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去沉吟了片刻，又淡淡地道：“你想不想知道咱们前段时日为什么‘不行’？”
    司空茉一愣，随后很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哦，是什么原因呢？”
    裴炎阴魅的眼底闪过一丝怒色，随后冷声道：“你可还记得彼时我与司流风对阵，他用了他爹从我那里偷来的璇玑魔功么。”
    司空茉点点头。
    “那魔功修炼的路子与我的守元功多少有些冲突，所以后来我便甚少使用。”
    原来那五百年前的海外魔仙乃是女子，所修炼的魔功功法要采阳补阴，若由男子来练习则需要通过一个女子作为炼化阳气的炉鼎。
    如果炉鼎之体与他有血缘关系则更是事半功倍，司含香便是司流风的这个炉鼎，让他短短数年就练到了璇玑魔功第五层。
    而裴炎则是靠着道家正宗的守元功，强行归制和炼化那璇玑魔功的阴邪之气，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而裴炎自从用了八年将这魔功练到第九重之后，却发现这魔功威力并不如后来老魔物教给他的蛛丝傀儡那般厉害和有趣，他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璇玑魔功。
    但是那日他为了刺激司流风又用上了璇玑魔功，于是麻烦就来了。
    裴炎已经不是童子元阳身，守元功已破，用了那魔功之后，阴寒之气没了守元功的的炼化，便直接悄无声息地进了裴炎的功脉里，。
    血婆婆判断他之所以毫无所觉，便是因为他自己本来练习的就是阴邪一派的功夫，所以毫无违和感。
    但是这股子魔功阴寒之气却会吞阳，而那一次之后裴炎又和司空茉有过夫妻之事，魔功之气不知怎么又携着裴炎的部分阳气进了司空茉体内。
    裴炎虽然身上元阳含阴，但是越是这样，越是心火难忍，要去撩拨司空茉，司空茉本不是炉鼎之体，也没有与裴炎双休过那魔功，寻常人自然受不得阳气。
    司空是裴炎还喜欢撩拨她，阴阳无法调和，阳气压阴，便出现了裴炎虽然很想睡了自家的小妻子，但是却无能为力。
    司空茉虽然难得的软如纯水，敏感异常，奈何自家大狐狸却‘不举’，越是靠近他，自己越难受的阴阳颠倒之相。
    司空茉听了半天，只觉得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她琢磨着道：“原来如此……。”
    裴炎有点郁闷，冷道：“当初就不该将司流风那混账东西给杀了，而是应当阉了他！”
    司空茉沉默了一下，方才把话说完：“……原是自作孽不可活。”
    裴炎：“……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空茉：“你说呢？”
    裴炎：“你在找茬么？”
    司空茉：“那咱们换个话题吧。”
    裴炎：“换什么？”
    司空茉：“你对于我让白玉转告你的话有什么感想这个话题怎么样？”
    裴炎：“……。”
    司空茉：“阿九，你转移话题的能有点差，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不如咱们再换个话题吧。”
    裴炎：“本座没有不好意思。”
    司空茉：“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是你的初恋么？”
    裴炎：“初恋是什么，胭脂么？”
    司空茉：“就是，我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么，暗恋那种不算！”
    裴炎：“……。”
    司空茉：“阿九，你在害羞么？”
    裴炎：“本座没有！”
    司空茉：“你害羞了，所以不敢看我么……。”
    裴炎终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司空茉咬牙切齿地道：“臭丫头，以后别把这种愚蠢又可笑的词安插到本座的头上！”
    这丫头怎么老追着这种奇怪的事儿锲而不舍地问！
