再抬一次手没能成功后,眼睛一闭,脑袋一歪。
    院子里的雪下的更急了,漫天没有尽头的雪花,不多时已经将这个世界装扮的银装素裹,天空一支孤单的乌鸦,在空旷的原野上无力的飞行的着,发出“呜哇!呜哇!”一阵一阵的悲鸣声。
    “哇!”御医慢慢的收回手,轻轻的摇头的瞬间,病房内哭上顿时响坐一片。一直面带关注的慈禧,也猛地身子往后一坐,呆呆的双目无神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哭天抢地的哀号着。
    要变一变了。我们不但要求士兵们绝对服从命令,还要让他们知道,当兵为谁打仗。”
    上海城西的一片营房内,大门口戒备森严“上海武备学堂”的大牌子边的柱子上,绑着一条德国狼狗,沙袋堆成的堡垒内,架着一挺马克沁。
    “将贵智,兵贵愚!这一套自打有军队那会,恐怕就已经成为了治军的一条戒律。当兵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别的不需要知道。照我看,这一套老规矩,如今要变一变了。我们不但要求士兵们绝对服从命令,还要让他们知道,当兵为谁打仗。”
    中心礼堂内,五百多名新军的各级军官,端坐在其中,挺直着身子听着台上沈从云的讲话。
    “我们是新军,你们作为新军的政治部的军官,到了部队后,必须多跟士兵们交流,多跟他们谈一谈世界大事。让他们明白。只有我们当兵的不怕死了,战场上打
    才能确保家里的老婆孩子不受洋人的欺负。这年月中国横行?不就是因为大清朝的军队,打一仗败一次么?我大老远的从西方回来做什么?不就是想让中国摆脱受列强欺压的命运而努力么?”
    这五百余名军官,都是沈从云从各地前来的投奔的年轻学子中挑选出来地,有文化地,单独成立了一个政治系,学习地内容主要是了解西方发达国家的一切。政治、经济、思想等等。沈从云不但专门成立了这么一个系。其他的学员进入军校后。也必须每天接受政治教育。
    支部建在连上,这是太祖的一大创举,正是这一创举,才保证了对军队的绝对控制。沈从云现在无法跟士兵们去讲什么民族大意,讲什么民主思潮。只能在连级单位都设一个政训代表,团以上设一个政训小组,师以上设政训部。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士兵们去了解世界,灌输只有绝对忠于沈从云,确保对军队的绝对控制。
    “经过一年的艰苦学习,如今你们已经都成为了一名合格地军人,但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你们没每一个人,就应该是一团火种,将为中华之崛起努力奋斗的思想传播开了。要做到这一切。不仅仅是在军队中去宣传。在百姓中间,你们也要去宣传。国家为什么落后?百姓为什么受苦?归根结底,我们的制度落后了。我已经拟出了一份劝减租息章程。今年不久便下发到两江各地,强制执行。在座的各位,基本上家里都有几百亩地的吧?你们要做好表率作用,才不枉你们为了追求富国强兵的理想,来到这里进行辛苦的学习和训练。”
    中国是农业大国,两江更是重要地产量基地,要想稳定两江,首先要让治下地百姓吃的上饭,减租减息运动,是沈从云采取的第一项措施。诚然,沈从云也很想采取“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不过现在看来,明显地不现实。
    所有的一切,其实也都是一个尝试,一个开始。这一切的首当其冲者,就是沈从云赖以为生的新军。
    劝减租息的章程,在推行过程中收到了强大的阻力。一般的地主,佃户每年上缴的租子,都在亩产的6-7以上,有的高达8成。沈从云的推行的是5的租子的政策,即便是这样发行的章程在经过了一个月的四处告示后,还是有石沉大海一般的反应,除了一下少数的开明绅士,本身收的租子就不高之外,绝大多数的地主,都在观望,丝毫没有主动减租的意思。
    各省的官员,在这个问题上,也持反对的态度,纷纷上书请沈从云收回成命。
    “不过就是减点租子么?要了他们的命了?”
    各地派出的推行劝减租息人员,经过一个月的宣传和动员,送回来的报告看的沈从云怒火中烧,抓起一份报告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看看这份报告吧,安徽庐州李家,居然敢让家丁动手打了我们的人。”沈从云的财政总管胡雪岩,冷笑着把手上云。
    “大人,此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之前应该和各省官员通个气,再征求一下李中堂的意思才稳妥。”欧阳全多少有点担心的劝着,这件事情触动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沈从云往后一靠,双手捂住眼睛,长长的深呼吸后,坐起身道:“马上给李中堂发电报,请他配合一下,另外也该准备准备了,老子要杀鸡儆猴。这些财东们,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沈从云阴森森的语调,让欧阳全个胡雪岩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么一点小事情,就算不成也没必要杀气腾腾的吧?
