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不争也得争
说起来,翟向贵的内心,也有些矛盾。
他和这位本家叔叔,向来关系一般,因为一件事,他记恨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叔叔二十年了。
“你又来干嘛,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不需要,我就算帮一条狗,也不会帮你!”
这句话,一直被翟向贵记在心中,并且记了二十年,虽然在这期间,他忙于手头的事业,也会间歇性的忘记,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孤杯独酌之时,他又会想起这句话。
当初,他在社会上浑浑噩噩好几年,摆过地摊,开过小店,到头来钱没赚到,还拉了一笔饥荒,最终因打架斗殴入狱五年。
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的老婆,跟别人跑了,从那以后,他便决定好好赚钱,于是就投身房地产界。
因为那时候,这个行业正起步没多久,差不多属于蛮荒时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适合他这种胆子大的人搏一搏。
不过,进入这一行后,钱可不是随便用麻袋捡的,还要有门路有关系。
翟向贵一开始小有起色,包了几个小工程,赚了点小钱,但是想要做大做强,光靠这种小打小闹是不行的,就说拿地、竞标这方面,以他当时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于是,翟向贵就想到了他的叔叔。
翟向贵的这位叔叔,当初还没有成为江东市的一市之首,但也在重要位置上面,与房地产也有关系,算是能说上话。
当时翟向贵还挺得意,他觉得让他叔叔帮帮忙,应该没什么难度。
翟向贵当天,就摆了一桌丰厚的酒席,请他叔叔,不过被他叔叔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翟向贵没有放弃,他买了很多贵重的礼物,带着礼物去了他这位叔叔的家里,并向他这位叔叔说明了来意。
不过,这位叔叔,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还立刻对他发了火,并说出来那句,令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的话。
从此以后,这份恨意,翟向贵算是记住了。
而翟向贵,确实是一个有头脑,敢想敢干敢闯的人,当然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他找了其他关系,借了一大笔贷款,拿下了一个工程。
很幸运,这个工程很顺利,赚了一大笔钱,十分疯狂。
这固然与他的能力有关,但是一个人的运气也很重要,倘若出了意外,赌输了,莫说倾家荡产,就算他还三辈子也换不上那笔巨额贷款,极有可能上天台了却自己的生命。
也该着翟向贵的命好,别人都不看好的项目,被他赚了大钱。
翟向贵靠着赚来的这笔大钱,在江东市房地产界,疯狂的进行扩张,当时正是发展期,翟向贵有了底气,后续的投资就比较顺利了。
加上他手底下有一帮喜欢打打杀杀的小弟,为他出了不少力,通过二十年的摸爬滚打,他终于将江东市的几大房地产商,都给打压的破产了一半多,现在江东市的房地产界,已经很少有能与他分庭抗礼的人物了。
虽然发达了,但是翟向贵一直记恨着他这位叔叔,而他这位叔叔,也有意的与他走得很远,关系不怎么亲近。
即便家族聚会时,也有过交流,但也只是简单的问一句,合张照片,也仅此而已。
所以,他的这位叔叔,在别人面前,很少提及这个侄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翟向贵是他的侄子。
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其他人理解不了。
其实,翟向贵的叔叔,之所以拒绝帮翟向贵的忙,大概是因为翟向贵手底下养的那帮弟兄手脚不干净,另外翟向贵洗白之前,他可不是什么好玩意,翟向贵的叔叔位置敏感,当然要避嫌了。
实际上,翟向贵现在也没洗白成功,怎么可能说洗白就能洗白啊,他想洗白,除非转行,否则他在这行里做的这些龌龊事,是根本洗不白的。
而让他转去,一个不熟悉的行业,或者说没有他现在赚钱的行业,他当然不肯了,即便现在前景大不如前几年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回家。”翟向贵靠在豪车后座的真皮靠背上,揉了揉眉心,对司机命令道。
不过,翟向贵又立即改变了命令。
“去明珠花园吧。”翟向贵又对司机命令道。
司机收到命令,又调转了车头,前往明珠花园。
明珠花园,是他那位叔叔家的小区。
他思来想去,还是要求这位叔叔帮忙。
他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为了给儿子,找个好学校了,而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读书的那块材料,哪怕是给儿子转到全国最好的高中里去,儿子也不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他之所以还争,就是为了一个面子。
他想着,如果这个名额,被那个年轻人给抢走了,他翟向贵在江东市,还要不要脸面了,他能在江东市的房地产界混的风生水起,靠的不就是强大的威慑力和左右逢源的人脉关系么。
别看只是一件转学的小事,这关乎着他在行业里,乃至江东市的威信。
倘若他这次输了,那么他的威信力也会随之下降。
不过这个时候,那位叔叔应该不在家,但是翟向贵此去明珠花园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去拜访他的那位叔叔,而是去拜访婶婶。
他觉得,婶婶是一个突破口。
与其找叔叔帮忙,还不如找婶婶,从中说和说和,毕竟女人在家庭中的作用不可忽视,如果婶婶能替他美言几句,那事情差不多就成了。
翟向贵和他这个叔叔的关系一般,甚至疏远,但是他和婶婶的关系还算可以,逢年过节的,他都会找机会去拜访婶婶。
翟向贵又让司机,下车去买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礼物,主要是些补品之类的,算作给他婶婶的礼物。
翟向贵见了婶婶,也表明了来意,这位婶婶一听说是帮翟向贵的儿子转学,并没有推脱就答应了。
“婶婶,您真同意了?”翟向贵的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