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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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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太叔妤自动切换进入死猪模式,随他动作如何加大,就是不动。
    薛雪已经换戳为掐,看着手下柔腻苍白的肌肤被他掐得一片青紫,又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痕迹,难得的有点子懊恼:原本多好的一个玩具,伤一下能跳半人高,还能顶着那点子伤给人瞧上大半个月。
    如今打架打得皮实了,既不怕疼也好得快了……
    更可恶的是怎么可以皮肤比他还好!
    他嫉妒地使劲儿蹂躏手下,非要把人给弄丑了顶着一脸红肿了,才满意罢休。
    太叔妤这一补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她是被饿醒的。
    房中只剩她一人,橘染的夕阳从纸糊的窗户口丝丝缕缕漏下,她眼睛被苍鹰抓伤,正重重缠绕了绷带敷了草药在养着,视野不甚清晰。
    她人睡得惫懒而柔软,晕在光里。
    太叔妤摸索着整理好衣物,下床,一点点试探着摸到了空空如也的桌子和木案。
    这待遇,真是能把人气哭。
    太叔妤坐到桌前喘气,估摸了一下下次换药的时间,没再出门折腾。
    有多久没受过这么多伤了呢?
    太叔妤手痒地想掏出自己以往记仇的小本本出来一笔一笔,等着以后睚眦必报!
    可惜随即就泄气一般放开双手瘫在了木桌上,出神地望着眼前微凉的模糊的霞光:她的小本本啊,已经不在了。
    唯独只剩记忆浩浩荡荡。
    太叔有些走神,眼前走马观花。
    幽静的学堂,朗朗的读书声,书写太学的古木牌匾。
    画面一开始,是一个小姑娘背着小背囊第一天去上学。小姑娘一身又仙又软的烟粉色流仙裙,腰间悬着串碧玉的细碎玉阙,铃铛似的随着动作泠泠作响,眉眼青黑精致而神色懵懂。
    明显被保护得很好。
    头上还支着两个冲天辫……
    仔细看因为头发长了的缘故,还是将头发盘了团子后硬扎成的。
    哈,她小时候对冲天辫执念可深了。
    太叔妤窝桌边乐得眯眼。
    然后呢?那时候她第一天上学,因为早产,身体弱鸡了点,出生就被送到了祖父交好的一位隐士那里精心调养着。
    才下山,想着要听先生的话和小朋友们交好……嗯,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星际土著”的隐藏身份,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小可爱。
    结果迎接她的,就是学堂里各家的半大少年少女们的严阵以待。
    为什么?
    想啊,都是年少意气的时候,要她听说自己辛辛苦苦过关斩将的才考进太学,结果就有个臭丫头破格空降——
    她也要手痒啊。
    更别说当时她的审美少女到了天际:完全甜甜糯糯软柿子风!摆明了要惹人欺负啊。
    一群少年少女们顿时连欺负惯了的那谁也懒得折腾了。
    其中一个长得魁梧些的男孩几步跨出人群,一身鲜艳锦缎的华衣,走到了她面前。
    不多话,就两拳放到胸前一阵揉捏,发出咔咔咔的骨头响。
    据说受过提点的,这学堂里的所有子弟,除了某个上面吩咐过要“特殊照顾”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她看着就娇软好欺负,虽然不敢真动手,吓吓却是可以的嘛。
    结果被她反欺负回去了哈哈。
    半眯着的流丽眸羽中渐渐浮现出来了一副动态画面。
    小姑娘人小鬼大,看着乖,脾气太忒么暴躁!来挑衅的少年还没看清,那小疯子就毫无预兆一个跳跃起身,一拳揍了过来——
    半大的少年连忙伸手去格挡,毕竟是将府出生,他知道分寸,收了些力道。但手掌与拳头相接的瞬间他就惊呆了,几步跌撞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
    竟然被抵了回去,什么怪力!
    而小姑娘一拳过去打退了人,就收了手。太叔妤甚至能听到她的吐槽:她还记得自己是来读书的,没兴趣干架。
    这实在是极不正常的回忆模式,哪有人想起自己的往事的时候,下意识的,是用第三人称的?但太叔妤会。
    窗外暮色渐起,大概是挨着附近池塘,有蛙声此起彼伏。
    为了让玩家体验更加,天脑推出的模拟位面游戏的初始化有程度选择:完全屏蔽现实记忆和半记忆屏蔽进入模式。
    太叔妤本性贼作死,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完全屏蔽现实模式的天雷狗血虐文系列。
    直到被剜去心脏,完成任务,恢复背景板。
    心情被剥离、牵扯被剥离、感受被剥离,那些轰轰烈烈或者小肚鸡肠的虐与不虐都恍如观看旁人的一生。
    晕染的夕阳光霞里,画面正值清晨,葱绿丹红的萝卜头们虎视眈眈,就看杂着冲天辫的小姑娘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贵的金质小牌,在人前晃了晃。
    使得好一手仗势压人。
    “我擦,太傅家那病秧子!”
    识货的几个少年看看小姑娘头上的冲天辫,又看看她手里被家长画在纸上叮咛过无数遍的金牌,觉得有点子幻灭。
    “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欺负的那个!”
    “关键是是我们欺负她么?!”
    但更幻灭的还是后面。
    她走进水榭,绕了一圈,发现:没位置了?底下人如何办事的,竟然连这种疏忽都会犯。
    而事实是,本来位置是够的,缺的只是角落里被欺负的那个少年那张桌子——
    早早地就被其他少年合伙给丢了个干净。
    今早新换上的桌子又在宣告有新同窗的消息之前,以至于他们以为还是给那个少年准备的,顺手又丢了。
    小姑娘不知道这些曲折。
    只以为自己是碰着了折子戏里描述过很多的大型排挤现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刚来上学就被林子妖风给刮了,按师父的说法,是不是表明她以后在这林子歪脖树里面必然会秀丽巍然?
    于是她高高兴兴地,别家少年少女看着是面无表情的,就选了一块视野最好的阑干,端坐好。
    时值小课,学院里这批年级的学生本来就不多,笼统二三十个,课程安排在一处水榭上。
    她身后就是田田的荷叶,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点薰暖的夏风吹拂,比之山上的舒服日子也不遑多让。
    结果刚坐好拿出课本,脚边就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小姑娘低头,从层层叠叠的蓬松纱裙里看去,就看见一个面容很是不好看的少年挺着着单薄的背脊半跪在她脚边,一张冷淡的小脸鼻青脸肿,正用力伸着手去捡她脚边的一只断了半截的毛笔。
    她一时没理清楚塘里虾兵蟹将们的站队情况,没动作。
    就听见旁侧有低嗤的声响,胡子花白老先生远远的露出了点身影,陆陆续续一些刚刚受完惊吓的少年少女们又重新坐回了位置。
    地上的少年嗓音弱弱哑哑,透着支离破碎的疲倦,语气冷漠而不耐烦:“麻烦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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