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彘奴 二
沐风在一开始就知道,成为了彘奴,自己的所有记忆都会被封存,所有行动都会以本性行动,所以他怕忘了为什么成为彘奴——让张洁婉恢复族名和烧够七七四十九道黄纸。于是即便是蛊虫开始侵蚀他的大脑,抱头在地上痛苦挣扎时,他仍旧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两件事情。
覃宗华自从费了很大的劲帮张叶婉弄来蛊丹后,就一直阴魂不散的缠在她身边,不仅挖空心思谄媚取悦与她,更加无事不献殷勤。还一个劲的说自己这样做,是心里于她姐姐有愧。还骗张叶婉说,如果不是因为沐风这事,他现在说不定都与她姐姐完婚了。
其实,张叶婉早就在她姐姐给她的来信中有所知晓,姐姐还经常有意无意提到碰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当时张洁婉为了怕让自己的妹妹读书分心,才没有提及与沐风的姓名,没想到,这样一来,反倒让覃宗华钻了空子。让现在的张叶婉误以为姐姐口里所说的那个如意郎君就是这个覃宗华。虽然自己对覃宗华的某些做法有些看不上,但念及姐姐的感情也就释然了。
后来,在覃宗华的疯狂追求之下,张叶婉踌躇再三还是下嫁了与他。毕竟自己从小就是被姐姐抚养长大的,现在她已经仙去,自己有理由,也有责任替她照顾她一生“最爱”的男人。
不得不说,男人大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之人。覃宗华与张叶婉刚刚新婚没几天,就开始频频骚扰在恢复中的刘涛了。而张叶婉呢,毕竟是一村的里正,刚刚开始接手,所以许许多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因为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建设一个新的家乡,一个无处不保暖,无处不均匀的新燕坞村。这从一件小事就可以管中窥豹:她把刘涛父王送给沐风的所有财富都用在了村子里的公共建设上,没有留下一毫己用。为此,覃宗华没少跟她起争执。这也是他刚刚新婚燕尔不久,就想着劈腿刘涛的另一个借口。
这天,覃宗华又打着替自家娘子张叶婉来探望刘涛的幌子,约她一起去野外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刘涛顾及好友的面子,而且已经婉拒多次,因此这回也不好意思再驳回,于是覃宗华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让几个家丁用八抬大轿抬着刘涛就往村外走。
一行人刚走出村没多久,就碰上一群慌乱逃跑的燕坞村村民,覃宗华下马拉住一人询问大家跑什么,那个村民喘着大气说,从后山密林跑出一只白背大狼,已经咬伤好几个人了,让大家赶紧逃跑回村,聚齐人了再跟这只恶狼争斗。覃宗华听闻也是吓破了胆,这瓦剌草原白背大狼的凶狠是赫赫有名的,于是一上马,就要招呼大家赶紧往回撤,可是突然所有的家丁和轿夫一阵怪叫,都丢下轿子跑开了,这时覃宗华一扭头,发现离自己不远的一处山丘露出一个目露凶光的狼头,吓得他差点没立刻从马上摔下来,于是手里哆哆嗦嗦的狠抽了一下胯下的坐骑,马儿一吃痛,撒蹄跑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坐在轿子里的刘涛了。无论护主心切的坠儿怎么呼喊求救,远去的覃宗华也是充耳不闻。
就在刘涛主仆二人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从旁边田地里冲出一个怪物,之所以说是怪物,是因为他披散着乱发,只有左手举着一个农用的锄头,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声嘶吼着什么,对面的大狼显然也没见过如此打扮的怪人,但是生性凶狠的它,犹豫了一下,就冲了上去。怪人显然是闻声而来搭救的,不一会儿,就跟饿狼纠缠在了一起,虽然大狼抓咬了怪人好几次,但怪人悍不畏死的打法显然让大狼十分头痛,在又一次被怪人手里的锄头击中后,大狼吃痛的跑开了。而且此时刚刚跑回村的村民已经敲锣打鼓一起出动了,当然包括临阵脱逃的覃宗华在内,一见到刘涛二人安然无事,就讪讪地解释说:“我是回村,回村搬救兵了…”
而脱险的刘涛,根本就没心情搭理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正在努力在人群中寻找搭救自己的恩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慢慢适应过来的刘涛,终于可以下床独立走路了。
这天天气大好,又赶上集市,刘涛带着坠儿打算上街买点东西,于是两人在集市上东看看,西看看,走到差不多一个丁字路口,刘涛对坠儿说:“刚才看到的那条彩线挺漂亮的,坠儿你去买回来吧!正好我的那个刺绣可以用的到”。
坠儿得到小姐的吩咐,就去不远的地方买彩线了,这时巷子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大家快闪开,我的马儿受惊了”,这时人群像潮水般让开一条通道,但是一个牙牙学语两岁顽童不喑世事的还在道路中间自顾自的玩耍,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眼看就要被马车撞上了,募地里飞出一个黑影,一把把小孩推了出去,救了他一条性命。可是小孩子前面的刘涛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大家都让开道路,刘涛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为时已晚,眼看避之不及的被车撞上时,那个黑影又一把将刘涛扑倒在身下,车轮就从那个黑影身上碾压过去。虽然说起来复杂,但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电石火花的那一瞬。
“我的儿…”
“小姐…”
原来出声的是一对道路旁边开店的夫妇,他们闻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独苗躺倒在地,小腿划破了一层皮,痛的小家伙哇哇之哭,妇人赶紧哄着这个自家三脉单传的独苗,男的竟然上去就对那个黑影不问青红皂白的拳打脚踢,这边坠儿也早跑过来,慌忙查看自己小姐有没有伤到,唯独受伤最重的黑影无人问津,还被小孩的父亲拳脚相加,令刘涛感到意外的是,黑影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一面护着自己的头部,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别..别打我,我..我不敢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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