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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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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偏过头,高和知道我不愿多说,于是换了个话题:
    “咱们商量一下诚叔的后事吧。就现在方玲的状态,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我说:“你们照看玲姐,我现在出院,去双山陵园联络操办事宜。”
    陵园的几个老人大都认识诚叔,也有两个去过猴子的诊所,认得猴子。而且,我们来之前,高和已经和陵园方打了电话。
    得知诚叔去世,嗟叹惋惜的同时,说下葬的事,他们会帮着操持,如有需要,殡仪馆那边也可帮忙联络。
    离开前,一个姓候的老工作人员说:“刚才听你们说,老方的女儿住院了?唉,父女俩相依相伴几十年,也难免……可以的话,你们最好去老方家,把他的物品、衣服归置一下。免得他女儿回家后睹物思人,心里更难受。”
    我们向这位侯伯伯道了谢。
    驱车来到诚叔家里,虽然诚叔给了我钥匙,但毕竟不是自己家,说要归置遗物,我和皮蛋、猴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着手。
    皮蛋提醒我说:“诚叔不是留给你了一封信吗?不如拆开看看?”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拿出信,拆开看了两眼,眼眶不禁又有些发酸。
    信的前半段,就和那天中午,诚叔对我说的差不多。
    他是真的预感到了什么,以长辈的口气,向我这个晚辈交托后事。
    看完所有内容,我心情沉重之极,同时又有些疑惑。
    皮蛋问我,信里说了什么。
    我说:“就是让我照顾玲姐,他甚至一早就写了授权书,要把名下的财产给我一半。”
    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臭蛋下葬那次,老爷子就看出,能把那样贵重的物品给一只猫陪葬的人,是值得托付的。”
    见我眉头紧锁,皮蛋敏感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最近两个月,他觉得玲姐变得有些古怪,但具体也说不上来怪在哪儿。”
    我把信交给皮蛋。
    皮蛋看后,也觉奇怪:“信的末尾说:他知道你的性格,你或许不会接受他的遗产,但遗物中有三样东西,一定不能给方玲,甚至不能让方玲看到。还说——直觉告诉他:如果方玲看到、得到那三样东西,肯定会有不好的下场。”
    “信上有没有说,那三样东西是什么?”猴子问。
    “没说,就只说东西和房本、存折在一起。”皮蛋看向我。
    我走进原本属于诚叔的房间,打开衣柜,在层层叠叠老旧的衣服底下,找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拿出诚叔先前给的钥匙,打开了箱子。
    看到里头的一沓房本,猴子咋舌道:“老爷子还真有料。”
    移出房本,就是存折和银行卡。
    再下面就是三个信封和一个用蜡封了口的瓷瓶。
    想到信里提到的三样东西,我第一时间拿起瓷瓶,却见上面贴着个标签,写着:
    别打开,先看信。
    我认出是诚叔的笔迹,赶忙放下瓷瓶,拿起那三个信封。
    不得不说,诚叔做事还是很认真很仔细的,三封信的封皮上,居然分别写了一二三的标号。
    我和皮蛋、猴子分别对视一眼。
    猴子说:“信是留给你的,皮蛋可以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我本没有这个意思,但他执意坚持去了外屋。
    我只好先打开了标着一号的信封。
    里面除了一份某律师行证明的财产转赠授权,还有三张信纸。
    奇怪的是,这三张信纸并非是现代的,不光纸张已经泛黄,而且看背面,字迹都是竖写的。
    我展开信纸,立时认出是诚叔的笔迹,但字体有些歪歪扭扭,而且头两句,就有一个错别字。
    这倒是不难解释。
    诚叔说过,他早先就是个农民,因为父亲的缘故,懂得一些医治人和牲口的方子,后来才转做兽医。在那之后,他的文化水平才有了一定的提升。
    信纸只有三页,但我和皮蛋看完全部内容,差不多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因为,那个时候的诚叔,文化水平实在有限,除去不在少数的错别字,很多句子都要反复看才能大致看懂意思。
    三张纸的内容是连贯的,但并不是一封信,而是记录了某个年代的一些事。
    全部内容整理出来,大致如下——
    某年某月某日,诚叔家分到了这么一套房子。
    比起原先的家宅,能拥有这样一套精致敞亮的宅院,全家人本该欣喜不已。
    然而,诚叔的父母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时的诚叔得了肺痨,而且已经很严重了。
    肺痨,就是现在的肺结核。
    现在医学昌明不算什么,但以前西药短缺,穷人家得了肺痨,也就差不多是等同得了绝症。
    然而,入住新房的当晚,发生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事。
    因为这件事,可以说是改变了诚叔的一生。
    搬进新家的当天夜里,诚叔的父母因为白天疲惫,早早的睡实了。
    诚叔咳得睡不着,心想,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一命呜呼便无法再孝顺父母,不如趁有生之年多替父母做些事。
    年轻时的诚叔也是个狠人,打定主意,为了不打搅到父母,一气服用了三倍的止咳药。
    然后,开始细心的打扫整理新居的每一个房间。
    清理完除父母房间外的所有地方,诚叔又盯上了正屋的房梁。
    很多地方具体讲究不同,但大都是不扫梁头灰的。
    可新家就得有个新家的样。
    于是,诚叔搬来梯子,拿了个小扫把,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哪知道才上到梁头,蓦地,就觉得不对劲。
    直觉上,就感觉上头有什么活物在盯着自己。
    那时候多数郊区都没通电,点的是油灯。
    诚叔虽然有感应,但看不清梁上有什么。
    疑惑间,忽然觉得左手上凉飕飕的。
    低下手,借着下方的光亮一看,顿时吓得魂飞胆散。
    一条尺许长,和筷子差不多粗细的红色小蛇,正盘在自己手腕上呢!
    诚叔当时只觉得,左手某个部位一麻。
    然后那小蛇就溜的没了踪影。
    诚叔心道完了。
    越是颜色鲜艳的蛇,毒性越猛烈。
    这大半夜的被毒蛇咬了,就算立马去找乡里的大夫——那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拽拽的短头发女娃娃白大褂能救得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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