    胡雪岩和欧阳全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们很难理解沈从云现在的心里感受。
    穿越前的沈从云无疑是一个非常喜欢看历史类书籍的人,漫长的中国历史上,留给沈从云最多悲愤时刻的历史,就是清朝。沈从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去参观,看见那一幅照片上,一名孕妇被日本士兵强奸后,用刺刀挑开肚子后。躺在路边惨死的脸庞上带着一种麻木地表情时,沈从云有一种打人的冲动。
    落后就要挨打,中国的落后正是从清朝开始的。所谓的康乾盛世,正是文字狱最疯狂的年代,明史案,戴南山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到康熙年的四库全书。中国稍微出格一点的思想。在清朝统治者疯狂地屠刀下荡然无存。
    奴才。清政府需要地只是奴才。可笑地是,一些史家称为康乾盛世的两位圣命君主中的康熙,本人却是一位学贯中西的大家。
    讽刺啊!明明清楚的看见了东西方存在着差距的康熙皇帝,却在做着扼杀追赶脚步的事情。满清所谓地道学家们口中的奇婬技巧,偏偏是敲开中国大门的利器。
    欧阳全和胡雪岩,实在是难以明白,沈从云推翻清朝。改变中国的迫切心情,也无从知晓在沈从云学过的历史课本上,讲述的那一次次的变革,伴随的只能是赤裸裸地你死我活地血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所以,沈从云才会在战场上拒绝日军的投降,才会在这个时候发出阴森的笑容和杀气。
    穿越前地沈从云,在那个高度物质文明的年代。其实是一个没有多少远大理想的白领。整天过着平淡的生活。关心的只是每个月能有多少薪水落到口袋里。民族大义,国家兴旺,这些事情似乎非常的遥远。来到这个世界后。沈从云才强烈的感受到,什么是时势造英雄!
    十多年的努力下来,沈从云已经站在一
    的高度时,内心中改变这个世界的心情更迫切了。国人两千年来习惯了头顶上有一个皇帝,习惯了当奴才的时代,沈从云知道,只有流血才能唤醒国人。历史上,孙先生和他的同仁们去做了,谭嗣同也这样做了,秋瑾、徐锡麟也这样去做了。
    可是,他们做的并不彻底,武昌起义的结果,只是形式上推翻了清朝,共和只是一个符号,没有多少实在的意义。
    沈从云要做的是从根子上动手,所以首先要让治下的百姓知道,只要他们团结起来,就能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当然这只仅仅是一个开始。当然沈从云也不是要去搞什么农民运动,沈从云只是想让治下的百姓知道,只要沈从云在台上,肚子挨饿的可能性就小一点。
    从芜湖上船,突突突的小火轮在江面上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看见了安庆城的影子。一身便装,站在船头的沈从云,只能感慨这年月交通的垃圾。
    安庆,一座以黄梅戏闻名的城市,在这个水路交通占据了及其重要的年代,长江边上的安庆无疑是一个军事经济重镇。沈从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安庆被合肥取代了省城的位置后,名气好像连芜湖都不如了。
    “大人,李中堂已经从德国回电,保证庐州李家竭力配合大人。现在就剩下恩铭这个安徽巡抚了,仗着是满人的身份,对大人的劝减租息的章程,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欧阳全同样是一身的便装,一副张方先生的打扮,恭敬的站在沈从云身边。
    “呵呵,论才干,恩铭还是满人中少有的能干的。可惜,他在我的治下不合作,我也只好搬开他了。”沈从云说的杀气腾腾的,欧阳全不由的眼皮一跳,露出担心的表情上前道:“大人,恩铭可是满人啊,不易搬动,也不宜动啊。”
    沈从云淡淡的笑了笑道:“论官场那一套,我比李鸿章差的太多了,要不是你们几个师爷帮衬着提醒着,加上在越南的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这官场里的算计人和弯弯绕,我还真的应付不过来。不过,现如今我是一力降十会,根本就不跟他来官场那一套,只要新军的枪杆子一天攥在手上,朝廷就不敢轻易动我,只要我不明着喊造反,朝廷就算猜忌,也只能干看着。哼哼!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老子没那个闲功夫。”
    欧阳全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要我说大人,你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只需要吩咐情报处的人,收罗编织恩铭的罪状,一道奏折参他一本,把他弄走拉倒。”
    沈从云轻轻的摇头道:“弄走他可不那么容易。参他一本简单,到时候朝廷自然会派人下来查,你说能查出啥来?所以我要亲自,亲自抓着他地把柄,把他弄走就简单了。”
    欧阳全担心的看了看安庆城,低声道:“大人,安庆可是恩铭呆了两年的地盘,万一他狗急跳墙。兵行险招。。”
    沈从云回头看了欧阳全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求之不得!”
