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回忆
他顺势看去,却见裴炎正抱着司空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柔低语似的,惹得司空茉轻笑不已。
而鹿先生忍不住摇头,暗自骂了声——这位太子爷真真儿是个没用的!
但是他亦恼恨司空茉和裴炎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鹿先生眼中寒光四射,手上忽然往墙壁上一按,大怒地持剑劈砍过来:“奸贼,受死吧!”
“神棍无耻!“司空茉冷笑一声,没等裴炎出手,手中袖底刀瞬间脱手,直接和那鹿先生的手中拂尘撞上。
鹿先生没有想到司空茉还敢这般嚣张,而且手上实力不错,兵器相触的那一刻,方觉得对方的内力不差,虽然断断不如自己这般武林泰斗,却也是极为厉害了!
鹿先生有心给她个下马威,而且又深恨她影响司承乾,手中拂尘用了大力,只听‘哐当’一声那短剑瞬间断做了两半。
鹿先生得意地冷哼一声,却忽然见司空茉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他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对经,但是尚且未曾回头就感觉脑后一股子凌厉的冷风劈来。
他立刻低头,偏身,拂尘一甩正要甩开袭来的利器。
但是下一刻,又有锐器已经逼近了他的下盘,他险险一跃,才避开了那几乎刺破他大腿的利器,但还是被在小腿上划了一道。
只听‘叮叮’两声那利器瞬间扎在了地上,鹿先生定睛一看方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自己方才劈开的短刀。
那短刀造型奇特,根本不是被他劈开的,而是自动在碰到他的拂尘之后瞬间裂开成了两半,趁他分心之时回旋袭击!
“妖女,你果真卑鄙!”
鹿先生原本也是武林泰斗,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着了司空茉的小道,顿时勃然大怒。
方才她就用了声东击西的方式,害得他差点中了她的磷火弹,如今这卑鄙的丫头,接二连三诡计不断,真真该杀!
“承乾,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妖女跟那魔头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还为她说请,待我斩杀了他们,也好宽慰你父皇的在天之灵!”
鹿先生愤怒地朝司承乾厉声道,随后也不等他回答,便抬刀子就杀向了司空茉和裴炎。
裴炎眉宇之间那股子阴沉狠戾的气息早已如黑暗地狱中的黑雾一般流淌四泄,见鹿先生来袭,他唇角勾起一抹阴惊血腥的笑容来:
“蠢物何其多,当年日月神教横扫武林大会,却不见你这只缩头乌龟,近日就让本东方教主来试试你这位武林泰斗好了!”
他最讨厌什么武林泰斗之类似乎比他还抢眼耀目的名号了!
“日月神教,东方教主……东方不败!”
鹿先生一愣,随后瞬间不可置信地眯起眼厉声道:
“那屠戮武林大会的魔头原来就是你,本尊就说这江湖之中何曾听过有什么黑木崖、什么日月神教,还有一个雌雄莫辨的妖魔一样的东方教主,口气极大,原来都是你这个魔头在武林之中兴风作浪,助长魔道势力!”
“哼,不想时隔数年,连你这老东西都知道本教主的威名么,如今本座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东方不败!”
裴炎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阴冷妖异的笑容来,随后手上瞬间向鹿先生陡然疾射出手中的傀儡蛛丝!
眼看着两位武林尊者缠斗在一起,罡风四射,众人皆惊恐不已,不敢随意越雷池一步,绿衣人们都只能暗暗叫苦,猫在墙角等着逃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竟然是堂堂的九千岁。
众人瑟瑟发抖之中,惟独一人却只觉得——囧!
那就是令狐冲——司空茉,她心中那叫无语。
啊,这一茬事儿,她都快忘光了,想不到江湖上居然还有东方教主的传说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而且看得出东方教主,非常地以这个魔教教主的头衔为自豪啊。
今儿这出戏应该叫——东方不败再战江湖么?!
司空茉正是无语之时,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随即立刻看过去,正对上司承乾的眼睛——冰凉的复杂的眼睛。
有恨、有怨、有惆怅、有执着,还有一些司空茉不想读懂也不愿意读懂的复杂情绪。
唯一看明白的就是这位太子爷仿佛瞬间成熟了不少,身上那种青涩已经全然退去,只剩下一身的沉寂。
她手腕一转,手中就多了一把鬼卫的制式弯刀,她抬起刀子指着站在岩台上的司承乾:
“司承乾,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你能够走的路了,如今新帝早已登基,又与西狄皇帝签订和合约,赫赫可汗来访,四海升平,你觉得你还能兴风作浪多久,若是你早点跟本督卫回去,本督卫可以让你永远做个富贵闲人。”
司承乾看着他,眼神渐渐冰凉:
“司空茉,本宫原本以为就算咱们不能结缘,也总不该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我皇家何时对不起你,你却和裴炎这个奸贼勾结在一起,你可还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
司空茉有点讥诮地扬起眉头:
“好了,太子爷,在你质问我之前,我倒是不相信你不知道当年你的父亲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父亲打算纳我为妃,给你做个小娘吧,乖儿子?”
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瞬间让司承乾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我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司承乾,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陌生人,所以不要怪我不珍惜你的心意,只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集,但若是你的眼里哪怕多顾怜太平一分,她又何至于惨死在他人的手上!”
司空茉冷了冷地道。
虽然太平做了很多蠢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太平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所以这一句话,她是一定要为太平说的。
“我姑姑她是你们逼死的不是么,你凭什么说这个话!”司承乾脸色白了白,他知道太平的死讯,只是因为太平在他离开后没有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他一直以为是裴炎和司空茉逼死了太平或者动手除掉了她。
在听到太平的死讯的时候,他心中不是不痛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消失了,只是太多的事情让他没有时间去分心和细细的想这些事情。
“我们逼死太平的?”司空茉闻言,只觉的荒谬地轻嗤了起来:“太平在你离开的那日就死了,或者说在你策马而去不远之后就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她顿了顿,轻声道:
“她死的时候,很平静,血染红了身下的大片白雪,但至死,她所望的方向却一直都是你离开的方向,而你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对她当真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情意么?”
司承乾只觉的忽然间难以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双眼干涩。
仿佛透过遥远的的时空看到那个仍旧是初绽之期的美丽娇艳的少女转身对他明媚地笑了起来:“承乾,承乾,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他看见那个一身华美嫁衣的少女,容貌美艳如绽放的牡丹,泪如雨下,却恨恨地瞪着他:“承乾,承乾,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我和亲,我不想和亲,你求求哥哥好不好!”
他看见她一身素孝归国,面若冰霜,却当夜来到他的房间,在他面前一件件退下衣衫。
而最后,他看见她面无表情,对着他冷冰冰地道:“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天朝了,你自保重,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