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战长河
八月上,东部鲜卑。
东部鲜卑大人弥加坐在大帐中,一个牧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就在前天,消失了几个月血狼又出现了,一个五千人的部落被屠灭,只有寥寥几个牧民逃了出来。
“大人,我愿领兵五千前去剿灭这股马匪,请大帅准许。”肥头大耳的素利走到帐篷中央行了一礼,主动请命。
“好吧,就命你率五千铁骑剿灭这股贼寇。”弥加站了起来,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八月十七,作乐水南岸十里。
素利骑在马上,脸色阴沉。十多天来,素利带着五千铁骑围追堵截,可总是差那么一点。有几次都能远远的看见血狼的骑兵了,可仍然被他们跑了。队伍向着西边疾驰,有哨骑来报,一个时辰前,血狼的铁骑在前方五里处屠灭了一个两千人的部落。
突然,北边响起了一阵牛角号,一队身穿皮甲,手握长弓的大汉骑兵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
“结阵!结阵!面向北方结阵!”素利拨转马头,对着传令兵大吼。几个传令兵迅速策马向两边疾驰。
“该死的汉人,他们一定是从作乐河北岸淌水过来的。”
素利刚结阵完毕,准备冲杀的时候,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来,鲜卑骑卒迅速举起盾牌护住要害,可仍有不少鲜卑骑卒落马,还有大量战马被射死射伤。
看到这队人马不过四百人左右,素利立即下令大军开始冲锋。还没等传令兵送出军令,石强就带着这屯铁骑漂亮的向右转弯,从素利的阵前绕过,直接向西疾驰。四百弓骑全部倒骑马上,弯弓对准追上来的素利大军拉弓猛射,弓箭雨点般落在鲜卑人的阵中,髡头胡人不断落马。前队的鲜卑人无奈之下,只得稍稍放缓速度,紧紧吊在后边。
射完十轮后,弓骑兵迅速转过身,策马加速逃掉了。吃了半天马尘的素利灰头土脸的坐在马上,气得破口大骂。
傍晚时分,鲜卑人扎下营寨。士兵们吃过晚饭后都钻入帐篷中,累了一天的士兵们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子夜时分,石强带着四百弓骑悄悄杀了过来。在鲜卑大营外停了下来,刚点上火箭准备发射,早有准备的东部鲜卑千骑长去岩就带着五百铁骑杀了出来。也顾不上射箭了,弓骑兵们迅速丢掉火箭,拨转马头,掉头就跑。去岩紧随其后狂追不舍。刚追出去二里,去岩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屯枪骑杀来,左边那屯是阎柔,右边那屯是张彪。大惊之下的去岩掉头就跑。
两队铁骑从去岩的两翼杀了进去。阎柔闪过敌人刺来的长枪,长柄大刀狠狠斩下,将敌人的脑袋砍落马下。长柄大刀大开大阖,左劈右砍,杀的鲜卑人抱头鼠窜,望者披靡。右翼的张彪手持长枪,在亲兵的配合下,不停的连续刺杀。
快到鲜卑大营的时候,阎柔、张彪吹号撤退了。拣了一命的去岩只带着一百来人逃进了大营。
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去岩,素利上前对着去岩的胸口就是一脚,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劈里啪啦一顿猛抽。发泄过怒火的素利慢慢冷静了下来,立刻下令:大军分为两队,轮流休息,如果血狼率军袭营,只许用弓箭还击,出战者斩!
战战兢兢的鲜卑人到天亮也没再看到血狼军袭营。疲惫的大军吃过早饭后继续出发,许多没睡好的鲜卑骑卒在马上打起了瞌睡。
“呜!呜!呜!......”石强带着弓骑兵又出现大草原上。
距离素利军还有一千多米的时候,弓骑屯迅速拨转马头,向南逃去。
下午,一个伤痕累累的牧民骑马来报:“大人!求您为我们报仇啊。我们白羊部落两千多人都被血狼的骑兵屠杀了。”牧民泣不成声,连连给素利磕头。
“给我追!血狼就在南方!”素利立即翻身上马,带着铁骑向南方追去。
入夜后,素利严令守营的千骑长一定不能出战,大军分为三队,轮流休息。当夜无事。
第二天,素利带着大军继续向南搜索。中午,又有一名南方的牧民来报,他的部落遇到血狼的袭击。
晚上,累了一天的鲜卑人倒头就睡。大营内,一千多鲜卑铁骑全副武装,等待着赵羽前来袭营,结果又是白费功夫。
八月二十日,又有一个小部落遇袭,搜寻血狼无果,当夜无事。
二十一日,没有部落遇袭,也没找到血狼。素利手下的各千骑长纷纷要求减少守夜人数,大军已经疲惫不堪,亟需休息。素利也很矛盾,士卒们确实已经很累了,但又害怕赵羽带人袭营。最后只能折中一下,仍旧派出了八百骑兵防守大营。
