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览兴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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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乐思和折汝旷一路边说着话,来到了兴教寺的大门口,看见这座寺院是依着北面的高原而建,整个寺院坐落在半坡上,坐北朝南,大门口是一块省文物局六十年代初重新树立的牌匾。
走进大门,整个寺院树荫浓密,郁郁葱葱,随处可见高大的树木和翠竹,在浓密的绿荫下,从南到北,依次高大雄伟的建筑,东西两侧是厢房。
再往西走,进入到塔院,这里是玄奘法师圆寂的宝塔和庭院,后边是博物馆样的文化传承发展走廊,展示陈列着这座千年古寺的厚重历史积淀,源远流长的深远影响。最西边是僧人的生活区。
甄乐思站在玄奘法师的宝塔前,脑海里闪现的是,这位千古奇人的传奇故事,在千年的时空中回荡着,仿佛一粒粒种子,根植在流淌的人心里,奔腾不息,连绵不断,延续到永恒。
她想到人的肉体是有限的,生命是短暂的,几乎是转瞬即逝的,可不可灭的永远是人的灵魂,是安住在身体里的心灵。
带着这股子力量,一直在生命长河里,活人心坎上,久久不停息地生机勃勃,闪着光。在天空里,在云彩间,在星空下,在茫茫的宇宙里,无边无际地穿行着,穿行着。
寺院里静悄悄的,游人不多,稀稀疏疏,表情凝重,步履平缓,自然自在的身姿,此时此刻,甄乐思的心思,飘飞到久远的大唐,仿佛看见唐玄奘,从长安城出发,一路跋山涉水,经历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
遭遇常人难以想象的危机灾难,到达佛教的源头----印度,取回真经。历时二十多年的时光,回归到长安城里来,珍藏佛经,翻译佛经,细数着一路的离奇经历,风景风俗风物风情。
才有了神奇的《大唐西域记》,才有了说口口相传的取经故事,才有了各种神奇的神话人物和天宫五洋,大地上的所有奇异景致,集聚好几百年历程里人的智慧,活生生的茂盛在人的心里,借助一张张嘴巴,一根根舌头,形成一股奔腾在生生不息的活着的人的心流。
这样的故事,是唐玄奘,把那把火,点燃起来的。带回来的火种,熊熊燃烧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从此,千年来一直回荡在人心里,化作一股力量,推动着人们前行的勇气,创造出自己本来文明里稀缺的元素,丰富加固着一份巨大无边的精神大厦。
哦,看看自己,看看当下的行人,看看那份横穿激荡的力量,看看那团生生不息的火焰,甄乐思完全被一股子看不见的力量所控制了,显得神情是凝重的,是有莫名的力量,灌注在自己身上,被推着,被牵着,被轻易的锁定了,就这么进入自动化的状态了。
折汝旷不知道,甄乐思此时在想什么,她完全沉醉在当下的氛围里,很奇怪的看着寺院里的这些殿堂,这庄严虔诚渗透在每个角落,弥漫在空气里,飘飞在亭台楼宇,花草树木的缝隙里。原来被熏陶被点化,被创造的进化神功,在这里一一浮现,全部都在永恒和瞬间之间转换。
“我有一种被洗礼,被同化的感觉,觉得这一切,都在自己打开的那一瞬间,完成了。好奇妙的经历啊。”折汝旷若有所思的,对身边的甄乐思说道。
“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交融,一种和谐,带着飞升的美妙,在做一次超越的飞翔。奇景在眼前不断的翻新,历经到了贯通古今,超越时空的神奇。”甄乐思很迷茫地说。
“这个过程,是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自动完成的,好像是密码通译的刷新过程,好奇怪的体验啊。”甄乐思接着说,试图描摹出,自己当下的体验来。似乎还是有些词不达意的不满足。
