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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催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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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见面,我才发现,童向南貌似有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
    就在他强势的向我声明:‘这次的会面自这时起由他来主导’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摩挲自己的鼻子。
    在来时的路上,我本来已经想好要问一些问题,这时发觉,我的思维已经被他打乱了。
    思维不能整合,我只能同意他的提议。
    我相信他是专业的,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
    “我要是没记错,裴小凡应该有个外号叫皮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咱们上次见面过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我看向高和。
    高和耸耸肩:“我问过童大夫,问他:‘你当时是怎么在有人守护的情况下,把裴小凡从病房里‘偷’出去的?’他说他想到了,但我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得用一些案情的进展和他做交换。
    那肯定不合规矩,我怎么会答应呢?反正你现在工作还没着落,等我替你安排下来,再问你本人,你肯定不好意思再卖关子了对不对?”
    童向南直咧嘴:“高队,我们的会面时间应该是有限定的吧?所以,我们尽量别浪费时间了。”
    高和一拍额头:“对对对,我不掺和了,你们赶紧说正事吧。”
    我已经收到了他的暗示,当即对童向南说:“从医院回去后,皮蛋和她母亲仍旧受警方保护。我们还没再见过面。”
    “看高队的反应,也就是说,她应该还算健康。”
    童向南点点头,抬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像是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抬起双手使劲搓着脸。
    同时,却又含糊的向我问道:“你真喜欢上皮蛋了?一见钟情?想没想过,爱上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见他一副懒散的样子,我不禁又暴躁起来,“别拿皮蛋说事!能不能说正经的?!”
    “那就说正经的!”
    童向南冷下声音的同时,放下了双手。
    这时再看他的脸色,像是罩了一层寒霜,五官严肃,眼神深邃中透着犀利,给人的感觉,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眼望着我,冷冷道:
    “民国,从湖北开往广州的列车,那就是粤汉铁路。最早通车,是在1936年9月1号。是从武昌的徐家棚到达广州黄沙。现在,你告诉我,当年在那列火车上,发生了什么?”
    听他提出的问题,终于和我来时路上的思路并线,我稍稍缓了口气,把之前白晶告诉我的,那列民国列车上发生的事复述了出来……
    期间童向南一直没有发问,直到我复述完,他忽然问道:
    “火车故障、停电,天亮后少了四个人。那四个人去哪儿了?”
    这时,我已经不知不觉中又重新融入到白晶所讲述的‘故事’当中,随口道: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那四个人的下落,你多半也想到了。先不说这个,其实白晶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一个问题。”
    童向南本来面无表情,这时突然又开始做起了小动作:
    “在赵伯清的老婆被洋鬼子调戏的时候,吕信为什么会那么巧经过那里?”
    我点点头:“他当然也可能是去上厕所,但直到整件事告一段落,回到车厢内,他也没再去……再去方便。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童向南接口道:“他好像是专门掐准时间,赶去英雄救美一样。”
    “对,时机把握的太准了。”我点着头道,“关键一点,不光时间太巧。我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是掐准了人的心思点。我说的那个人,是赵伯清的老婆。就算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被人撞破,还是洋鬼子……也会觉得尴尬、恐慌。何况是一个新媳妇儿?”
    童向南点头:“彷徨、无助,脑子稍微有一点清醒,存在的,也都是绝望。那个节骨眼上,一个相识的、并且具有好感、可以信赖的男人出现,简直是救命稻草!”
    我摇头:“我同意你的说法,但结果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向南道:“我不是当事人,单是听人口述,肯定想象不到当时的具体场景。我只能是——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当我是吕信,尽量去想象,当时的情形。”
    我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如果我是吕信,先不说为什么会那么巧赶到。就说看到女人被调戏,我首先会做两件事。”
    童向南接口:“先后顺序至关重要。”
    我立时道:“先给那洋鬼子一个下马威!”
    童向南一拍桌子:“对!给他一巴掌!然后赶紧替女人遮羞!”
    “先替新媳妇遮羞!”我几乎是和他同步说出口。
    “然后……”童向南眼望着一边,一下一下刮着自己的鼻子。
    我笑了:“给洋鬼子那一巴掌肯定得掌握好力度,不能下死手,不然一巴掌把他抽死了,那不就是把自己给送上刑场了?堵着厕所门,吼着让那女的穿好裤子。那些洋鬼子,横行霸道,被跪舔惯了,哪会甘心吃亏?回过神立马就得还手!”
    童向南又一拍桌子:“别跟他打!让他打!”
    “对!就让那女的看着!让她急、让她心疼!”
    “对!擎等着她丈夫来!”童向南猛然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我的双眼灼灼放光,“一个细致入微!”
    “一个大大咧咧!”
    “一个顾全大局!”
    “一个鲁莽耍混!”
    “一个遍体鳞伤!”
    “两个威风凛凛!”
    童向南猛然笑了出来:“那个时候,恐怕至少有一个人觉得他们不威风;另有一个,觉得他俩就是蠢蛋吧!”
    我也站了起来,和童向南动作相同,同样是双手按着桌子,和他四目相对:
    “这俩人是蠢是精,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会儿,新媳妇儿的恐惧已经有了转变。因为丢了人……或者说‘失了节’,她想死。可没有人不恐惧死亡。关键这个时候,她更担心事情继续闹大。如果说任由赵伯清和陈祖道开杀戒,这两人不被当场击毙,也得下大狱。那时候,新媳妇儿就成了‘害人精’,就不得不死了!”
    童向南点点头:“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拦着两人。因为,你搞这么多事出来,目的还是在于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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