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半农反问道：“你为什么执着废除南北分界的规矩？想要做什么？”
    他不信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会没有私心呢。
    难道还真有人大义凛然就为了中医未来的发展吗？
    乔惜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就顺着他的逻辑说道：“帝都终究是陆家的天下，我以后肯定要回到海城发展。总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吧？陆会长要是继续让南北分界，就相当于限制了我未来的发展。我怎么会乐意呢？”
    陆半农嗤笑了一声。
    原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陆半农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他觉得乔惜成不了气候。
    以目前的情况，陆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那希望你们在宣布陆映雪担任会长的采访中，公布这个消息。也算是她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好事了，毕竟很多普通人对南北分界这个规矩有诸多猜测。”
    乔惜不介意继续送陆映雪一程。
    她想上神坛，便让她上。
    “好。”
    陆半农对这种安排很满意。
    正愁女儿上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助她上位呢。
    陆映雪原先不答应，但听着他们的对话，细想之下对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坏处。
    “口头约定不作数，直接落在纸面上。”乔惜不信陆家人，他们之间根本就谈不到信任这个词。
    这也正合陆半农的心意。
    “映雪，你去拟定合同。一式两份，将药材供货的需求以及条件都列好，不可以有一点疏忽。”
    “是。”
    陆映雪快步离开，去准备合同。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合同回来了，有些不冷不淡地给乔惜的面前放了一份。
    乔惜拿起合同仔细翻看，没有什么陷阱，很多条款都写得清晰。
    于是。
    直接在左下角签了自己的名字。
    双方签完之后，都很满意。
    乔惜拿着合同，站起身说道：“事情办完了，再见。希望能够尽快看到南北分界被废除的消息，我想你们一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宣传机会吧？”
    她眉眼带着点点笑意。
    陆映雪冷声说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我们履行合同就是了。”
    “好哦。”乔惜眸光微闪，“对了，我师父还是中医协会的名誉会长吧。两位可别忘了……”
    说完，她和老陈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陆映雪见她离开，有些不高兴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她在神气什么？她生怕大家不知道程寒是她师傅吗？一个死人而已！”
    陆映雪拧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明明现在是她赢了，可乔惜却半点都不狼狈。好像站在施舍者的角度，来给他们陆家药材。
    强弩之末！
    非要装！
    陆半农脸色阴沉说道：“映雪，你最近太浮躁了。反而是乔惜更为冷静，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沉得住气。明明我们陆家处于上风，她却完全能拿捏谈话的节奏。”
    说实话，如果乔惜不是对手的话，陆半农都会欣赏她。
    “父亲我……”
    “你已经是要做会长的人了，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是。”
    陆映雪手中捏着那份合同，心中还是有隐隐的不安，“父亲，你说乔惜要废除分界真的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原因吗？会不会存在别的情况？”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陆半农却说：“不论是什么原因，现在程寒已经死了！这个规矩就没有什么用了，哪怕废除也不要紧。虽然乔惜天赋很高，但我不信一个小丫头能够翻出那么大的风浪。”
    他也很庆幸。
    解决了药材需求的问题。
    “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会长。以现在的势头，你几十年的基础已经打下了。千万不要在背地里做一些被人抓住把柄的事。”陆半农突然想到了钟凌霄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于是警告道：“钟凌霄那个人心思深重，你和他合作的时候要谨慎。两人也要保持距离，他那人在女色上不讲究。你现在的名声不能沾上这样的污点，不要被媒体拍到。”
    陆映雪有些心虚，嘴上说道：“知道了。”
    她和钟凌霄厮混的事，父亲还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她是和钟凌霄谈两家合作，搞垮钟意。
    以后要小心点，不能被拍到。
    陆映雪听了陆半农二十多年的话，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离经叛道的。
    别人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做起来便觉得更加刺激。
    比如和钟凌霄在风茉莉酒店翻云覆雨，有种报复钟意的畅快。
    陆半农看着她又说道：“我会联系正规媒体，我们一起出席采访。我正式宣布退休，而你将作为中医协会的新会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至少要做到比乔惜更好，永远都不能让那个臭丫头出头！”
    “我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乔惜再骑在我的头上！”
    陆映雪是恨毒了乔惜！
    ……
    而另一旁的乔惜，手里拿着那份合同走出了中医协会的钟楼。
    却看到沈玄知就站在门口等她。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出口带着几分克制的质问：“为什么要让陆映雪当上会长？”
    最近陆映雪大出风头，陆家的情况居然比之前还要好。
    那他们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乔惜反问：“我们阻止得了吗？陆家在中医协会的根基深厚，哪怕我们不赞同，陆映雪还是会当上会长的。她当会长，比陆半农好对付多了。”
    陆映雪早就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却浑然未觉。
    沈玄知问道：“你有办法对付他们父女？”
    乔惜嘴角扯了扯没有说准话，而是说道：“也许吧。只是你要相信，我的恨不比你少。你失去了父亲，我也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奶奶。”
    沈玄知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说。”
    “暂时没有，以后若是有，一定不会客气的。”
    沈玄知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我见到霍思娇和谢叙白出双入对，还一起参加了一些宴会。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沈玄知的语气酸涩，有些艰难。
    “啊？”
    乔惜知道的还没有沈玄知多，也不清楚他俩怎么就出双入对了。
    难怪最近霍思娇早出晚归的！
    原来是这样。
    沈玄知见着她的反应，眼神晦涩地说道：“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有人来接你了，我不打扰了。”
    乔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中闪过讶异。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