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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世人皆愚,唯我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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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三刻,斩首的时间已经到来,北皇豆大的汗水自额头留下,看上去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皇后看了一眼台上的轩辕离,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一下秒,立即恢复了一派温柔之色,“皇上,时间到了。”
    “你……”北皇恨恨的瞪了一眼皇后,“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皇上说笑了,晚清只是一介女子,还请皇上为了北国的未来和声誉考量。”
    “砰。”北皇手中的杯子竟是被捏碎了,鲜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却没有发现,北皇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他个人的生死他不介意,但是,他却不能弃北皇基业和其他的皇子不管。
    现在,只能牺牲离儿了。
    一瞬间,北皇像是苍老了十岁之多,一双眼睛布满了沧桑,他是一个父亲,但是,也是一国之主。
    艰难的抬起手臂,“斩。”
    轩辕离微笑的闭起来眼睛,无数女子哭着挤着想要进法场,士兵们紧紧的堵着,半空之中,一袭黑衣的完颜不凡凉薄的看着下方阶下囚一般的轩辕离,张狂的笑了一声,上一辈子,他隐忍了对姐姐的感情,这一辈子,他说什么也不会退让。
    随着刽子手的砍刀落下,一柄精致的匕首破空而来,接着,便是一黑一百两个身影。
    北皇眼里冒出一丝希翼,坐直了身子,但是,当看清来人的武阶时,又颓废的跌了回去,他们还太弱,没法跟皇后的势力匹敌。
    “皇上,很失望么?”皇后不屑的看眼皇上,眼里是慢慢的自信以及对皇上的嘲讽。素手一扬,一排排劲装暗卫便出现在了刑场,拉起弓箭指着与士兵缠斗的白鸾和南宫夜。
    “你们快走,不要管本宫。”轩辕离看着杀气腾腾的刑场,朝着南宫夜和白鸾吼道。
    闻言,南宫夜眸子轻闪了一下,不语,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狠戾,只要是她想要保护的人,即便是拼了他一条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太子,公子叫我们拖住时间的,没事。”白鸾断剑一挥,砍下一人的头颅,对着轩辕离吼道。
    闻言,轩辕离眼里闪过的不是兴奋,不是开心,而是浓浓的担忧,双眼看了眼四周,如果他没猜错,周围必还定埋伏着皇后的人,玄力必定在元婴之上,慕凡若是来了,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来,杀了本宫,快!”
    轩辕离对着倒在地上的一个刽子手吼道,闻言,那刽子手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这太子莫不是脑子有病,有人来救居然还一心求死。
    “快过来杀了本宫,不然,本宫若是活了,定灭你九族。”
    闻言,原本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刽子手猛地站了起来,抬起大刀猛地向轩辕离砍来,见此,南宫夜拿出腰间的软剑,猛地丢了过来,直直的刺进刽子手的腰部。
    “废物!”皇后低咒了一声,看向法场,“皇上有命,全部,格杀勿论。”
    “是!”随着整齐大力的一声应答,弓箭手拉起弓箭对准了刑场上的人,无论是轩辕离还是白鸾和南宫夜或是那些侍卫,看样子,皇后是想宁可枉杀也不放过。
    “咻——”
    寒彻透骨的箭声破空而来,南宫夜那张完年不变的脸出现了一丝杀意,一把推开白鸾,“带太子走。”
    “我……”
    白鸾一句话还未说完,一支箭便到了脸前,却被南宫夜一把抓住,接着,是一层层的箭波,俩人把轩辕离护在身后,奋力抵抗。
    “不自量力。”皇后凶狠的低咒了一声,“用火箭。”
    不一会,燃着火的箭支一同破空而来,如果一条条带着火焰信子的蛇,形成一片火海,来势汹汹,火箭之上冒着青色的白烟,只一眼,就知道上面有着剧毒。
    三人后退了一步,对视一眼,在三人眼中都看到了了然的绝望,一同闭起了眼睛。
    围观的群众也不忍的比起了眼睛,就连被皇后邀请来观战的武林中人也为之动容,这样的强势的毒,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将人救下啊。
    下一秒——
    “砰——”一声惊天的巨响响起,只见一只红色的箭矢破空而来,带起强大的气流的波动,硬生生的将那些带着火焰毒气的箭支给挡了回去,那红色的箭支仿佛有了灵魂一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接着猛地向下俯冲而去,“哐”的一声,隐没在了地上,接着,地面之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屏障,隔绝了一切。、
    “天啊,这是什么?”
