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那你……你主要做什么工作？”恩宁心神不宁问。
    “在没有监控，不知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画出嫌疑人的图像。”
    “那这个……犯人，有画像了吗？”恩宁问。
    乔晨光失望摇头，“没人看清楚他的脸，他很狡猾，专挑醉酒意识不清的女姓下手。”
    醉酒意识不清的女性……
    恩宁的心脏又沉了一分。
    “恩宁，你怎么了？”
    “没事，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恩宁摘掉工作手套，想拨打楚黎川的号码，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是车行打来的。
    恩宁接完电话，立刻赶往车行，去见车行老板。
    等恩宁从车行出来，她浑身都在发抖，雇人将昨日出车祸，还没来得及修的白色大众用拖车拖回安宁超市。
    曹绘莲和欣欣不在超市，去邻居家聚餐了。
    何月坐在椅子上，吃着车厘子，一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指挥池安干活。
    超市三天后拆迁。
    池安租了一个二层库房，楼下放货和直播，楼上住人。
    何月见恩宁从门外进来，以为她过来帮忙搬家，急忙指挥恩宁做事。
    “你哥腿脚不好，干活太慢了，我又大着肚子不方便，你快点帮你哥把这些货搬上车。”
    恩宁面色清冷走向何月，点开在车行老板那里录的视频。
    “这车是事故报废车，原车主一家都死在车里。我从报废厂拉回来翻新，卖车时，我有和买主交代清楚，售后有任何问题都和我无关。”
    “买主图便宜，给了我四万，这是发票。”
    何月一把抢下恩宁手机，视频里那辆车和车行老板都拍得格外清晰，连发票上何月的签名也清清楚楚。
    “池恩宁，你拍这个东西什么意思？”何月想要删除视频，手机被恩宁夺了回去。
    “视频我有云备份！你删了也没用。”
    “你！”
    恩宁俯身撑着桌子，和何月面对面，“我记得，你送我这辆车时，有在网上发布视频，说小姑子结婚，不知道送什么好，便买了一辆新车！那条视频又为你冲了一波热度，你的粉丝们都说你是国民好嫂子，纷纷喊话想做你的小姑子。”
    “若他们知道，你这个好嫂子，其实是个夺命黑心嫂子，你的流量只怕会瞬间跌入冰点。”
    “你威胁我？”何月想要站起来，被恩宁推回椅子里。
    “车子实际花了四万，你却说花了十八万！多出来的十四万，应该给你弟弟何磊凑彩礼了吧？”
    “何月，好算计！一辆破车，骗钱又骗房！若我出车祸死了，你就是蓄意谋杀！”
    “你别冤枉我！”何月慌了，不再那么理直气壮，“车子这东西到手即贬值，我也是不想在消费品上浪费！很多人都买二手车，我没想到会出事！”
    “恩宁，我们都是一家人，别闹太僵，把视频删了。”
    何月还想来抢手机，恩宁将手机放回包里，拉上拉链。
    “日后你若再想在我家人身上耍心机，我会让你彻底无法翻身。”
    接着，恩宁又说。
    “还有那两套房，其中一套必须给小风，你若敢全部霸占，我不怕和你撕破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恩宁第一次和何月放狠话，何月彻底怕了。
    她央求池安帮忙说情删除视频，池安甩开何月的手，斥责道，“你若和我说小磊彩礼不够，我会不帮忙吗？你却送宁宁一辆问题车，害宁宁和黎川差点出人命！”
    “我还不是怕你不同意！房子的事，你都不同意写我父母的名字。”
    何月抹着眼泪，委屈说，“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凑小磊的结婚彩礼一直发愁吧！”
    恩宁不想听他们吵架，转身走出超市。
    池安追出来，“宁宁，对不起！黎川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恩宁一想到楚黎川整条手臂都是伤口，恨不得何月开着那辆报废车出去跑一圈。
    “皮外伤，缝了好几处。”
    “宁宁……”池安欲言又止。
    恩宁知道池安想说什么，“我不会删除视频！何月的心思，你应该清楚，她是想暗地里拿一部分彩礼，明面再拿一部分。”
    其实这些池安都知道，“是我没用，赚钱少，她家又一直逼她帮扶家里。”
    “哥，你们夫妻的事，我不该多言！何月想尽孝，也要考虑你们的经济实力！她若不和你同心，你赚多少钱也填不满。”
    “夫妻之间不是一味忍让，要有自己的立场。一直被对方精神控制，只会让你越来越被动。”
    池安点点头，“车的事，是哥对不起黎川。那两套房本就是黎川帮忙要的，其中一套必须归你们！另外一套归小风。”
    恩宁看向放在超市门口，引擎盖变形，挡风玻璃破裂的白色大众。
    “哥！黎川帮忙要的房子，我确实应该占一套！拆迁换的门市房归你们，但你考虑过妈吗？她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把我们养大，属于我的那一份，我想给妈，让她老有所依。”
    池安眼里的愧疚更深了，低着头，说不出话。
    恩宁正要离开，何母和何磊气势汹汹找了过来。
    原来，李想昨晚在餐厅见过恩宁后，和何磊提出分手，还将何家给的彩礼退了回来。
    何磊和何母认为是恩宁从中挑唆，跑过来找恩宁算账。
    “恩宁，你要是妒忌我们家小磊结婚有车有彩礼，你就直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背地里使坏。”何母坐在椅子上，拿腔拿调说。
    “阿姨，我还真没时间妒忌你儿子！他们两个分手，应该从你儿子自身找原因。”
    何磊怒声说，“我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你和楚黎川耍手段，害我被餐厅经理撵出去，在想想面前丢脸，想想才跟我分手！”
    恩宁轻轻一笑，“你被餐厅经理撵出去，你应该去找餐厅经理！或许是，你的会员卡里没钱了，经理怕你吃霸王餐。”
    恩宁料定何磊不敢再提会员卡，尤其在池安面前。
    果然。
    “就是你！别想狡辩！”何磊说。
    恩宁看向何月，何月虽然没说话，却在暗地里不住对何母和何磊使眼色。
    何月现在不敢得罪恩宁，生怕恩宁一怒之下，把视频发出去。
    何母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些，“既然恩宁今天在这，我们就说说房子的事吧！池安和何月名下有门市房，另外两套再写他们名字，二套房税很高。我和何月爸名下没房子，写我们的名字能节省不少钱。”
    “阿姨，我和我妈，还有小风名下都没房子！”恩宁用手机给楚黎川点了一份午餐，又给楚黎川发消息，问他伤口有没有不舒服？
    “你已经结婚了！娘家的房子说什么也不能写你的名字！你妈年纪大了，将来死了还要变更户名，多麻烦。”何母的眼睛一直在何月身上打转，希望何月站出来说句话，何月却一声不吭。
    “阿姨，你年纪比我妈还要大。”
    “你！”
    恩宁见楚黎川回复“一切都好”，收了手机，“我们要的起房子，自然交得起税。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
    何月急忙起身送恩宁出门，希望和恩宁商量商量删除视频。
    恩宁不可能删除视频，别有深意地道，“何月，你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拿捏男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哥很爱你，希望你懂得珍惜，别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