“我之前,对于人们来寺院庙里上香,这样的举动,不太理解,这次,我是看清楚了,获得能量传递,这个小小的上香行为,从头到尾看起来,很简单,男女老少都会,关键是在这个动作的进行中,个人的生命和神灵是否负荷寄托在其中。这样一来,其实是借助这火的燃烧,在香的淡淡飘飞里,完成一种高质能量的传递和链接。”甄乐思还是极力地想去捕捉到那份,微妙的细枝末节的内涵。
“我也是,一直处于被带动,被清洗,被带着,加开起了新的元素进来,在改变着质地和无形的内动力。一种少有的能量交换过程,真的好神奇的味道,在这里升腾弥漫。”折汝旷,也是神奇地分享着,属于自己那份强烈的,浓得几乎都化不开的感觉。
凝神穿行着,打开盔甲,卸下包袱,轻轻舒展开,交出去了,一部分看不见的东西,两个人几乎是一致的,同行同体地,做着稀有的配合。信仰的神秘气息里,感受变成了绝然的果断行为和思绪。
行走在院子里,五官全部打开,身上所有的天然洞口,都是通透的,内外交合流动着,信仰的力量,在这里形成最别致的风景图。最不可思议的,唯一性和个体的独特性,两个人交融相会的地方,有分有合,有聚有散,好敞亮的格式和局面。
时间似乎都和空间都在人的身上凝聚,高度的精纯,剧烈的骤变,做这样的对接,凝练,都是神奇的最高体验。
甄乐思,似乎感受到了人说的那股信仰的力量。之前,听说过西方人讲的基督教的信仰,这次来到兴教寺,在神秘且有些朦胧的那一刻,捕捉到了某种,可以超越一切的力量。
一切有形的外在的具象的,似乎都显得那么简单肤浅了。唯独这股子连生死都能超越的东西,才是人之为人的最神秘最圣洁的力量。
两个人的自我救赎,在这里秘密呈现,不带过多的外在展示流露。完全到秘密通道里各自完成。借助一份力量,悄悄地自然而然完成。
甄乐思一看表,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当然了,也好了。我们在外边的山坡上,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下,就回学校去。”折汝旷和蔼温柔地说道。
“走,我们俩到刚才来的路边石凳子上,去坐会儿,那里清净也没人。”甄乐思笑着说道。
顺着来时候的通道,两人出了兴教寺的大门,走到附近的小山坡上,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折汝旷从包里取出吃的馒头和面包,还有两个鸡蛋,甄乐思取出水壶,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有吃有喝,挺自在地休息会儿。
吃过东西后,两个人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这个过程,话语不多,甚至各自沉思默想着,身心灵静静地在行走着,似乎在天地之间,交融对接着某种天宇的能量。
过了好几个十字路口,才赶到公交车站,正好来了一辆,路过唐都师大的那辆15路车。人很多,上去了,车厢里人也挺多,密密麻麻,挤得简直水泄不通了。
甄乐思刚掏出钱要买票,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也说道:“给我买两张师大那一站的票!”
甄乐思一下愣住了,没想到买票的人,竟然是自己同宿舍的连爱凤,是的,没错,就是连艾凤,早上一连换了三四次外套的她,那件天蓝色的外套,精心挑选的衣服。
她要买两张票,哦,看清楚了,连艾凤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高大帅气的男生,刘图飞,没错是我们班的男生。甄乐思赶紧拉一下身边的折汝旷手,悄悄在她耳边说:“看看,我们宿舍的连艾凤,也在车上,身边那个男生,是咱们班的,好像叫刘图飞。”
“她没看见咱俩,你先别出声,看她会不会看见咱们?”折汝旷悄悄说道。
“嗯,我知道了。”甄乐思回应道。
甄乐思挤了半天,才到到售票员跟前,说道:“给我买两张到唐都师大的车票!”
连艾凤看见了甄乐思,笑着说道:“甄乐思,你也在这儿?这也太巧了吧。我真不敢相信。在这里会碰到你?”
