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乐当机立断扔出诡器「白玉送子观音」。
    之前借给关见鹿用的时候，「白玉送子观音」的光泽感已经消失了，灰蒙蒙一片，预示着这个诡器只能用最后一次了。
    海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程又一成功跑了出来，莫辞乐也紧随其后离开了这一片被海水淹没的地方。
    两人站在夜明珠下面。
    「白玉送子观音」裂开，化成粉末落到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你找到他了吗？”莫辞乐开门见山的问。
    程又一立马明白，莫辞乐已经看过那张照片了。
    沉默着点点头，抬起手指着海水：“就在这里。”
    失去了声响的海水沉寂下来。
    所以，海水里面隐藏的诡异，是程又一的那个朋友?
    更多的已经算是私事了，莫辞乐没有问，只是说：“这么明显的陷阱你还来，真的是不要命了。”
    程又一望着黑漆漆的海水，声音低沉，主动解释：“因为我欠他一条命，老大，怪谈世界之前，我们一起逃离，不想打黑拳。
    可是被发现了，是他救了我，我逃出来了，他却死了。
    那些人挖了他的眼睛，折断他的手脚，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我，我一直在找他，既然死去的人能变成诡异，那么我想，他大概也可以重新活过来。
    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辞乐沉默了一下，也知道程又一重情义，难怪昨天的电话会说不要让程又一单独行动。
    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撇脚的话语劝道：“他已经忘记了，你也应该走出来。”
    “是啊，该放下了。”程又一仰头试图把眼泪憋回去，鼻音很重地叹息：“可，那是命啊......”
    这下，莫辞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头一次佩服何挽清，能够在别人伤心的时候说出安慰的话，能在别人落魄的时候收服人心。
    “老大，怎么样才能契约诡异?我想带他走。”程又一认真地看着莫辞乐。
    夜明珠的光辉之下，他的泪花格外明显。
    莫辞乐回答：“需要诡异愿意，但是他忘记了你，你契约他的可能性很小。”
    “老大，你别管我了，就算可能性小，我也要试试。”程又一坚定的说。
    见状，莫辞乐把秦渝落叫了出来：“秦渝落，你暂时跟着程又一，如果塞壬来了，你第一时间来找我。”
    秦渝落能瞬移，找人的时候能最大程度缩短时间，最合适不过了。
    安排好之后，莫辞乐才说：“程又一，今天是第一天，还有两天两晚的时间，盛宴壹号抵达人鱼海，不管你是否契约，都要保证自己离开。”
    “我保证。”程又一点点头。
    得了程又一的保证之后，莫辞乐才离开了储物室。
    有秦渝落在，只要塞壬不去储物室，程又一在那里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莫辞乐去餐厅吃饭顺便和宋问玄会合。
    说了一下程又一的情况之后。
    宋问玄感叹：“哎，小程这个性格，不管是怪谈世界之前还是之后，都很难混啊。”
    太过感情用事，确实会影响判断。
    莫辞乐没说什么，心里琢磨着，昨天晚上是大概十点左右未来莫辞乐才打来的电话，那么如果还有电话，今天晚上的来电时间应该也相差不大。
    下午两点。
    广播声响起，依旧是副船长的声音。
    “尊贵的各位游客，现在是下午两点，天气正好，各位可以前往甲板玩乐，祝各位玩得愉快。”
    游客须知（上船篇a）第四条：
    【4.广播响起时，可以前往甲板透气，其余时间请远离甲板。】
    之前海上赌场因为莫辞乐和扶光、望舒对赌，导致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这次前往甲板，依然有不少试炼者去。
    根据记忆之中的通道，一路往前走。
    眼前豁然开朗，外面阳光明媚，将近一天一夜待在船舱里，几乎没有照太阳，一直处于灯光之下的环境，导致不少试炼者都有些不适应。
    白天的甲板没有晚上那么阴暗。
    倒是和平常看到的船没什么两样，木板搭建而成，走上去能感觉到下面镂空的空闷感。
    滚滚波涛，海鸥鸣空。
    一望无际的海面映入眼帘。
    扫视一圈，莫辞乐发现这里除了试炼者，竟然没有一个工作人员。
    海鸥盘旋在天空，似乎在寻找目标。
    向右看，能看见盛宴贰号以及盛宴叁号。
    三艘盛宴号并排向前行驶，保持着诡异的相同速度。
    不过另外两艘盛宴号上没有试炼者。
    莫辞乐猜测，大概是三艘船来甲板的时间全部是错开的，避免与其他游轮的试炼者碰面。
    不少试炼者都靠在栏杆上感受海风的吹拂。
    莫辞乐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海鸥，扬声大喊：“不要在边上！不要看海面！”
    游客须知（上船篇a）第九条：
    【9.远离海洋，不要长时间直视海面。】
    奈何她的声音太小了，吹散在海风之中。
    倒是裴沉木，拿出了他的诡器「喇叭挂件」，用喇叭挂件喊出来之后，声音大了不少。
    之前在上船的时候，裴沉木算得上是露过脸的人物了，并且当时也是裴沉木在提醒大家，所以试炼者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退了回来。
    “救命——”
    一道男声撕心裂肺地喊着。
    是壹心的男朋友。
    此时正死死抱着壹心往回拉，可壹心拉着栏杆，力气出奇的大，双眼充血，死死盯着海面。
    “帮帮我——”
    壹心男朋友大声呼救。
    莫辞乐和裴沉木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出手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的去掰开壹心拉着栏杆的手。
    好在壹心比较瘦，壹心男朋友一把将人抱着往甲板中央走。
    壹心挣扎起来，一口咬着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上。
    血很快染红了壹心男朋友的白t恤。
    裴沉木看了看，淡淡地说：“不行了。”
    这是已经重度污染，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而刚刚，也是想往海里跳，要不是壹心男朋友离得近，反应快，壹心已经跳海里去了。
    莫辞乐仰头看着海鸥，这些海鸥似乎因为血腥味儿，兴奋起来了，飞行的高度低了不少，随时要降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