    “不是神仙吧。”
    “怎么回事?那箭,是什么,竟然从未见过。”
    一声声的惊呼从众人口中溢了出来,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皇后一张脸几乎扭曲在了一起,狰狞的可怕、
    轩辕离南宫夜白鸾三人对视一眼,满是不解,从这箭支中,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玄力,然而,这人的本领竟是这么的大,整个苍茫大陆,谁有本是隔绝掉皇后的独门秘术——那毒,遇火则会产生巨大的玄力,一支箭便相当与一个剑尊之境的人,更何况是数千只箭呢。
    完颜不凡看了那只红色的箭矢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眷恋,一抹痛苦,姐姐,你终于还是来了。
    “再射!”皇后愤愤的吼了一声,一支支箭矢又重新射来,然而,却到达那红色箭矢的时候全部掉落在了地上。见此,皇后猛地站起了身子,猛地飞身而上,手心中冒出一道白光,击在那道屏障之上,不一会,那屏障便破碎了。
    众人又是一惊,慕容皇后果真不可小觑。
    “哼!”皇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将士手中的弓箭,拉开,输入玄力,放箭——
    有了玄力的加持,一只普通的利箭立即如同神兵利器一般,带着滔天的玄力向着轩辕离奔来,途径刑场的时候,一个受伤的侍卫不小心撞了上去,只听得一声惨叫,竟然灰飞烟灭了。
    北皇猛地跌坐在凳子上,沧桑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泪珠,沉重的比起了眼睛、
    皇后眼中是慢慢的自信,那阴毒的样子,仿佛轩辕离已经死在了她的箭下,人群中屏住了呼吸,都有些不敢去看那个惨状。
    轩辕离不躲不避,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他相信父皇是有苦衷的,只是,他唯独放不下的是她,那个总把老子老子挂在嘴边,还总是欺负他的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三人必死的时候——
    “万箭归一!”随着自远处而来一声厉喝响起,鲜红的箭支自空中俯冲而下,自箭身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将刑场边上的士兵攻、高手们齐齐震了开去。鲜红的箭支突然变成了无数的箭,不断地旋转,“砰”的一声,与皇后的玄力撞到了一起,最终烟消云散。
    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股红色的旋风笼罩着广场的中央,旋风所到之处,掀起狂澜风暴,将围观的人们远远地逼退,谁也不敢靠近一步。
    刑的上方,也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的正中央,那一抹孤傲的身影仿佛成了天地之间最为惊心醒目的一道风景线。
    残弓似血,光华流转,隐隐反射出淡淡的血色,弓气吞吐,山灭不定!
    一种莫名的澎湃气势,威严煊赫,瞬息迸发!
    她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每一根头发,每一寸肌肤,都蓄势待发,煞气逼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锐利如剑!
    女子踏空而来,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杀气崩先,不沾染一分世俗尘埃。
    她就这样站在空中,俯瞰天下,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孤傲的气势,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周身不染一丝尘埃,就这么看着底下。
    世人皆愚,唯我独醒!
    众人不由得看得呆了,即便不见她的真是样貌,当凭她一身的如九天玄女一般清冷桀骜的气质,也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见有人三番两次的坏了自己的好事,皇后满目狰狞,指着半空中的女子吼道:“哪里来的小妖精,皇上在此呢,你竟敢来捣乱,不有几条命够赔?”
