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困兽犹斗(下)
“呛!”
宗天玄拔出佩剑,遥遥指向杨炎,哈哈一笑,道:“杨炎,你果然是好样的,这一次我们就分个胜负,我一定能杀了你。”
杨炎淡淡一笑,道:“宗天玄,就算是你赢了又能怎样,就算你能杀我又能如何?你们的这一次叛乱以经彻底失败了,事到如今,你们还逃得出去吗?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宗天玄呆了一呆,杨炎的话正好击到他的软胁,无论两人这次交战的结果怎样,但这次叛乱以经彻底失败了,而且自己也根本逃不掉。不过他这时本来就己有求死之心,厉声道:“我就是死,也要带看你一起去。”说着,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向杨炎闪电疾刺而来。
“铮!”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庝,杨炎的宝刀脫稍而出,化出一道蓝芒,迎向宗天玄的剑锋。
“铿!”
刀剑相击,又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声。宗天玄随即展开剑势,势如狂风聚雨一般,向杨炎袭卷而来,剑剑抢攻,劲气逼人,而且全是有进无退,两败俱伤的打法,声势威猛之极,令在场观战的赵忱、李显忠、铁成林等人都不禁在为杨炎暗暗担心。
但杨炎丝毫也不为所动,一声长啸,挥刀向剑团猛砍。这一刀表面看去仿佛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却是杨炎全力施展,加上刀势凌厉至极,使人生出难挡其锋的感觉,除去硬架之外,别无他法。
杨炎的策略是正确的,他知道,宗天玄的武功非同一般,而且现在以有求死之心,全无顾忌,自然更不容小视,如果自己一味躲避退让,只好丧失先机。不仅无法取胜,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必须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攻对攻,在气势上首先压到对手。
“当!”宝刀毫无花巧地正砍中剑身,漫天的剑影倏地敛去,宗天玄全身一震,也禁不住退后两步,正要挥剑反击时,杨炎早以抢上两步“唰唰唰”连砍数刀,寒芒闪动下,卷起森森刀浪,向宗天玄狂攻了过去。气势似电掣电奔,威猛无俦。比起宗天玄方才的攻势,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场的众人都只觉刀芒闪闪,劲风撩面。竟生出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威猛感觉。引得在场宋军的一阵欢呼喝釆之声,直到了这时,赵忱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既使是宗天玄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也竟生出有力难施的感觉,心里也明白,就算自已再使用同归于尽的剑法,杨炎也有足够的时间在击杀自己之后,再行躲避。因此只不得不收剑回架,连退数步,总算是他守得扎实,才算是化了杨炎的这一连串攻势。但气势尽去,大不如从前了。
但杨炎杀得性起,一声长啸之后,再度挥刀挺上,刀势连绵不绝,并且配合着他前冲的步势,再一次向宗天玄潮涌浪翻般狂卷而去。
其实宗天玄刚才那一轮抢攻出手,以经和天机宫的武功大相违背,而杨炎的武功却一向是善于抢攻,而且他的宝刀“风林火山”的特点也是利攻不利守。因此刀势展开之后,一时丈许方圆之地,尽是寒芒闪闪,将宗天玄完全裏在其中,而且杨炎是利用宝刀自身的重量和腰步的配合辅助,借力使力,实际耗力并不多,就像可以无限期的持续下去一样,最后竟逼得宗天玄只能守着一个极狭小的圈子,苦苦拦着似从四面八方进而来,无穷无尽的滚滚刀浪。
“铿锵铮当”的武器交击之声响辙着当场,不绝于耳,转瞬之间,两人的兵器不知交击了多少下。以赵忱以下,在场无人不看得目定神呆,呼吸顿止,全场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风林火山”又由无数刀影化合为一,风驰电掣一般砍向对方。宗天玄早己气丧势尽,见这一刀下来,免弦聚力,挥剑迎向刀锋。
“当!”又是一声震动耳膜的巨声。
两人的身形相交而过,各自前沖了一丈多远。杨炎倏然停住身形,宝刀斜垂指地。而宗天玄踉踉跄跄的又连冲了好几步,最后用长剑杵地,免强支撑着身体,血渍由左肩开始,斜沿置右肋下,不断的扩大着。面色己如死灰一般,咬紧牙关,看着杨炎,道:“好…果然是好刀法…”
话声未落,就一囗鲜血喷出,然后一头栽到在地上,绝气身亡。
直到这时,宋军阵中才爆发出一阵欢呼喝釆之声,庆贺杨炎的胜利。而杨炎转过身来,用宝刀指向宋异人,道:“你呢?打算怎么办?是准备投降,还是也要与我一战?”
