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码头
我也笑了。
同样把手抚上她的面颊,笑道:“皮蛋活着的时候,还说要我帮你,你现在算不算恩将仇杀?我本来也觉得你很可怜,现在看来,老话说的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皮蛋是我第一个、也是最爱的女人。她是死了。可是,你活着的时候,生活在那种地方,你的身子是脏的。死了,你还是很脏,而且更脏。你想借皮蛋的身子重活?”
我慢慢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话音落定,我已经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咳咳……”
女人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不会允许你玷污我的女人,死都不会。”
猴子终于看出了我的意图:
“别乱来!你如果杀了她……警察只会认定你杀人!”
“无所谓。”我转向猴子,手指加重了力道:“猴哥,替我照顾我爷,我下辈子报答你。”
猴子还想说什么,神色突然一变。
与此同时,我听到孟珍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秒钟,我只觉后脑勺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
猴子扑了过来。
我也转过了头。
偷袭我的是闫冯伟。
他满脸是血,狰狞的如同是地狱里的恶鬼。
然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用来攻击我的那样东西。
那竟然是我第一次到他家,通过相语,看到16号的诡异景象时,发出惨淡绿光的其中一个烛台!
此刻的闫冯伟,似乎又进入了‘梦游’状态,一脸凶悍,眼珠却一错不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一击即中,他再次扬起烛台,狠狠朝着我砸了下来。
猴子想抢下烛台,但闫冯伟的动作却不像上次那样单一僵硬。
猴子还没冲到跟前,就被他一脚蹬了出去。
眼见猴子根本不会打架,我终究是发了狠。
不等烛台落下,扬手一拳直击闫冯伟鼓凸的喉结。
烛台到底还是落在了我头顶,却已经失去了力道。
闫冯伟眼珠凸出,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迷惘和不可置信。
时间仿佛静止了。
直到戚珍发出一声尖叫,闫冯伟才在叫声中软向地面。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
——我杀人了。
又一声尖叫传来。
抬眼间,只见孟珍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骨骼,同样软瘫在了地上。
我已经起了杀心,眼见闫冯伟死了,更不再有顾忌。
我本来想不顾一切,扭断皮蛋的脖子,让她的身体再没有存活的可能。
然而,当我看清孟珍此刻绝望的表情,眼前居然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这次突如其来的暗黑似乎持续了很久。
我还没有恢复视线,却先听到了一阵水涛声。
接着,就听有人问道:“咦?我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猛一激灵。
转头间,顿时看到一抹倩影。
“皮蛋!”
皮蛋看向我,眼神复杂的难以形容。
我确定她是皮蛋本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蓦地看到,皮蛋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非是现代的素服,盘着妇人的发髻,眼神迷惘的看着我。
“是你!”
我赶忙将皮蛋拉到身后。
对于面前的女人,我已经不再陌生。
她就是戚珍。
此刻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上吊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应该和戚珍差不多。
我意识到,时间和空间的转移,又是因为相语的缘故,却无法想象,为什么戚珍会从皮蛋身体里分离出来,而皮蛋……
皮蛋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都看见了。”
皮蛋忽然在我身后说道。
“什么?”
我侧眼看向她。
“我死了以后,还在阁楼里。”皮蛋从后面紧紧搂住了我的腰,喃喃道:“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然后呢?”我实在无法问出更具实质的问题。
“然后我们不就来了这儿了?”
皮蛋抬起脸,又露出惯有的好奇表情:“我们又再进到第五度空间了?”
我只能是点点头。
“这是哪儿?码头?”
我四下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我们的确像是在一个小码头上,而且是海边的码头。
只不过从设施看来,这里绝不像是现代的行船码头。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次问话的是戚珍。
“我说过,我懂相术。”
我本来已经十分的憎恶这女人,可再见到皮蛋,心里的恨意也在一时间难以落实到她身上。
皮蛋挨到我身边,看了戚珍一眼,仰着脸问我:
“你说相术是针对人的,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她?”
戚珍摇头道:“我知道凤城离海不远,可我到死也没来过海边。”
皮蛋奇道:“你没到过海边?那我们为什么会来这儿?”
“那就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我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是一个像是茶肆般半开放型建筑,此刻码头上没有停靠的船只,那建筑里是唯一有人聚集的地方。
这会儿我已经想到了大概,对皮蛋说:“那家店里,应该有我们的‘熟人’。”
“是谁啊?”
皮蛋问了一声,忽然看着另一个方向,瞪圆了眼睛:“我好像看到那个熟人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戚珍率先发出一声低呼。
来人有两个,同样穿着长衫,各自提着一个老式的皮箱。
其中穿着灰色长衫的,其貌不扬,身材却是高大厚实。
皮蛋说看到‘熟人’,是因为,这人像极了闫冯伟,只不过看上去比闫冯伟年轻了至少十岁,而且有头发。
皮蛋看了看呆滞的戚珍,对我说道:“咱们这是穿越了,又见到长头发的光头佬了。”
“是林勤恩。”
见那两人没有过来,而是直接去了茶肆,我心里莫名一动,拉着皮蛋跟了上去,同时不忘对戚珍说:
“我可以让你知道,林勤恩离开凤城后发生了什么,可前提是,你不能对这里的人和事物做出任何举动。”
“好!”
戚珍果断说道,却又疑问:“你说他当年死在了火车上,为什么我们会来码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我信心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