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由的滋味
杨月破罐子破摔地想,为何那官差再也不找自己了?
如果能再找自己,哪怕去当个外室,也比在这儿活活受罪强啊。
她又苦笑,要赎她出去,得花五十两银子!
哪个官差会那么傻?
那乔亦雪凭什么可以?
一想到那该死的乔氏即将脱离苦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以前在家里时,她是卑躬屈膝讨好自己全家的呀,现在呢,动不动就打骂自己全家!
乔亦雪教训了杨家人,又拿到了和离书,开心着呢。
她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老刘,又让他去请宁明旭。
老刘都有些为难:“乔娘子,你可是有大事?如果是小事,倒也不好一趟趟地去请。”
“是大事,老刘,你放心,我与宁什长已经说好了的。”
老刘这才放心下来,不然他都担心吃挂落。
没想到去了衙里请宁什长,他分明挺高兴,二话不说便随老刘而来。
老刘暗忖,看来这乔氏与宁什长的关系匪浅啊!还好自己没耽误。
宁明旭一眼就看到在公厨的长凳子坐着的乔亦雪。
她穿着天水碧的衣裳,在这深秋里,就如一湾湖水般,十分清新。
她的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喜气,一看到他,眉眼就变得弯弯:“宁什长,我和离了。”
乔亦雪的话让跟在宁明旭身后的老刘差点没呛到!
这是什么话?
莫非是这乔娘子总算和离了,以后能光明正大地与这宁什长会面了?
他吓得连退好几丈,到外头去了。
忽然听到了这了不得的秘密,他告诫自己,可不能与任何一个人说!
宁明旭很是意外:“这么快?你不会是拿银子买通了杨家吧?”
“呵,他们还值得我花银子去买通?实不相瞒,我是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按,又将他全家揍了一顿。”
乔亦雪心情好,将事情经过也简单说了一下。
当说到她趁那杨健不注意,抓住他的手,快速地按了印泥,又快速地在文书上按了手印……
她简直有些眉飞色舞!
“太高兴了,事情办下来就这么简单而高效。能用简单的方法去完成,根本没必要去走复杂的弯路。”
宁明旭已经惊呆了!
还能这样?
她那相公都不愿意和离,竟然被她连哄带骗还带强迫地,按了手印。
落子无悔。有手印在,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再看乔亦雪那乐不可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应该要恭喜我。如何?现在能去府衙备案了吗?”
宁明旭愣愣地真的说了句“恭喜”,更是让乔亦雪笑弯了腰。
“你何时能同去?”
宁明旭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现在就去吧。有小吏与我相熟,这事儿很容易。”
两人就这样一块儿往外走去,碰到正好过来的老刘。
老刘贴心地跟着说了句:“乔娘子,大厨房里我帮你去说告一声假。”
乔亦雪笑道:“如此,多谢你了。”
乔亦雪的心情极好,不由问着:“你平时是怎么来上衙的?行路,还是骑马?”
“骑马。”宁明旭简短地说着。
“那敢情好,我们去城里,你骑马,我坐驴车。”顿了顿,乔亦雪又说,“我还是坐马车吧。免得你骑着马在驴车旁,看着有些奇怪。”
宁明旭不明白这小娘子的点在哪里,为何会看着有些奇怪?
“那你去路口那里等一会儿,我骑马过来。”
宁明旭交代后,便去卫所牵自己的马。
乔亦雪走到了路口,上回那驴车师傅认出了她:“小娘子,又要去城里?还坐我的驴车吧?”
她略想了下,便同意了。
驴车师傅颇有些讨好:“今日瞧着,小娘子精气神可是大好了。”
乔亦雪哈哈笑:“可不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没过多久,宁明旭骑着马过来了,乔亦雪向他招呼:“大人,我在这里,一块儿走吧。”
宁明旭略有些尴尬,已经告知了她不能叫“大人”,她却还是这样叫。
明明自己只是个什长而已……
驴车师傅心里就是一凛,果然如他所料,这小娘子到底是攀上了某个“大人”。
他打起精神,好生驾着车。
身旁有个“大人”在骑着马,自己真是会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啊。
宁明旭问道:“乔娘子,方才你说要坐马车,为何又坐这驴车了?”
驴车师傅连忙堆上了笑:“大人,是因为上回也是我送小娘子去城里的,一回生二回熟,因此小娘子又坐了我的车。”
“原来如此。”
宁明旭不再纠结。
到了府衙,宁明旭找了相熟的小吏,乔亦雪果真掏出那张文书,小吏便给她备了案。
“我今日就能自赎其身吧?我带了足够的银子。”
小吏也很痛快:“我找同僚帮你办。”
难怪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
如果是自己两眼发黑地走到这里来,说不定连小吏的面都见不到。
更何况这些事儿也不是同一个人负责!
在小吏的帮助下,乔亦雪当天便把手续办完了。
赎金一交,官府备了案,乔亦雪呼出一口长气:“以后我就是自由人了。多谢大人相助。”
她也懂得人情世故,将两块碎银子递给宁明旭,让他去打点。
宁明旭笑道:“不必,都是我的熟人。”
“那不好吧,这样一来,不是让你欠了他们人情?”
“哪里就那样严重了?改日我找他们喝顿酒也就罢了。”
乔亦雪坚持把银子递给他:“喝酒也是要银子的。”
宁明旭只得接过银子,约莫有个一两多的银子。
他心知眼前这乔娘子,正缴了巨款,此时应该很缺银子。
什么时候得找个机会还给她才行。
“大人,这一时半刻,我也来不及去租赁房子,能否还在那里住着?只是那工,我便不上了吧。”
“住倒是能住,只是大厨房那份工,若是你不上了,又怎么赚银子呢?”
说完了这句,宁明旭才觉得自己太过啰嗦,竟然连她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顾及到了。
乔亦雪苦笑,她能矫情地说觉得做洗菜工一个月六百文钱太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