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呢？
    他确定太医院没有。
    即便有，也只是一张残破不全的方子，还缺三味关键药材，才能补齐这个药方。
    但是太医院历代太医，想尽办法补全，尝试过无数次，都没有成功。
    最后调配出来的药方，都有些差强人意，并不能解百毒。
    唯独他手里这张，将残缺的那三味药材补充的特别好，特别合适，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副院首看着，激动异常。
    手中的这张薄纸，让他如获珍宝。
    他看了好半晌后，等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些了，理智回笼。
    他道：“快，快去问问，这个荷包是谁的？还有这药方，是哪位大师调配出来的？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让那个人做太医院的正院首。”
    至于现在的正院首。
    就和他一起做副院首吧！
    想来他也不会有意见。
    九九和桂嬷嬷回来找荷包时，就看到副院首拿着她的荷包，在和人说话。
    九九上前，道：“太医，你手里捏着的是我的荷包，快还给我呀？”
    “你的荷包？”副院首愣了一下，随即问：“那公主能否告诉我，您这荷包里的药方是谁给你的？”
    “九九自己的啊！”九九如实说。
    当初南国棒子想要自己毒自己时，九九担心太子找不到解药，于是费尽力气默写出了当初院长妈妈教她背的中药药方。
    副院首却不信，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药方？
    他长得很像傻子吗？
    可以这样被骗？
    副院首面色严肃了好几分：“公主殿下，说谎的小孩，可不是好小孩哦！”
    “不信实话的大人不是好大人。”九九反驳。
    “……”
    副院首被反驳的哑口无声。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也可爱，大方，有啥说啥，不藏着掖着。
    怪不得皇上喜欢。
    “快把荷包还给九九？”九九叉着腰奶凶奶凶的说。
    “好吧！”
    副院首觉得九九不至于乱认领别人的东西，他将荷包还给了九九，但荷包里面的药方没有还。
    九九道：“药方也还给我啊？这可是九九的传家宝呢！不能轻易给人的。”院长妈妈叮嘱过的。
    副院首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还给了九九。
    “这还差不多。”九九道：“太医总算是个好大人了。”
    “那看在我是个好大人的份上，能不能让我抄录一份这个药方？”
    刚刚他看的急，那三味补充的药是看到了，也记住了。但是呢，用量多少他没记住。
    而只有精准的份量，才能使药物发挥出最大药效。
    “不可以的。”
    九九摇头。
    院长妈妈曾说了，这个药方能救人，也能害人。万一要是被坏人知道了，坏人可以下毒，然后再靠卖解药解毒谋私利。
    那样会有很多人遭殃的。
    她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她得保管好了。
    等她长大了，有分辨大是大非的能力了，再处置这药方。
    “好吧！”
    副院长算是个君子，没有逼九九，而是想着回去自己好好研究研究。
    他真的激动坏了，回太医院的路上，一路上都在嘀咕这张能解百毒的药方。
    以至于两日后，文公主进宫，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太医院，求见副院首。
    文公主乃先帝的另一位养女，为外派和亲而认养。
    她嫁了蒙丹部落，现今已经是蒙丹部落的大妃了，每间隔几年，她就会回来一次。
    而她每次回来，无外乎一个缘由，来求药。
    她生母，早年中过毒，毒没有清理干净，一直靠贵重的保命的药吊着，才得以存活。
    可她和亲的蒙丹部落，人马都悍勇，唯独医药吃食，皆一般。
    要保她母亲的性命，她就必须回宫求药。
    这会儿，她听说副院首最近得了一副能解百毒的药方，进宫后，第一时间就来求，连皇上皇后太后那边她都没有去。
    “副院首大人，听说您得了一副能解百毒的药方，可厉害了。”
    “听说只要有人求，就是狗，您都给。”
    “这宫里人人都有，您也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份吧？好救我母亲性命。”
    “谁说的？”副院首都听呆了：“文公主莫要胡说，我哪里有药方啊？”
    “怎么没有，这宫里都传遍了。”文公主质疑。
    “瞎传的。”副院首道：“文公主要是不信老臣的话，可以去问问这太医院的人。外面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成天传风就是雨，瞎七八乱传。”
    “我要是有那药方，还需要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研究吗？我早就拿着那药方，去跟皇上求赏了。”
    这话也没错。
    而且，副院首没有骗她的必要。
    文公主不再怀疑副院首了。
    她只是追问：“可副院首大人，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些事肯定不是莫名其妙传出来的，应该有什么缘由，您能给我说说吗？如此，我也好继续给我母亲求药啊！”
    “这个啊！”副院首道：“我是见过一张能解百毒的药方。但那人不肯给我，也不肯泄露，所以在这里努力调配。”
    “那人是谁啊？”文公主有些激动。
    要是她能找到那人，必然也能得到药方，然后彻底解了她娘身上的余毒。
    “那人……”
    副院首因为亲身经历过之前十三皇子被文公主指证下毒后关诏狱的事，所以，他没有将九九说出来。
    李妃他们和文公主，本来就是冤家。
    早些年就结怨了。
    他要是说出来，那就是刻意挑起是非。
    没准搞得里外不是人，惹祸上身。
    副院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嘴快说的话，这会儿他学聪明了，摸着脑袋瓜子想了好半天，道：“……我忘了。”
    “忘了？”文公主无语的皱眉：“这种事你也能忘？大人，你莫不是在骗我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副院首理直气壮的说：“这些年来，公主你求药，我哪次没有给？哪次敷衍了？”
    “这倒是没有！”
    文公主没有再为难副院首，她准备找人在宫里打听一番，只要花些银子，她一定能打听出来的。
    这样想着，文公主马上派人去找人。
    她自己也没闲着，也一起找。
    可巧不巧，她竟然会在找人时，碰上李妃和九九母女两人在御花园边上踢毽子，两人踢得可开心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文公主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