今夜又轮到去岩防守大营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四周。不时巡查一下,将打瞌睡的士兵踹醒。
寅时,月亮刚刚消失,大地漆黑一片,这会儿正是晚上最黑暗的时候。胡跃带着铁甲骑兵悄悄杀来,战马全部上嚼,马蹄上裹着厚厚的一层布。来到鲜卑大营外边,胡跃带着人对着木栅就冲过去,并不坚固的木栅在巨大冲力下大段大段的倒在地上,后边的铁骑呼啸而入。
去岩立即带着八百鲜卑铁骑杀了过来,两军混战起来。被惊醒的鲜卑士兵乱作一团。
看到敌人有所准备,胡跃迅速带着铁骑撤退了。去岩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从手边溜走,气得狠狠一跺脚。
八月二十二日,乌侯秦水西岸十里。石强的弓骑又出现在素利面前。素利迅速带着铁骑冲去。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乌侯秦水岸边。
赵羽带着一曲铁甲骑兵、两曲弓骑兵在河东岸摆开大阵,等着鲜卑人的到来。
石强迅速淌过乌侯秦水,在大军后方重整阵型。
鲜卑人在乌侯秦水西岸展开大阵,大战一触即发。
中午的大草原晴空万里,太阳照的青草绿油油的发亮。一阵秋风吹过,两岸的军旗飒飒作响。
“呜!呜!呜!......”苍凉的端牛角号响了起来,鲜卑人率先发起了攻击。
四千多名鲜卑铁骑策动战马,开始踏入乌侯秦水,向汉军发起了攻击。奔驰中的战马踏在乌侯秦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大汉国伟大的勇士们,让我们向前冲!不要畏惧敌人的刀锋!”赵羽骑着踏雪无痕,在汉军阵前来回飞驰,“奋起吧!奋起吧!无敌的勇士们!握紧你们的长枪,高举你们的盾牌。今天将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让我们血战!血战至死亡的一刻!”
“血战!”一千二百名大汉铁骑齐声呐喊。
这时,已经有两千名鲜卑骑兵渡过了乌侯秦水。
“大汉威武!”赵羽大吼一声,当先冲去。
“大汉威武!”一千二百名大汉铁骑轰然应和,声若惊雷,炸响在天空。
胡跃带着铁甲骑兵在左,阎柔带着枪骑兵在中,周猛带着枪骑兵在右,三路铁骑带着无边的威势冲向敌骑。石强带着弓骑兵对准河中的鲜卑人猛射,鲜卑人纷纷前冲,岸上的鲜卑人一片混乱。
赵羽手持长枪当先杀入敌阵,踏雪无痕轰然撞在一个鲜卑骑卒低矮的战马上,连人带马将其撞飞了出去。迅速一扬蹄,猛地踹在冲到近前的战马前胸,那匹倒霉的战马委顿在地。马上的髡头胡人摔了下来,被赵羽一枪刺破了咽喉。赵羽如入无人之境,连杀数人。
胡跃挥舞着丈八大槊携着雷霆之势杀来,一槊将对面的鲜卑百骑长拍落马下。双手猛地一抡,正中另一名鲜卑人的胳膊,将他砸的飞了出去。一名鲜卑骑卒趁胡跃不备,躲在阵中对准胡跃张弓欲射,紧跟胡跃的铁头“嗖”地甩出手中长枪,刺穿了鲜卑弓手的胸口。
“谢了!兄弟。”胡跃哈哈一笑,又向前冲杀。身后的铁甲骑兵顺着胡跃打开的口子迅速杀入,狂野的向前推进。
阎柔手中的长柄大刀沾满了鲜卑人鲜血,大刀翻飞间,又有两颗人头落地。鲜卑人的一个百骑长冲了上来,手中长枪猛地向阎柔当胸刺去,长柄大刀猛地一横,磕开了鲜卑百骑长的长枪。阵中的胡林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那个百骑长的咽喉。
汉军铁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鲜卑人实在是太多了,河中的鲜卑人不断的登上岸来,结阵阻挡着汉军。
赵猛是个孤儿,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被鲜卑人杀害了。当时他被父母藏在缸里,幸运的躲过了一劫。现在他依然记得父母惨死的样子。带着复仇的怒火,赵猛握紧长枪一下又一下的刺向鲜卑骑兵。刚杀了一个髡头胡人,枪还没拔出来,就被另一个鲜卑人从后刺穿了胸部,赵猛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髡头胡人挥舞着马刀向赵猛冲来,赵猛一跃而起,抱着那个鲜卑人滚落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掐住鲜卑人的脖子,任他拳打脚踢,死活不松手。片刻之后,鲜卑人被活活掐死了。一名鲜卑什长冲过来将赵猛钉在了地上。
“爹!娘!小猛给你们报仇了。”赵猛趴在地上,低低的呢喃着。
形势对汉军越来越不利,鲜卑人快要成功渡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