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好宴初开难众神
葫芦的叶子张野在前世的时候是见过的,一般都是成蒲扇形,也是和蒲扇差不多的大小,绝对与芭蕉叶子没想相同的地方。可是也不知道是洪荒的灵气太充足了,还是这葫芦本身就是变异的,所以不但葫芦不同一般,葫芦藤和叶子也都有些怪异起来。
当张野把三片葫芦叶子一拿出来之后,要不是三清都刚才亲眼看过,多半就会认为这位是拿了芭蕉的叶子来冒充了。
三人只见那三片叶子都有两尺来长,其中一根粗大主梗是从头到尾的贯穿而过,两边的叶子更是没一点能和葫芦家族有什么联系,只差张了嘴说一声“我是芭蕉”了。
张野也不理会三清三人看的暗暗称奇,只是将三片叶子往他们面前的地上一放,就和小贩摆摊一般,然后开口道:“你们自己选一个好了!”
三清闻言也不和张野客气,再说更不敢客气,要不然你这边才谦虚一声“不敢”,那边他老人家绝对就能当着你的面收了起来。
不过这三片叶子品级本来就是一样,材质也是没多少差异,只是一个大概是长在水葫芦之下,因此应了相生相克的规矩,善能善火;另一个则刚好相反,又能出风和起雨,仿佛和开头那个是对头一样;只有最后一个看似普通,即便三清看了半天也没明白究竟有什么用处。
三清本来就jing明,知道越是好的东西也和高人一样喜欢装了平凡,更何况这三片叶子还是被张野看中的呢?
于是三清看了半天,然后又转过身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也就出了一个结果。
张野这个时候也是紧张了。论眼界还有炼制、区分宝贝的本事张野那都是绝对的第一,所以三清看不明白,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那三片叶子中第一个和第二个当真只要略作修改就是了不得的宝贝,可还有一句话不是说“龙有九种,种种不同”么,更有老人的经验说“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呢!
所以人类中都还有“汉jiān”,“败类”,你又如何能指望一颗植物就完全不长点“水货”?
因此,那第三片看似普通的叶子还当真就是再普通不过了,除了可以当成材料是完全没有一点的用处……
于是张野眼见三清有了结果,那是一边看着那片“废物”,一边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却让他身后的女娲,后土都瞧出了个大概。
眼见张野这个模样,三清也就更有了底气,老子更是被推了出来,与张野赔笑道:“既然是前辈所赐,我们也就却之不恭了!”
然后老子就在张野胆战心惊的目光下移动了手指。先了让过了第一个会出火的,接着又在能出风起雨的那片上犹豫了半晌,眼瞅着张野越看越呆,这才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然后一指最后一片,哈哈大笑道:“就是它了!”
张野是当真傻了好久,也就笑了起来。不过让三清惊讶的却是张野一手连忙收起了其余两片,一边是越笑就越是大声,最后甚至很有了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等他老人家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三清就见着张野一把拉了女娲和后土直接跳上了彩云,一面是和做贼得手一般就要开溜,临走的时候还很是客气的道:“如此,贫道就先走一步。庆生会的时候还望你等早早光临啊!”
张野是走的再潇洒也不过,可是三清却同时变了脸sè,一齐就冲到了最后那片叶子边上,同时放出了神识细细查看了起来。
本来张野在的时候他们好歹不敢这样放肆,更不能显得如此小气,失了礼数,如今却是见了张野的模样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再也顾不得了。
果然,三清是越看的久了,看的越分明了,脸sè也就越是苦恼,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差点没骂出声来:如此一个可与而不可求的机会居然就讨要了一个先天的材料,这玩意居然能怂的如此彻底,枉它还有脸长在那些宝贝的边上……
三清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尽管接受了结果,却遇到了比张野还大的难题:你要是把这玩意拆了重新炼制,又没有张野那样的本事和混沌鼎,难保炼出的东西不降级,那样却是再可惜不过;可是要不拆,这两尺来长的玩意却连ziyou伸缩的本能都没有,带着身边却就是一个累赘。
“大哥!”苦恼了许久,还是原始说话了:“不如这东西就分给你!你最近不是喜欢炼丹么?刚好将这叶子一分为二,做成两把扇子,让两个童子一人拿了一把给炉子扇风好了!”
原始这一说完,通天也是连连点头,毕竟这东西和鸡肋完全没有什么分别,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老子听在耳朵里就有些不是味道了,居然第一次有些觉得这两位在煽风点火呢:哦,你们都不要就给我啊?谁见过人家扇炉子用先天扇子的?这不是让人指着鼻子骂败家子么?
三清三人讨价还价的唧唧歪歪了半天,老子最终还是双拳不敌二手,只能含着眼泪收下了如此一件“惊天动地”的宝贝,同时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那是往后打死也不能让人进了自己的炼丹房,不然就休怪洒家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了!