“你一个人?没,我和折汝旷两个人,去兴教寺玩了一趟。”甄乐思回答道。
“哦,我和咱班同学刘图飞,去南山那边玩了。”连艾凤笑嘻嘻地说道。
“太好了!我们居然能在车上见面?”甄乐思大声说道。
“嗨,折汝旷,你好!”连艾凤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道。
车上人太多,她们几个人,都站在车厢里,只是打打招呼,没法说话。大家默默地无语,静等着车子往前行驶。一站站的下人,车子很快到了唐都师大站,四个人下了车,这才算是近距离接触见面。
甄乐思看见,眼前这个刘图飞,个子高,皮肤白,身材好,有线条,高鼻梁,大眼睛,戴着副黑边近视镜。身穿黑色夹克外套,高大帅气,神情中还带着股文气。
四人一起,往学校大门口走去。进了大门,连艾凤笑着对甄乐思说道:“你俩先回宿舍,我去教室里,取个东西。”
“好的,再见!”甄乐思顺口说道。
那个刘图飞,就停在路边,等着连艾凤去教室里,甄乐思和折汝旷,赶紧一起走了。
甄乐思回到宿舍,已经人困马乏,冲到水房,洗了把脸,就上床去歇会儿。
折汝旷回到对门宿舍了。
连艾凤见这两人,走远了,才转身折回来,站在刘图飞面前说道:“我没啥东西可取,主要是想躲开,这俩女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们俩的事情。”
“你没给你们宿舍人说?”
“没有!没有!我感觉,还不到时候。”
“我还没来得及,给我们宿舍这帮子孙子说,这些人,嗅觉超级敏感,早就猜到了。”
“我可是,小心保密着呢!”
“你怕啥呀?想说就说呗。”
“我还想再等等,尽量不给她们说为好。说了后,容易传出,太多的是是非非来的。”
“你还没有准备,公开我们俩的感情?我可是给我们宿舍里的,几个哥们都说了。我不想,这么遮遮掩掩的,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我想让你光明正大地,做我女朋友!我受不了这种,扭扭捏捏的,模棱两可的感情!我一天不见你,就像丢了魂儿一样。”刘图飞走到连艾凤跟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好几下。
亲得这个连艾凤,心里痒痒的,浑身发热,麻酥酥的感觉。脸上也泛出了红晕。好像还有些发烧的感觉。
两个人来到了教学区,最东边的拐角的一个小花园里,坐在长椅子上,刘图飞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挪到连艾凤的身边,紧紧地和她挨在一起。
然后,轻轻地把右手,从她的身后,搭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连艾凤似乎身上有股子电流在穿梭,迅速传遍了整个身体。
好像是打了哆嗦。有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还特别不习惯这个动作,不是特别的舒服自然。有些许别扭。
“来,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候,我才刚刚七岁,我们院里的几个小男孩,约好了去附近的体育馆游泳池游泳,我们分成两拨,团体赛的模式,一对一的比赛游泳,最后算总分,哪个队,最后如果输了,集体光屁股,齐刷刷地集体游过去。
那次我们队,前两次一比一打平了,最后,第三个人输给对手了,我们要光屁股表演一次裸泳。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是不脱自己的裤子,结果被对方的队员,强行扒下了裤子,我在那一刻,彻底恼羞成怒,和他们翻脸了,就是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裤子,就是不脱下来,不屈服,不妥协,最后被他们几个,硬扒掉了短裤,我就发威了,来了个一打三,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始终保住了自己的短裤子。
那次,他们从此不再跟我玩了,我们也就绝交了。直到上了高中,又去附近的游泳馆,再玩一次,大家好像豁出去了,不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几个哥们才和解了,也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其实回头想想,还是我这个人,死不认账,玩不起。现在想想,我当时,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好像宁肯死了,也不想扒掉自己的裤子。”
