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张翼舒,史上第一战舞!
皇帝松了口气:“逃到这里,叛军应该追不上了吧?”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恢复了皇帝的威严与伟岸,直起身子,傲然环视群臣。
群臣立即阿谀奉承。
支持皇帝逃亡南方的范相,第一个拍马屁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英明果决,带领朝廷南巡,才使得大唐基业留的根基,没有被叛军倾覆。就算大唐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也该认为皇上不辱使命,乃是圣明之君。”
群臣纷纷道:“皇上圣明,千古一帝。”
皇帝虽然摇头、嘴上推辞,但心中却深以为然。
如此艰难的境地,哪怕太宗再世,只怕也无济于事,朕能攻坚克难,带着朝廷保留东山再起的根基,也算为大唐立下一功。
太后王姪、武媚娘看都懒得看皇帝一眼,都无语了。
都什么时候了,跑这么狼狈,竟然还有心思拍马屁、尬吹?
突然,长安方向,天边出现了秦王破阵舞!
太后王姪豁然站起,娇躯剧颤,美眸含泪,颤声道:“是··是秦王破阵舞!失传已久的秦王破阵舞啊!”
皇帝愕然。
他也麻木地转向长安方向。
不出所料的话,又是杜预整出的幺蛾子。
杜预,朕都放弃长安了,你小子为何还要这么秀?
你不打朕的脸,会死吗?
“秦王破阵舞?不对吧?母后,此舞不是应该失传已久吗?”皇帝急忙否认:“据朕所知,秦王破阵舞,杀伤力太大,连太宗皇帝都渐渐觉得,天下承平之后,宫廷中不宜再上演此舞。于是在他驾崩前,下令禁止再演此舞,将曲谱陪葬到帝陵中。于是此舞在世间失传。”
“以后各位列祖列宗,曾经有皇帝试图恢复此舞,朕也想恢复这黄钟大吕,重现太宗辉煌,但终究找不到曲谱和人才而作罢。”
“长安,已经失陷。朝廷都跑路,如何能重现此舞?”
王姪急促道:“不会错的。哀家经历三朝,还是一个小姑娘刚刚入宫时,有幸听到了太宗临终前,召见群臣,他亲自挣扎病躯,披挂上阵,和70多岁的尉迟恭、秦琼等名将,重演最后一次秦王破阵舞。”
“太宗与群臣演奏破阵舞后,心满意足,大笑三声,夜里驾崩。”
“哀家虽然不懂音律,但却懂得鉴赏,此舞、此曲、此景,正是正宗的秦王破阵舞。绝不会错。”
王姪眼含热泪,娇躯微颤,满含感情摇头道:“不知是谁,能在我大唐失陷的国都长安,重现秦王破阵舞?这舞蹈,乃是我大唐最全盛、最强大的象征啊。”
大唐群臣,相拥而泣,哭声震天。
要说他们不伤感,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曾经的大陆第一强国,如今沦落成国都失陷、朝廷出逃,他们身为重臣,也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如今看到秦王破阵,追忆往昔,怎么能不伤感?
皇帝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冷汗直流。
所谓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口口声声,说谁来了都没有办法,但杜预在长安却屡屡逆天,上演各种骚操作。
他明明无兵无将,只是孤身一人,却能一路开挂逆天,如今在一天前还属于他这个皇帝的长安大明宫前,上演了秦王破阵舞?这不是公开处刑、狠狠打脸又是什么?
皇帝,也遭不住啊。
如果杜预以秦王破阵舞,能将失陷的长安,再夺回来?那画面···他这个皇帝都不敢想多美。
长安百姓,群情激奋。
“秦王破阵舞!是秦王破阵!”
“太宗皇帝啊,你可算回来了。”
“太宗你睁开眼,看看你的不肖子孙,将你的大唐盛世、贞观之治,搞成什么样子?”
“杜解元,带着乐府四大家,还有弄玉公主,搞出了秦王破阵舞?叛军必败啊!”
“我等誓死追随杜解元,与叛军拼了!”
“大家都是唐人,骄傲的大唐帝国子民,岂能甘心被胡掳蹂/躏?”
第三段,【告急】。
这一段,弄玉吹笙,以短而精,前半段的突弱后渐强,通过花舌的衬托逐渐把乐曲深入。
天空中,才气凝聚的全息影像,呈现出栩栩如生的画面感···
前线战士报告战况紧急,有力度,有气势。秦王在夜深人静时深思攻打城池,沉思良久,气息顺畅。
第四幕,【赴战】。
弄玉神乎其技,运用笙曲演奏中高超技法,如乐曲进行中行云流水般的快速双吐。四十六音符中,不仅有两两相同的音符,还含有四个不同音高的音符,显示出弄玉扎实的基本功快速清晰的双吐演奏,同时这种快速发展的音符也推动了乐句进行,推动曲子的发展,来渲染战事的紧张。
天空中,秦王一声令下,名将云集,战将千员,雄兵百万,开赴战场。
“哈哈哈···”
皇帝突然失态大笑起来。
太后王姪冷冷道:“皇帝,你笑什么?”