    眼看小火轮没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到码头了,偏偏这时候慢了下来,突突突的往江边上一个小码头靠了上去。欧阳全见沈从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拿眼睛朝小码头上看,这才注意到,岸边十几个人牵着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从踏板上走下船,还没等沈从云站到码头上呢。等候多时的王潮一个箭步上来,顾忌到别人的注意,王潮只是微微地立正鞠躬道:“军座!辛苦了!”
    欧阳全是认得王潮地,这时候看见王潮,不由地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王潮的第六旅,可能已经在安庆周边的某个地方驻扎下来了。
    果然。沈从云朝王潮笑道:“怎么样?恩铭对第六旅的来到。作何感想?保障长江水运畅通这个接口,很不错吧?”
    提到恩铭,王潮不屑的笑了笑道:“他还能怎么样?还敢把我们赶走了?吓的连城都没让我们进。他也不想一想,就安庆城着千疮百孔的城墙,经得起我几下重炮?他要是老实听军座招呼也就算了,不听直接把他拿下。”
    “这样地混账话最好少说,你小子想造反了?人家好歹是一省封疆,手上可是有兵的。”沈从云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其实沈从云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新军不管对面是谁,拿下再说。
    沈从云说着往码头外走,王潮快步跟上道:“军座,就他手下那三千虾兵蟹将,我派一个团,半天内拿不下安庆城,我提头来见。”
    欧阳全在后面听着连连苦笑,这就是沈从云的新军,自打甲午之后,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眼睛里只有一个沈从云。其实跟着沈从云也有十多年了,欧阳全也早就看明白了,沈从云绝对不会满足于一个两江总督地。
    “这里距离安庆多远?叫啥地名?”
    “这个镇子叫污泥埠!又叫五里埠,言下之意距离安庆五里地。急行军也就是几分钟地事情。”
    小镇不大,青石板的街道窄窄的,两排也没几个店铺,街上也没几个行人。
    “这里平时也这么安静么?”沈从云停下脚步,看着镇子上唯一地一条街道伸向安庆的方向。
    “差不多,这里距离安庆太近了。只有初一十五赶集的时候,才会热闹一点。”
    沈从云翻身上了王潮备下的马车,对王潮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别送了,派个兄弟跟着走,负责传递消息就成。”
    啼啼塔塔的马蹄声想起,王潮站在原地,目送着沈
    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是,回头交代手下的几个便衣道:“你们悄悄的跟上,记得跟远一点,一定要保证军座的安全,少了个汗毛我枪毙你们。”
    沈从云刚出了小镇,侍卫长李小三就快马跟了上来,轻声对沈从云道:“大人,后面有尾巴,好像是王潮的人。”
    沈从云淡淡的笑看笑道:“预料之中,让他们跟着吧!”
    一辆马车,两个穿长衫的先生,四个短打的随从,这样的几个人,很像是东家和收账的活计。城门口的税丁随便的盘查了两句,收了一个银元的进城税,挥手让沈从云他们进城去了。
    春来客栈的位置并不算显眼,招牌在风中无力的摇晃着。适逢淡季,店里没啥生意,两个活计在里头无聊的说着话,愁眉苦脸的掌柜在柜台里劈里啪啦的拨着算盘。
    马车停在店门前的时候,里头的两个活计瞬间警觉的竖起了耳朵,这一瞬间两人突然目露精光,哪里还像是一个客栈里的伙计。
    “客官,您住店啊?”一个伙计肩膀上搭着毛巾,很像那么回事的笑着迎了上来。
    走进店门地李小三朝活计点了点头笑道:“不住店上这来做啥?”
    伙计笑了笑道:“您老这是打哪来?上哪去?”
    李小三微微一笑道:“从来处来。上去处去。”
    伙计的脸色瞬间就楞了一下,随即朝外面看看,见沈从云和欧阳全正从马车上下来,回头朝另一个伙计道:“小三,赶紧去帮忙提行李。”说着,伙计引着李小三往柜台前走道:“客官请!”