宋异人呆呆的看着杨炎,面上阴晴不定,不断变化着表情,事实上他的心志早己被刚才杨炎与宗天玄那一战所夺,而且清楚的明白,杨炎以经到了刀法大成的宗师境界。何况无论胜负,自己的结局也早己确定,因此明知杨炎大战之后,以经身心俱疲,但他也提不起勇气来,和杨炎一战。
一刹间宋异人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横剑自刎而亡。
看着宋异人也伏尸面前,杨炎心里也感慨无限,现在叶沐雪以成为杨家之妇,而天机宫最后的两位高手也都葬身于此,虽然并不是自已主动,但从一定程度上,也能说天机宫是败亡在自己手上。从此之后,恐怕真的不会接有人以天机宫的弟子身份出现于世间了。
宗天玄、宋异人匀以身死,剩余的几十名叛军也都无心抵抗,只有几个人选择了自杀,其余的人也全都投降。只差赵竑和史弥远两人。
杨炎、李显忠、凌翔、铁成林等人保着赵忱,步入政事堂内。只见在大堂之下,一人伏尸于地,正是史弥远,以服毒身亡。
而在大堂的正中,一把大椅高高在上,赵竑头带十二绺冕流金冠,身穿五爪金龙皇袍,神色俨然肃穆,端然稳坐在大椅之上,仿佛没有看见众人进来。神情诡异怪诞之极。
众人不禁都有些奇怪,有人正要发问,忽然听赵竑喃喃自语道:“众爱卿平身,如今朕既兴复大位,身登大宝,全赖有众卿相助,从此之后,还望众卿能够尽心竭力,保护大宋江山,励精图治,收复失地,平夏灭金,中兴大宋。众卿功莫大焉,亦将名帛青世,万古流芳。”
赵忱和杨炎互相看了一见,这才明白,为什么宗天玄等人明明还有空余时间,却并没有及时逃走,而且刚才在外面,宗天玄和宋异人一心救死。原来是赵竑的皇帝梦竟越做越深,以致于神智已乱,眼看着自己效忠的主公成了这个样子,任谁也都心灰意冷,不复求生之心了。
虽然明知赵竑是这次叛乱的首犯,但众人见他如今这付样子,心中也不禁有些恻隐。就连赵忱也不禁觉得凄然,沉默良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除了驸马和曹安,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众人都怔了一怔,但现在政事堂中只有一个神智不轻的赵竑,而皇帝身边有杨炎保护着,应该不会有事,因此也依言陆续退出政事堂。等众人退出之后,赵忱对杨炎道:“为了皇位,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杨炎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时赵忱身边的曹安道:“皇上,邓王应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赵忱心里当然知道,赵竑虽然不是这次反叛的首犯,但却是反叛者所承认的共主,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轻发落。但让他下令赐死赵竑,一时也说不出口,因此才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杨炎和曹安两人来商议这件事情。
曹安又道:“皇上,恕老奴多嘴,虽然皇上宅心仁厚,心怀广大,但这一次邓王罪大恶极,无论如何也不能赦免。何况邓王神智己乱,形如废人,恐怕是难以好了,留在世上也是受罪,到不知让他安心而去,或许对我等来说,更好一些。”
赵忱苦笑了一声,明白曹安的意思,赵竑现在虽然神智不淸,但说不定那一天能好起来,而且万一他是装疯也说不定,现在也难以确定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不如直接赐他死,到是省了不少麻烦,又对杨炎道:“姐夫看呢?”
杨炎看了看还在宝座上喃喃自言的赵竑,也苦笑了一声,道:“臣也以为曹公公之言有理,有邓王在,总是后患。只是不要让邓王再添加痛苦了。
赵忱点了点头,对曹安道:“曹安,那么就交给你来处置吧?”
曹安点点头,跪倒在地,道:“皇上请放心,老奴早己准备好了,不劳皇上和驸马费心了。”赵忱点了点头,也转身走出了政事堂,杨炎一见,也连忙跟了出去,只把曹安两人留下。而赵竑
来到外面,只见李显忠、凌翔、铁成林等人都在院子里静静等候着。见赵忱出来,李显忠迎了上去,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赵忱却摇了摇头,一挥手道:“命令人马,起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