皇帝冷笑道:“朕笑那杜预不自量力。”
武媚娘都没忍住,怼了一句:“皇上,那杜预如何不自量力?”
皇帝冷笑道:“你们也知道,朕身边有【乐圣】李龟年?”
他打了个响指。
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乐人,出现在阶下——正是大唐乐圣李龟年。
李龟年乃唐时乐工,善歌,还擅吹筚篥,擅奏羯鼓,也长于作曲等,被誉为“大唐乐圣”。
皇帝傲然道:“朕曾经命令乐圣李龟年,重现秦王破阵舞,可惜未能成功。连乐圣都徒呼奈何,那杜预何德何能,能重现此曲?”
太后王姪盯着李龟年道:“你觉得,杜预成功把握有几分?”
李龟年不假思索道:“毫无可能。”
“为何?”武媚娘皱起黛眉:“可前面三幕?”
李龟年不以为然,摇摇头道:“我承认,前面三幕,吹笙者的礼乐实力,毫不逊色与我。这才能演绎成功,大有礼乐镇国之势。但秦王破阵舞,最难之处,并不在此。”
“因秦王破阵舞,是武舞,又是最难的群舞。”
“当年,秦王李世民麾下,有尉迟敬德、秦琼、程咬金、李靖等名将如云,要上演秦王破阵舞,需要这些流芳百世、留画凌烟阁的二十八功臣,一起披甲上阵,才能演绎出那秦王破阵、玄甲突击的冲天杀气!”
“这些身经百战、创立不世功勋的名将身上自带杀气,可不是寻常舞者,乃至普通武将能比拟的。”
“在他们这一代逝去之后,大唐再也无群星璀璨,将星闪耀,这才是秦王破阵舞失传的真正原因。”
太后王姪美眸,渐渐失去了火花,黯然道:“原来如此。”
武媚娘不甘心道:“照乐圣这么说,哪怕杜预能上演开头三幕,但真正到了秦王破阵的高/潮,依旧无法演奏成功?”
李龟年满是遗憾,山羊胡子,叹息道:“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渴望秦王破阵舞,能成功。因我毕生精力,都在重现此舞上。”
“但!”
“越是研究深入,我越是绝望。”
“我兄弟三人、李彭年、李龟年、李鹤年,都将毕生精力投入其中,却无一希望成功。”
他回眸,深深凝视着长安:“此舞,若能重现世间,看天下谁堪敌手?”
皇帝嘿然不语,心中暗爽。
一个月前,他以为杜预行,朕也行,导致潼关大败。
如今,是朕不行,你杜预能行?
搞宫廷乐舞,谁能比得过乐圣李龟年?
谁知,一声断喝,遥遥传来。
“出阵!”
声音清越高亢,声震九重,竟是一位·····女子?
“女子?”
皇帝诧异。
李龟年眼前一亮,颤声道:“剑气,是剑气啊!”
一道冲天的剑气,气冲牛斗,横贯长天!
杀气,刚直不阿。
足以撑起破阵所需的煞气、勇气和战气。
更有一道男子声音喝道:“出阵!”
另一道剑气,更浑厚阳刚,无可抵御,气冲云霄。
“剑圣裴旻?裴家剑法?”
李龟年脸色剧变。
“不可能,裴旻已经战死。”
皇帝同样脸色大变。
只是,李龟年是喜色,皇帝是惊慌。
“大唐剑圣虽战死,但后继有人。”
太后王姪意味深长道:“杜预,擅长团结凝聚人心,他身边聚集了我大唐最优秀的后起之秀。”
“裴旻之子,原来尽得真传。”
战场上,公孙大娘剑舞强势出击。
她第一个跃出战阵,以杜预定好的路线,向叛军发动突击!
美人如玉剑如虹!
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人一剑,却打出了千军万马、山崩地裂的惨烈气势。
剑圣传人裴十二,也从另一侧跃出战阵,与公孙大娘遥相呼应,双剑合璧。
这,都是秦王破阵舞,所必需的剑气。
两剑名家领衔,唐军与才气士兵,组成战阵,紧随其后。
两侧战阵,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
像是舞蹈,更像是战阵!
说是跳舞,更蕴含杀机。
天空中,也出现了大唐大明宫前,杜预军团以秦王破阵舞大战叛军的情形。
王姪、李龟年异口同声,大叫道:“秦王破阵舞!第四幕,真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