    这时候掌柜已经瞪着眼睛看着李小三低声道:“天皇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很熟悉的台词,出发的时候,赵星龙问沈从云该用什么什么联络暗号。沈从云顺口就来了这么一个。
    对上暗号的掌柜的。马上从柜台里出来。亲自到门口迎接沈从云。这里是情报处设在安庆的一个情报站,即便是王潮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沈从云要来安庆搞恩铭,赵星龙出于安全的角度考虑,一再恳求沈从云住到这里,同时也交代了这里地人员,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来人地安全。
    赵星龙亲自下达这样地命令,可见重视程度。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
    “您老怎么称呼?”掌柜的殷勤的朝沈从云笑道。
    “叫我云掌柜的好了。掌柜的怎么称呼?”沈从云和颜悦色的笑着说道,掌柜赶紧回答:“在下姓贾,叫我贾掌柜就是了。”
    沈从云一听就知道“贾”掌柜,假掌柜。狗日地赵星龙,起的这都是啥破名字。
    “地方都安排下了,您老跟我来。”贾掌柜在前面亲自带路,引着沈从云他们往后院走。
    别看前面冷清。进了后院马上看见里面热闹的不行。一群人在院子里头拉开架势练着把式,翻筋斗的,舞刀弄枪的。还有几个在扯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李小三看见这一幕,瞬间脸色就变了,回头怒视掌柜道:“怎么回事?”
    掌柜的脸色难看无比,苦笑着解释道:“您老别生气,等上了楼咱在详细说。”
    沈从云抬手示意李小三别问了,跟着掌柜穿过院子往后面走,一路上里头的人不时地跟掌柜地打着招呼。“掌柜的,来客人了。”一个二十出头体态風騒的少妇拦住贾掌柜地说话,不时拿眼睛扫着沈从云。
    “薛当家的,从下江来了个米商。正好,今后你们都住一个院子里,介绍一下,这位是云掌柜的。这位是青云班的薛当家的。”贾掌柜热情的张罗这介绍,这让沈从云多少有点不解,情报处的站长,明知道沈从云来头不小,怎么还如此热心的介绍外人?肯定有他的道理。
    薛当家的听了贾掌柜的介绍,上前一个万福,抛来一个眉眼道:“云掌柜万福,记得到彩云楼给奴家捧场。”
    要说这个薛当家的,长的还真不赖,典型的东方美女的,鹅蛋脸、樱桃嘴,鼻子挺拔,就是这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子騒劲,让沈从云多少没了胃口。
    沈从云勉强的笑了笑,拱手道:“一定,一定!”
    正说话间,后来一个青衣少女旋风一阵的上来,横了沈从云一眼,拉起薛当家的就低声埋怨道:“姐!巡抚衙门里的事情还没过去呢,也不长点记性。”说罢,拉上薛当家的就走。
    这个女孩生气的样子,实在带着一股俏到骨子里的味道,沈从云瞬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跟着掌柜走了几步,沈从云猛然想起来,这个女子长的太像穿越前的一个女演员了,沈从云一时像不起来叫啥名字了。只知道这个女子主演的央视拍的神雕侠侣,足足让沈从云看了恶心好几天。金大家一部好好的大作,硬是让央视给毁了。
    总算是跟着掌柜进了一个房间内,沈从云习惯性的走到窗口往外看,正好看见刚才那个不怎么给自己面子的女孩子正在往窗口外面的杆子上收衣服。还别说,这丫头伸出身子收衣服的时候,衣服紧紧的贴在身子上,沈从云看到了一具丰满的身材。
    呵呵,还真是个尤物!沈从云下意识的笑了笑地时候,对面的女孩发现沈从云了。狠狠的瞪了沈从云一眼后,啪的落下窗户。
    “青云班是从下面的县上来的一个班子,薛当家和她的妹子雨晴姑娘,是班子里的当家花旦,在安庆城里呆了三个月,如今也算是打出点名头来了。上个月恩铭家地大少爷福隆从京城来,见了这姐妹俩就迷上
    天地给她们捧场。月初地时候还派人上店里来。丢子称是青云班的店钱。说没福隆的准话。不准青云班离开。照小的看。福隆想必还没有得手,这不这姐妹俩,每天怎么晚上戏一散场了就回来呢?”