    闻言,女子身上突然间升腾起的惊天杀气,一波一波地发散出去,牢牢地笼罩住广场中央的数千人!不言不语,就这命俯瞰着地面之上的皇后。
    在她身上,人们感觉不到任何的玄力波动,一些武林人士拼了命的去感知她的玄力等级,却被反噬了回来,轻者,玄力受损,重者,当场吐血身亡,见此,众人终于不敢轻举妄动了。
    看她举手投足间的平淡如水,没有敢怀疑她有着毁灭天地的力量。
    整个刑场,除却扶苏画和舒南瑾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被震慑在了她莫名散发的威压之中,疲于抵抗。而皇后用自己的气场包裹,自成一体,目光阴狠的盯着上方的人。
    扶苏画眼里有着一丝的惊讶,惊讶于完颜慕凡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眸子,是那么的熟悉,他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女子,她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他以为以他二十岁的年纪迈辟谷之境已经是个传奇,可是他万没料到她如此年轻,玄力却是这么的强大,虽然不知道她的玄力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但是,他却知道她很强悍。
    这样一个人,他若是见过,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见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的玄力,皇后心底虽然惊讶,愤恨,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目光阴狠的看着上方的女子:“你是谁?”说着,皇后一只手背到了身后,悄然打了一个手势。
    完颜慕凡站在高空,皇后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精神一凛,完颜慕凡开始将目光锁定在了暗处隐隐有玄力波动的地方,这其中藏着四名金丹巅峰高手,还有六名金丹初级,一名辟谷初级,剩余的那些尽皆是不入流的武阶高手,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完颜慕凡嘴角咧开一抹残酷的笑意,体内,一种久违的血脉在流淌!她的眼神越来越亮,杀气也越来越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嗜血之气,此刻再无掩饰地向外奔逸!
    素手一扬,指尖指着地面上的皇后:“我是要你命的人!”
    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想不到,竟然有人敢猖狂到这种地步。
    轩辕离目光灼灼的看着上方的人,眼里洋溢着浓郁的担忧。
    藏在暗处的高手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着漫天盖地的狂风席卷而来,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紧接着是磅礴的威压笼罩而下,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见暴露了行踪,又被人如此对待,他们慌忙用玄力抵抗。
    眼眸轻闭,一切尽在掌握,完颜慕凡嘴角扯来一抹嗜血的弧度,真是不要命的东西。华光一转,犀利的红色箭光如雨点般蛮空洒下。刹那间,整个天空中箭雨飘洒,落英缤纷,看似美妙梦幻,实则杀机重重。而那随之俯冲而下的银色身影更似一柄利剑划破虚空,犀利到了极致!
    因为湳箫给她给东方千雨疗伤的灭神诀,在加上东方千雨的内丹,汇聚在一起,激发了灵魂的力量,和轩辕离那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她身为鬼族传人的那股力量正在慢慢的觉醒,没有全部,却已足够,今日一战,正好成为她的磨砺石,让她来充分发挥一下灭神诀之威,看看它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力量!
    察觉体内的那股力量已经真正地与自己融为了一体,随着自己的意念,随意调用,而且有更多的有关灭神诀的符文口诀从浩瀚的意识中印入脑海,完颜慕凡目光乍亮,奇异的光芒自她身周围炸开,越来越绚烂!
    她的身形飘忽,脸上尽是超脱恬淡,唯有一双目光中始终蕴含着杀气,而且越演越旺盛。她身如飘风,衣袍如电,疾速俯冲而下,忽而在南,忽而在北,瞻之在前,顾之在后。她出箭的速度极快,几乎就在那一个呼吸之间,弓箭而入,又迅疾地退出,而受箭之人几乎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她就消失在了周围,攻向下一个目标。
    不一会,皇后安排在暗处的高手,全部毙命!
    众人不由得腿软,看向完颜慕凡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畏惧,不住的后退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殃及了。
    舒南瑾在旁看得惊异,他曾见过不少高手用弓箭,包括他自己也用过,可是从未有人像她这般疾如风、迅如电,而且在人命瞬息的灭亡间,她连皱眉和眨眼一下的多余动作都没有。他的心中震撼无比,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做到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在他看来,她杀人的手段和身法,堪称艺术!
    他竟然品出了一丝血性的优雅,因为她的每一箭都正中要害,每一箭都发挥到淋漓尽致,只须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绝不多用两个呼吸,只须一箭致命的,就绝不再多用一箭,这样的杀人手段,实在让他骇然!