“真的?还有这种事情?羞羞!你玩不起哦。”连艾凤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给刘图飞。
“没事,都过去了。小时候,还有一次,上树去摘人家的桃子,那是暑假的时候,我和隔壁的小武,大夏天酷暑难熬,天热得人心发慌,好像身上有股子力量发不出来,就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我们俩,就悄悄溜进附近村民家的桃园,趁着人家中午回家吃饭的功夫,爬到树上,坐在树杈上,专挑又红又大的桃子猛吃,大口大口地发疯一样吃桃子。
那次吃桃子,简直就是个饿死鬼,一口气吃了三个桃子,后来听到看桃园的人来了,溜下树干,又是一阵疯跑。
我倒还好,没事,可是我那哥们,却得了阑尾炎,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儿,最后,回到家,被他妈妈和哥哥,送到医院,还做了一次阑尾炎手术。你说倒霉不倒霉?”刘图飞激动地,给自己的女友,讲这些小时候的故事。
“我小时候,胆子可小了,怕毛毛虫,我们班的那些男生,专门从桃树上,摘下这些,像吊死鬼一样的毛毛虫。
然后,趁女生不注意,就给女生放进文具盒里,还有的更是胆大包天,直接给女生塞进脖子里,或者长头发里面,以至于那一阵儿,我们班的女生,都没人敢留长头发了,害怕男生给来个突然袭击。”连艾凤怕怕地说着,胆小的样子,好像现在依然害怕,有人突然给自己脖子里,塞进毛毛虫一样。
说着说着,连艾凤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身子,往刘图飞那边靠了一点。那个刘图飞趁机把她抱住了,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很柔很柔的,又一次拿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亲了一口。
这次,连艾凤没像刚才那样敏感,不知所措,似乎被这种温柔的抚摸所打动。
这个刘图飞,拉着连艾凤的手,又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和院子里的几个小伙伴,到附近村子里,去偷农民的包谷棒子。
大家出发前,做好全面的分工,谁从自家拿来柴火,拿铲子,谁负责挖洞,谁负责烤包谷棒子,我们一看包谷棒子快熟了,就趁人不注意,潜伏在那里,找机会,偷偷的爬进玉米地的深处。
感觉到了中心地带,就开始,挖洞的挖洞,扳苞谷的扳苞谷,烤包谷棒子的,负责烤包谷棒子,全部烤熟了。
最后,老大给大家分着吃,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互相再用挖洞的时候,地里的湿润的土块,互相把嘴擦干净。摸着圆鼓鼓地肚子,趁着人家回家了,在天黑之前,溜进家里去。
那种感觉真得很爽,真的有点像,上中学后,语文课本上的那篇散文,阿发偷豆子的味道,不是那豆子真的,有那么好吃,关键是在一起的那种氛围,特别是那股子惊险刺激的感觉,叫人难忘。”刘图飞说到这里,还美滋滋地,舔舔嘴唇,好像偷包谷棒子的故事,就发生在眼前一样。
刘图飞讲得,眉飞色舞,忘乎所以。连艾凤听得,也是入神入迷,完全像醉了一样。感觉自己小时候,实在是太胆小了,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样惊险刺激的活动。就在此刻,她心里有些异样的不舒服,说不上的一种激愤和不平。
感觉作为一个男孩子,似乎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权利,去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连艾凤听着听着,身子不由得,又靠近了刘图飞的身体。
那个刘图飞一激动,直接把她抱起来了,这个举动,让连艾凤有一种,被爸爸抱起来了的感觉。
小时候,想让爸爸抱起来,好像还有些胆怯,有些怕怕的,不敢靠近自己的爸爸,觉得爸爸太高大了,简直是神一样的人物,被人崇拜着,被人拥戴着,永远都是个焦点中心大人物。
感觉爸爸,永远都在开会,接待各种各样的人,谈工作,永远谈不完的工作。规划项目,总结,评比,奖励,惩罚,批斗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来家里吃饭,开会喝酒。
自己从来没被爸爸抱过。连艾凤有一种,一直渴望着,却始终没有实现的那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大神一样的爸爸抱一下,奢望渴求。
就在此时此刻,一种稀奇的微妙的,被爸爸抱了一下的满足感,甜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