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磊凡面色很难看，“你觉得我不合适？”
    陆秋生推了一下廖书浩胳膊，悄声道：“书浩，你这也太直接了，怎么说也是个明星。”
    廖书浩仿佛没听到陆秋生提醒，继续道：“我投资虽小，可麻雀俱全，我拍的电影需要的是演技，脸长得好看，在这里不管用，所以选择演员，首先要看人品，动不动就说辛苦，出点血就要粉丝送温暖的，我这里伺侯不起。”
    这些话廖书浩是凭着本心说的，他这里确实装不下大佛。
    只是听在吴磊凡耳朵里特别刺耳，仿佛在拍拍地打他的脸，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说他自己，偏偏无力反驳，因为说的都是一些事实。
    陆秋生轻声提醒：“浩哥。”
    廖书浩没有管他的提醒，将手机拿出来，翻出许峰所拍的毒师照片，拿到吴磊凡面前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吴磊凡自己就是靠脸吃饭的人，第一眼看到毒师的脸，便惊为天人，这种人要是进军娱乐圈，肯定能红半边天，道：“有明星的潜质。”
    “她在我这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演员，可能会有一两句台词。”
    “......”吴磊凡心中不解，你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你和她比，谁更上镜？”
    “没法比，对了，她是个女的吗？”
    “是女的，孙书诚给她一千万，她都没有过去，我这边免费，她过来了。”
    “真的假的？”吴磊凡睁大眼睛，望着陆秋生，眼神里求答案的意思非常明显。
    “是真的，他没骗你，我这边两大最得力免费工人，韩奶奶和毒师。”
    事实上陆秋生也觉得很奇怪，韩奶奶，免费劳工，因为廖书浩是她的大恩人，倒是很牵强很牵强地说得过去，但是毒师前辈孙书诚给她一千万，她居然没去。
    反过来来廖书浩这边免费，她居然答应了。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事情的发展，他都有点怀疑廖书浩在吹牛。
    不止是他，许峰、张雪疑、张彬等人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只是总算是好事，而廖书浩没说，他们便没多问而已。
    有些秘密别人不说，便不要多问，这些道理他是懂的。
    “这......”吴磊凡很疑惑，总觉得眼前的年轻导演有点不靠谱，但是那点不靠谱又说不上，毕竟这些根本上不可能的事，都已经真实地发生。
    “我看你没吃过什么苦。”廖书浩沉思一下，继续道：“罢了，你继续当你的流量小鲜肉明星也不错的，反正靠脸吃饭，也不需要什么演技。”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磊凡气得拍桌而起，那些粉丝评价也就算了，你这个导演居然当面说自己演技不行？浮夸？
    这句话非常之伤他的自尊心，吴磊凡出道将近十年，一直想摆脱这张脸带来的负面影响。
    长得帅不是错，错就错在不管你怎么努力，在别人看来，你的成功，都是脸的原因，这点让他很难接受，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付出，粉丝们总是一句，长得帅而已，要是拍一些有深度的电影，这种评价会变成肯定的评价，粉丝粘性将会更大。
    公司也一致这样认为，于是拍了一部堪称可以的电影，可惜，依然是没能摆脱流量明星，靠脸吃饭的评价。
    因此他现在想要拍一部演技炸天的电影，这样将会使他走上一个新的台阶。
    “没别的意思，只是在说明一个道理，江山多有能人出，长得好看的人大把，如果你沉淀不下来，不愿意刻苦学习，等你年纪大了，难道还能靠目前的脸吃饭？耍大牌的人多少扑在了一张脸上？又有多少明星因为脸出名，然后因为演技退到幕后？”
    廖书浩给对方续上一杯茶道：“你可以说我不专业，但是我的副导演跟汪津合作多年，他的话，你总应该信一成吧。”
    说完他将自己和陆秋生的聊天记录放到吴磊凡面前。
    吴磊凡本来不想看的，只是抵不过好奇心，顺眼便望过去，不多时将聊天记录翻完，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陆秋生则在旁责怪廖书浩不懂得尊重他人，“书浩，这样不合适，怎么可以将聊天记录给别人看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说假话，捧杀他，他是开心，但是对他的发展有什么好处？我一般都是将丑话说在前面。”
    陆秋生冲廖书浩翻着白眼。
    廖书浩不管他，继续说：“还有你的待遇不多，实话说，如果是耍大牌的话，我这边供不起。”
    廖书浩每一句都是实话，反正拍完这部还会不会继续拍下一部还是个未知数，也不怕得罪他。
    吴磊凡终于翻完陆秋生关于自己试镜的评价，当说到需要演技时，他脸上一阵苍白，第一次被别人当面说演技不行。
    脸上有点挂不住，他站起来，走出公司大门，又回头望了一眼廖书浩。
    陆秋生抬头看着他。
    廖书浩依然在喝茶，仿佛不在意他的离去。
    吴磊凡很颓丧，自从火了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失败的滋味是如此的痛苦，他问陆秋生，“陆副导演，你跟大导演汪津合作多年，我真的演不了成熟稳重型的？”
    “这......”陆秋生想不到吴磊凡会有此一问，踌躇着不知道是否该说真话，人情交往的大忌，就是说真话。
    “我要听真话。”吴磊凡很严肃地说：“刚刚试镜时，你说我演技非常之好，但是你跟廖导演说的则是，我演成熟稳重型的不行，所以我想听听你专业的意见。”
    廖书浩对吴磊凡这个称呼很满意，至少他称呼上的改变说明，自己的话，他多少是听进耳朵里了，不像刚刚聊时，他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内。
    第一次交峰，他略占上风。
    陆秋生有点为难，最后一咬牙，实话实说：“你需要一部真正有深度一点的电影才能有所进步，试镜时，学生上学那段，很吸引女生，因为太帅。”
    “只有帅？”对于一个想靠才华征服观众的演员，没想到最后靠脸，这是一个很难受且难以接受的事实。
    “后面创业成功之后的苍桑，你.......很难把握，因为他这部葬道电影，有点类似于电影，中国合伙人，剧情过程曲折，但是最终成功，你.......”
    廖书浩道：“脸太过于耀眼，别人又怎么可能留意得到你的演技？”
    吴磊凡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