    沈从云点点头表示明白贾掌柜的意思,抬手笑道:“行,这事不怪你,下去吧,有事我招呼你。”
    薛晚晴放下撩开一点缝的窗子。回头朝妹妹兴奋的笑道:“妹子,发财地机会来了。就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腰缠万贯的主。你看看他腰间那块玉的成色,翠绿翠绿的,看那气度,啧啧,不像一般的男人见了你姐姐我,就知道流口水。”
    “姐!你烦不烦啊?见了有钱男人就这样!要不是你。福隆怎么会缠上咱们?”薛雨晴不满的吼了一声。薛晚晴连忙摇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唱戏这碗饭,你能吃一辈子。就该趁着年轻,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
    “有钱男人?那个福隆,老子还是巡抚大人呢,你怎么不陪他睡觉去?”薛雨晴多少有点怒了,一瞪眼睛怒视着姐姐。
    “就他那个德性?整个一个癞蛤蟆!唉!眼下咱们该怎么打发他,还真是个头疼事情。要是刚才那个云掌柜的看上姐姐了,我倒是愿意的。就怕人家看不上我!”薛晚晴一幅自哀自怜地样子,看地薛雨晴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姐姐的腰道:“没羞没騒地,还是个姑娘家呢?”
    薛晚晴抱着妹妹,一声长叹道:“妹子,这一次没准姐姐在劫难逃了,到时候姐姐拼着豁出去这个身子,也要护着你清白。福隆那小子要是得陇望蜀,我就跟他拼了。”
    薛雨晴的神色顿时跟着暗淡下来,搂着姐姐动情的低声道:“姐,我们逃吧,逃出安庆城去。”
    薛晚晴苦笑着看了看楼下道:“往哪逃?没看见院子里那几个人么?再说了,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咱姐妹俩到哪不都是受人欺负的命?要不姐姐那么上心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戏子,下九流啊,我的姐姐。”
    姐妹俩自哀自怜的场面沈从云没看见,一路辛苦,早早吃了晚饭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头咿咿呀呀的声音,惊醒了沈从云的好梦。
    外间的李小三听见里间的动静,马上嗖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同李小三在内的四个护卫,晚上丝毫不敢大意,分成两班轮流守夜,楼下一个楼上一个。
    “大人,您起来了,要不再睡一会?”李小三皱着眉头,朝外面声音处看了一眼道:“回头我去找那个贾掌柜的,整天这样耽误大人您休息。”
    沈从云笑了笑,摆手道:“算了,这里不是上海,每天没那么多事情要做,晚上也不用熬夜。再说了,早睡早起对身体也有好处。”
    李小三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道:“大人,楼下的一个房间里住着四个家伙,整天盯着对面的姐妹俩,贾掌柜说是福隆派来的人,我觉得挺碍眼的,要不。”说着李小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从云摇了摇头,脑袋探出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笑道:“那个福隆是怎么回事?看上这对姐妹俩了,要明抢么?”
    李小三张罗着给沈从云打来梳洗的热水,冷笑道:“贾掌柜说,那个福隆长的不招人待见,偏偏还自命风流,不过照属下看,性子熬不住的时候,还不是要动手?”
    沈从云梳洗完毕,笑了笑道:“下去走走!这个赵星龙真能胡闹,客栈里弄这么大一个院子,多浪费地方啊。这个败家的东西。”李小三这就要紧跟上,沈从云头也不回的抬手道:“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别跟着了。”
    沈从云没走出几步呢,迎面突然一阵香风扑来,正眼一看,正是薛晚晴薛当家的。
    “哎哟,云掌柜的,我们没吵着您休息吧?”
    沈从云虽然有点看不上这个轻佻的薛当家的,不过想到这年月一个女子维持一个戏班子也着实不容易,面对各种应酬的时候利用一下女人的身体优势,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沈从云还是很客气的拱手笑道:“呵呵,没事,昨日旅途劳顿,没能给薛当家的捧场,抱歉抱歉,食言了。在下没打搅薛当家的练功吧?”
    “说哪的话呢?要不,我给您来一段?”
    沈从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会顺杆子往上爬的女子,要说自己这身打扮,也没怎么显眼啊,怎么这个女子就看上自己了呢?难不成?因为自己长的白?
    “呵呵,那就来一段吧。”
    “好嘞!”薛晚晴拉开架势,走起了台步,捏了一个兰花指清唱道:“姐在南院摘石榴,哪一个讨债鬼隔墙砸砖头,刚刚巧巧,砸在小奴家的头啊。”一边唱着,一边还不住的给沈从云抛着眉眼。
    别说,唱的还真的不错,沈从云正打算鼓掌呢,一个面带凶恶的汉子,吵吵着走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哪来的小白脸,上个听白戏来了,给钱。”
    “仙人跳?”沈从云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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