    皇后看到她苦心培养的势力高手一个个倒下,她心中震惊之余,冲天大怒,厉啸一声,突然硬撑着腾空而起,直上高空足足三四十丈的高度,手中的长剑挥动,如风雷之势攻袭而下,目标正是那游离在人群中的窈窕身影!
    “小贱人,看本宫不要了你的命!”
    她如此搏命的一击,终于吸引了完颜慕凡的注意力。她身形微顿,暂时放弃了身前的目标,脚下虚步变幻,也跟着腾飞而起,勾唇冷笑:“同归于尽?你言之过早了!”
    “灭、神、诀!”一个一个的字从她嘴里冷冷地吐出,同时从身体内涌现出一股磅礴之力,配合着东方千雨内丹那滔天的灵力,毫不犹豫地打向了皇后的眉心。
    “啊、啊、啊——”
    冲天的嚎叫振聋发聩,皇后手中的长剑在迎上完颜慕凡打来的那股力后就应声而断,这还不住,那股力道不可阻挡地袭向了她的面门。
    金光乍闪,于瞬息之间消融于她的眉心之间。
    她的精神一片混沌,随后轻飘飘地坠落。
    人们尽皆屏住了呼吸,看向完颜慕凡的眼神,由畏惧,到非常畏惧,再到惊恐!
    下一刻,完颜慕凡衣袂飘飘落地,面无表情的俯瞰着躺在地上的皇后,眼里平静如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完颜慕凡上前两步,对着皇上盈盈一拜,不卑不亢,“皇上,是不是只要太子不喜欢男人,就可赦免一切罪责?”
    皇上满脸激动的看着完颜慕凡,他的本意自然不是要杀了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他也是苦衷的,离儿是他的儿子,即便他真的喜欢男人,他也不会这么残酷的对他的,“其实,朕……”
    “哇——”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的抽气声。
    北皇未说口的话噎在了脖子里,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面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她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一双如清水般的眼眸散发着淡淡华彩,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不是完颜公子么?”
    “是啊,是啊,这就是完颜公子啊。”
    “想不到,一直背负断袖之名的完颜公子,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啊,我这辈子要是娶到这样一位美人,我就是死了也甘心啊。”
    听着这熙熙攘攘的议论声,不知是谁吼了一句,“要是娶了这样一位美人,皇后就是你的下场。”
    此话一落,人群中立即安静了下来,怯怯的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完颜慕凡。
    扶苏画嘴巴张的大大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慕凡?到底是在男扮女装呢,还是……真的是女子?
    白鸾有些惊魂未定的拉了拉一脸惊艳的南宫夜,“少,少主,是不是……又在男扮女装?”
    南宫夜:“……”
    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眼神,轩辕离眼里闪过一抹烦闷,这就是他的担忧之一啊。
    “你,你是女子?”北皇有些不敢相信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之色。
    “嗯,我是女子。”
    “哈哈哈哈……好!”北皇大大的吼了一声,“离儿,还不过来。”
    轩辕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父皇,你,不杀我了。”
    闻言,北皇脸上闪过一抹惭愧之意,“父皇从来就没想过杀你,噗——”
    随着北皇的话落,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整个倒在了地上。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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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完颜慕凡看着跪在床边哭着泣不成声的轩辕离,没有说话,找个地方静静的坐着,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条银色的蛊虫,这虫子她认得,这是鬼族的噬心蛊,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知道它能养活它,只有鬼族人的灵魂玄力才能让它生存。
    悄无声息的收起掌中的噬心蛊,完颜慕凡眼里闪过一抹明了,现在,她已经确定,她的弟弟就在这个时空,以前感觉到的玄力也不是幻觉。
    只是,他为什么要给皇上下毒,难道,就为了杀死轩辕离?
    以他的能力,想要杀一个人想来是轻而易举,他又为什么要这么的大费周章!
    完颜慕凡深深的叹息了一口,若是轩辕离知道杀死他父皇的人是她的弟弟,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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