    司空茉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美人，好整以暇地道：“你脸红了。”
    她还没有看见过千年老妖会脸红，这样的千年奇景，她自然是要好好地欣赏，不得不说，这样‘纯情’的大狐狸，看起来几乎可以用——有趣这两个字来形容。
    裴炎下意识地想要别开脸，却发现自己这种行为极为可笑，并且某人眼底闪过的促狭一下子就让他清醒过来了。
    他阴魅的眸底闪过恼意，危险地眯起眼，用手上的书卷挑起她的小下巴：“丫头，胆儿肥了，你在挑逗为师还是在玩弄为师？”
    司空茉一脸无辜地挑挑眉：“我怎么敢呢？”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只以邪妄闻名的大狐狸居然还有隐藏得那么深的‘纯情少年’的一面。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相恋的过程，哪怕是与她在一起也是从彼此算计之中开始。
    即使调情手腕高超，即使早已见惯美人环伺，即使早已习惯彼此的体温和每一寸肌肤大的感觉，却会因为被直白地告白而窘迫的人，大概只有她眼前的这只千年老妖了。
    裴炎看着她眼底丝毫不掩饰的笑意和促狭，心中一恼，伸手就将她按在软榻后的墙上，魅眸悠悠，精致的唇角诡冷地勾起笑来：
    “好丫头，看样子是为师最近太纵着你了，没让你下不来床是为师的错。”
    司空茉看着他又恢复了平日那种邪妄非常的模样，心中顿时打鼓，她好像调戏这只大狐狸调戏得有点过火。
    “那个……呃，阿九，我回来以后还没去看过洛儿，我先去看看他。”司空茉面不改色，镇定地道，足尖却悄悄点地。
    裴炎一只修长的手仿佛很巧地搁在她的腿上，随后另一只手危险滴摩挲着她漂亮的锁骨，他垂下眸子轻笑，凉薄的呼吸略过她敏感的耳垂：“怎么，这就害羞了？”
    这是他在把她的话还给她么？
    他一用这种危险的姿态靠近她，她就会开始脸红，老老实实地点头：“没错，我害羞了。”
    她可是诚实的人，最主要是如果她不承认，那人绝对会手段百出让你乖乖地害羞。
    裴炎低头咬住她柔软的唇，轻笑：“你这丫头倒是乖觉，不过今儿丫头你真是太欠了。”
    司空茉呼吸慢慢地乱了，只觉得他定在腿心的膝盖恶劣地磨蹭，让她实在没法专心，只心不在焉地呢喃：“嗯，欠什么？”
    裴炎扣住她的纤腰肢，指尖跳开她的腰带，极为优雅地低声道：“欠操！”
    秋日凉风渐起，天光极好的时候，万里无云，白云如棉，恰似碧海上的白帆小舟，司空茉最喜欢这样的时候躺在树下藤椅中看书与理事。
    只是这日的好时光怕是很快就要没有了，她才坐下没多久，便见白玉领着周云生匆匆过来，周云生的模样不似平日里的从容，倒是有些严肃。
    司空茉搁下手里的书，坐起身子看着他向自己行礼，她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郡主，司空使节如今知道了三日前龙素言死去的消息，闹将着要将裴素儿带回去。”周云生坐下之后，直接开门单刀直入地道。
    司空茉淡淡地嗤了一声：“这也在意料之内，千岁爷想必也有了处理的方式。”
    周云生顿了顿，忽然道：“小小姐，我觉得此事，还是您要多上几分心，千岁爷似乎并不介意与西狄再开战，但是出于长远周详考虑，咱们还是最好能停战，休养生息。”
    司空茉闻言，微微挑眉：“是么，怎么说？”
    周云生迟疑了片刻，便还是简单地道：“那使节惹怒了千岁爷，还好宁王也在，还是宁王保下了那人。”
    司空茉也怔了怔，沉吟道：“嗯，我知道了。”
    如果连云生都能感觉到他对西狄人态度的转变，从无所谓到若有若无的敌意，那么，他大概有些事儿没有告诉她。
    司空茉顿了顿，复又道：
    “你去跟西狄人使节说，龙素言虽然死了，但是十八皇子还在咱们手上，若是他们真的不顾忌，那么咱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皇后娘娘中年连丧两子，太过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