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要杀我吗?
第53章你要杀我吗?
天色渐晚,已到掌灯。
一轮皎月挂在天空,将定襄郡的惨城照耀的那么狰狞。
卫宁背着手走在路上。
千家灯火暗,街肆行人少。
在卫宁走到定襄大街中断的时候,驻足在那处香火旺盛的铜像之前。
哗啦啦。
周围的脚步身越来越近,旋即便见三十余人的队伍将卫宁和那尊孤独硕大的铜像包围在一起。
三十余盏火把将这处方圆照耀的如同白昼。
那三十余名汉子高举火把,面色冷峻,眼含杀气,淡漠的盯着卫宁。
人群中,一名年轻公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冷冷的盯着卫宁。
卫宁依旧背着手,身躯笔挺的站在,双目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公子。
赵午第。
站在卫宁面前的白衣公子正是赵刺史的嫡长子,他面带三分玩味,淡淡的道:“你不怕我?”
卫宁狐疑的看着对方,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要怕你?”
赵午第笑了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定襄太守嫡长子,赵午第。”
卫宁:“嗯。”
赵午第盯着卫宁道:“你叫卫宁,蓝田来的,卫青从关中给你带的定襄的新卒?”
“是。”卫宁道。
赵午第呵呵笑道:“那你知道我今日来找你做什么?”
卫宁淡淡的摇头:“请赐教。”
赵午第微笑道:“我来杀你的,杀你这个蝼蚁的,知道为什么吗?”
他双目如毒蛇一般打量着卫宁,他试图从这名少年身上找到一丝丝紧张。
作为赵刺史的长子,他杀过很多人,那些人听到自己即将死亡,都会颤抖、惊恐、跪地求饶。
他也见过一些故作坚强的侠客,那些人虽然表面上镇定,但细微的一个动作和表情,都能证明着不过是强弩之末故作淡定而已。
可这一次,他却看走眼了,他打量着卫宁很久,却没有在卫宁身上看到一丝丝紧张和惧怕。
仿佛对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又或者他已经历经过太多死亡,对此看开了。
扯淡!
顶多不过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能经历过什么死亡之事?
赵午第从心中否定。
他知道卫宁出过城,但他不知道卫宁在塞外做过什么。
他更不知道卫宁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回来了,以及在定襄郡做了什么。
但凡他聪明一点,他应该想到卫宁身后那尊硕大的铜像的原形是谁!
卫宁哦了一声,道:“为什么要杀我?”
赵午第那可怜的威胁,在卫宁面前和小孩子过家家没区别。
他在塞外率领一百骑杀光了羌人的五百人部落,血流成河。
他在定襄城内几乎一己之力将匈奴人杀出定襄。
他见过太多的生死,再也不是刚从军时的毛头小子,他的心境在快速成长,对生死已经开始冷漠。
这样的人,赵午第那威胁,在他眼中和小孩子打架斗殴前说狠话没有任何区别。
可笑!
赵午第喝道:“你踏马在装什么?”
“装高手?”
“你以为你维持这副死人的样子,就能掩饰心中的恐惧?”
<divclass="contentadv">“为什么杀你?你问我为什么杀你?”
“老子想杀谁还要你问为什么?!”
唰唰唰!
赵午第挥手,三十名汉子抽出长刀,长刀在火光下泛出阵阵寒光!
卫宁抬眸看了一眼,道:“因为秦姑娘吗?”
“我听田似蕊说过,她说和秦姑娘接触过的人,都死在你手上了。”
赵午第怒道:“你既然知道了,还要这么做,所以你就是在寻死?”
卫宁笑着道:“我和她关系很好,她看不起你的。”
赵午第听到此话,怒火中烧。
卫宁继续道:“她对我分析过,你这个人很懦弱,欺软怕硬,因为你爹的光环存在,你才能在定襄城作威作福。”
“没有你爹,你其实就是一个懦弱的废物,对吗?”
赵午第咬着牙,眼中喷火,厉声道:“你找死!”
卫宁笑着道:“秦姑娘说定襄郡的匈奴人,是你放进来的,你此前出过城,带着匈奴人进入定襄郡的,对吗?”
赵午第吼道:“放屁!”
卫宁叹道:“你看,你还是这么懦弱,一个男人自己做过的事,却都没有勇气承认,懦夫!”
赵午第怒吼道:“是!是我!那又怎么样?我承认与否又能如何?”
“我告诉你,我想出去狩猎,定襄守城兵不敢拦着我,所以我出城了。”
“你现在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方圆一里地没有任何人烟,你将这秘密带到地下去吧!”
卫宁如释重负,他盯着赵午第,嘴角渐渐咧开,道:“够了。”
“能听到你说这些话,已经够了。”
赵午第挥手:“装神弄鬼的狗东西!给我杀了他!”
他手下养了三十多名幕僚门客,这些都是他笼络的江湖高手。
今日傍晚,他的门客见到卫宁和秦子榆亲密的举动,从那一刻开始,睚眦必报的赵公子已经将卫宁当成死人了。
三十多名幕僚持刀朝卫宁冲来。
唰!
卫宁反手握住匕首,这是战前他交给秦子榆的,后秦子榆又还给了他。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点点血花从对方那名幕僚门客的脖颈喷溅。
一人,两人,三人!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匕首明明那么短,却在卫宁手中成最大的杀器。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武技扎实,近战搏击术十分强横霸道!
三十多名幕僚门客在他眼中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在经历过残酷的匈奴战争,这群幕僚在他眼中就是废物。
卫宁手持匕首,目光冷漠,面色平静,随意挥舞。
越来越多的人在他面前倒下,他竟连看都不看一眼,夸着坚毅的步伐朝前一步步走去。
半刻钟,仅仅半刻钟,卫宁已经背着手站在了赵午第面前。
他的身后,是三十多具尸体,汨汨的鲜血如江河一般安静的流淌着。
还有一名幕僚重伤逃走,卫宁并没有理会。
赵午第咽了咽口水,双腿如同灌铅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卫宁和他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卫宁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冷漠、淡然。
他背着手盯着赵午第,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算账了。”
噗通!
赵午第噗通跪在了地上,磕磕巴巴的道:“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