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雷公散
在白鸟舞的领地上,嬴不器提了个建议:“趁着我在这儿,要不要你服一下雷公散,看看效果?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算是略通药理,可以照应一下你。”
白鸟舞抬起头,稍微疑惑了一下:“服食雷公散有风险吗?”
嬴不器说道:“你忘了诸葛均在课堂上最后说的吗?服食雷公散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那是服用它的代价。我只尝了一点点,隐约有些麻痹感,我不确定你完整服食后,效果会怎样。”
嬴不器一提醒,白鸟舞立刻想起来了。
当时诸葛均的确特意强调过,雷公散对修行有益,但是天下又哪里有没有代价只有益处的东西,服用雷公散的时候,体内真元力脉的确会受到痛苦的淬炼,所以服食之后需要立刻内息冥想,避免出现内伤。
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啊,那我现在服用,拜托不器大哥在边上陪着我。万一小妹我有什么不适症状,没准还真需要你帮忙呢。”
人类的体内有十二经脉,四百零七个穴位。每个穴位都是一个真元力的结点。这四百零七个元力结点,通过手足阴阳表里经的联接而逐经相传,构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传输系统。气血通过经脉即可内至脏腑,外达肌表,营运全身。
白鸟舞平复下心境,感受了一下身体各个元力结点,然后果断地服下了完整的一人份的雷公散。
服下之后不多会,白鸟舞只感觉耳边仿佛忽然轻微地传来“轰隆”一声,全身上下的这四百零七个穴位都仿佛同时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
敲击的同时,每一个元力结点都感觉被一个无形的拳头握住,开始挤压。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身子开始不自然地倒下去,这种感觉,的确并不怎么好受。
嬴不器在边上护持着,他毕竟只尝了一小点雷公散,并没有感受到白鸟舞服下完整雷公散的而感觉。他只看到白鸟舞娇嫩的小脸开始逐渐变得惨白,汗珠逐渐从额头渗了出来。
“你试着运气,让元力结点吸收外部的灵气,这样活动起来,应该可以减轻疼痛。”嬴不器毕竟还是更通药理,他似乎能猜到白鸟舞经历了什么。
白鸟舞点点头,坐正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如同平常的炼气修行一样,开始调动身体各处的真元力:从手太阴肺经开始,中府云门天府列,次则侠白下尺泽,又次孔最与列缺,经渠太渊下鱼际,抵指少商如韭叶……
作为炼气修行的结点,上面说的这十一个元力结点她之前就已经打通了。
但即便如此,服用雷公散之后,她仍能感觉这些元力结点承受到一种压力,在雷公散下一点点地被挤压。但好处就是,这种挤压让元力结点结实了不少,感觉可以吸收炼化的灵气也变得更多了。
顺着手太阴肺经,白鸟舞的神念逐渐依次转移到没有完全打开穴位的手阳明大肠经,以及一点穴位都没打开的足阳明胃经,再顺着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最后回到手太阴肺经。
如果说已经打开的穴位在服用雷公散下是在承受着压缩凝练,提高着真元力的质量,那么对于那些还没有炼气成功的穴位,白鸟舞感到的却是雷击般的疼痛,仿佛针扎一般,试图以这种轰击唤醒元力结点的打开。
白鸟舞感到这些未打开的元力结点有一种强烈酸麻的感觉,而为了对抗这种痛苦,精神上也不断忍耐着压力,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疲惫感。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白鸟舞的浑身几乎湿透了,她才睁开眼睛,感到雷公散的药力基本已经吸收差不多了。
刚睁开眼睛,她感觉天旋地转,身子又不受控制地歪了下去。
嬴不器连忙扶起了白鸟舞。
白鸟舞努力吐了吐舌头,勉强笑道:“这个雷公散的药力真是强劲,怪不得当时诸葛均特意强调每个人不能多服。我估计这个丹药甚至都不能连续服用,药力真大,很耗体力。”
“效果如何?”嬴不器也关心地问道。
“很好。我的手阳明大肠经基本已经全部打通了。”白鸟舞灿烂地笑道,只不过又补充道,“不过估计需要休养两日,身体的疲劳感才可以全部恢复吧。”
“那已经很好了!”嬴不器由衷地为白鸟舞高兴。
他准备把雷公散的材料备好,等到学会炼丹之后自己可以多炼制一些,从可以加快修行速度。
和当时剑感测试的结果一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于金灵气的吸收并不快,只能算是勉勉强强的水平。
对于炼气的第一条手太阴肺经,这几天时间他仅仅勉强打通了手臂的几个元力结点而已,连胸口的结点都还没打通。
尽管对真灵气吸收的天赋一般,但是就在刚才,嬴不器发现了一些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他发现他自己打通元力结点的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四个穴位的元力,竟然可以控制并且移动!
====
时间往回推移一点。
当时嬴不器看到白鸟舞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后,自己也开始了修行。
只不过在他进入深度冥想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尝试去打通那些尚未打通的元力结点,而是突然发现之前云门和天府的凝聚的元力仿佛在调皮地跳动!
嬴不器细心感受着这些已经打通的元力结点,发现这些结点打通后的元力,可以在他的意志的控制上逐渐排列起来,排列成不同的样子:一会儿是一个圆,一会儿连成一条直线……
他突然想到了当时在魔法原理课上明甫悠子讲的魔法理论。
他记得所谓魔法,就是让元力结点的元力以不同的结构和排列,和外部的灵气进行某种法则交换。于是他不断地尝试着,控制体内这些元力进行排列和移动。
他发现了一些元力运动的线索:当元力运动的速度加快时,并且组成比较规则的排列时,无论是直线还是圆形,它们似乎变得更加活泼,产生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他隐约感到,加快元力的速度,和组成规则的突然,正是魔法中所谓法则交换的关键。
嬴不器有些小开心:或许自己没有那么高和金灵气契合的天赋,但在操控真元力方面似乎还真的有些天赋呢。
也不知道我自己的领地那边怎么样了?嬴不器拿了一些白鸟舞这边提供的深潭水和潭湖晶,再次向白鸟舞提示了可能有价值的植株或者水生灵材,便告别了白鸟舞。
“别忘了合适的时候要帮我找矮人比莫干要一些更方便开采的工具啊!”临走的时候,白鸟舞也提醒着嬴不器,然后再笑着道,“还有你欠着我的雷公散,期待我们的大炼丹师早日发育起来!”
离开的时候,晚霞的光如碎金般撒在白鸟舞的脸上,映得她脸蛋红红的。
和白鸟舞道别的时候,嬴不器突然有种周末和朋友小聚之后回家的感觉,仿佛岁月静好,没什么烦恼。
他突然意识到朋友的重要性。即使面对前方的领主淘汰死亡的压力,但是有朋友一起分担,有朋友一起互相帮助扶持,压力总会小一些,希望也总会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