千年的时光就这样在有人欢笑,有人哭泣中悄然而过。
对于人类来说,这一千年似乎很是漫长,当年的孩童已经可以靠着大树和自己的子子孙孙们滔滔不绝的说起太多的故事了。
可是对于张野这样打盹都能以元会计算的时间的神仙们而言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而小罗刹更是依旧整天不是被女娲霸占,就是被后土抱在了怀里,唯一的长进却是终于能开口说上几句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话了。
张野也是奇怪小罗刹怎么发育如此之慢,传说中那些神仙不是一下地就能跑能跳,提着篮子满世界的打酱油了么?怎么一千年过去,她却是还和一个吃nǎi的孩子一般,连话都说不利索呢?
一大早,张野无视冥河忙的两脚不沾地,指挥着修罗族人装点这里,修饰那里,却是一个人就大大咧咧的往正殿中心自己的宝座上一坐,然后眼瞅着下面那些人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要是有些人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这位还能和看笑话似地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然后却又和唯恐天下不乱一般也胡乱使唤了别人做这做那。
冥河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在百忙之中先一溜小跑的来到张野面前,气呼呼的看着很是愉快的张野道:“老爷,没事您就别添乱了。今天要来的可都是洪荒上的大人物,你好歹也去准备准备,换一件像样的衣服?”
然后冥河更是瞄了张野现在的打扮,眼角都跳了又跳,抽搐了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又道:“老爷,你难道还真打算穿了睡衣见客不成?”
“睡衣又怎么了?”张野还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大手一挥,很是傲气的道:“见那些小东西我还要那么庄重?那不是太给他们面子了?再说,他们哪里能算什么大人物,能有我大么?”
冥河是被张野堵得差点没吐出几两小血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打人的冲动,才铁青了个脸道:“比大自然是老爷最大。可是我让您打扮一下却不是给他们面子——那是为我们玉京山的面子好不好啊?!”
张野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女娲却带着英招也过来了。
要说这些年女娲都是一直住在玉京山上,也就学了张野的坏习惯,每晚都要睡觉,更是不到早上仈jiu点是绝对不醒。反正起早了也就是自己一个,张野那边还在和周公打屁呢不是?
不过今天是小罗刹的大ri子,自己的五个师弟都要过来,却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懒散,于是女娲也就起的早了一点,然后呼唤了伺候自己的英招也就想过来看看。让女娲却没想到的,张野居然今天也难的的没有等到ri中就已经起床了。
女娲一面让英招去帮了冥河,一面更是笑了走到两人近前,笑了道:“你们却是在说什么呢?”
冥河一见女娲过来了,那哪能还不赶紧倒倒苦水,更是和爆豆子一般的就把刚才是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更是两手一摊,又看了张野一眼,无可奈何的道:“夫人,你可真要管管老爷了。不然今天以后不说老爷会被人家笑话,就是您大概也会被连累了呢!”
女娲是最享受冥河的那声的“夫人”,或者说但凡玉京山的人喊她一声“夫人”那就绝对是有求必应,比后世的观世音还观世音,更别说现在冥河说的极为在理了。
于是女娲一听就瞪了张野一眼,更是拿出了“夫人”的气派,没好气的道:“你也真是,后土妹子不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衣服了么?难道你是嫌弃难看,有意不穿?”
说完,女娲一白张野,就打算祭起“后土”这块招牌作了杀手锏,可是也真是巧了,说曹cāo,曹cāo就到。只见后土也抱了一直赖在她身上的小罗刹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后羿,夸父和刑天三个。
张野本来是听了女娲的话就有些担心,现在再一见后土却哪里还敢墨迹?连忙一个闪身,就从侧门跑了出去,居然都不敢和后土说话。只让后土几人是看的大惑不解,冥河更是偷偷的对女娲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暗祝女娲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同时也对后土能够降服张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野走了,也就等于少了一个最大的祸害。后土更是有心,知道现在玉京山上没什么人,大多都在闭关,于是带了后羿三个实质上张野的徒弟交给冥河使唤,自己却和女娲寒暄了几句,就拉着女娲一起四处走动,看看哪里还有忘记的,或者是不够好的地方起来。
ri当正中的时候,玉京山的山门之外已经聚集了不算太多的人物,可是就这不多的人物却让山下那些看见了的生灵们是瞠目结舌,只当天地间又即将有什么绝大的变化呢。
不然三清圣人,西方二祖,帝俊太一,十一位巫族,镇元子,燃灯道人,南极仙翁,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如何会来的如此齐全,更别说还有三清的弟子以及那些个人的随从了,只怕是紫霄宫开讲也万不能有这般热闹。
不说下面这些人也全都是外行,只能看一个热闹,却不知道这些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叹为观止的人物又有几人是当真想来啊?
这来一次就等于要出一次的血,对不少人而言更是出了大半条命一般。可是明明不愿,但既然有无忧道人相招,谁又能有那样大的胆子,充耳不闻呢?
于是这些人也就起了差不多的心思:既然我是非得出血了,那么我就多带上一些人。一来,好歹从酒水里面找点补偿;二来,万一无忧道人嫌弃我送的东西轻了,却不正好拿了自己手下抵债?到时候只要把人往玉京山上一丢,是蒸是煮你自己瞧着办好了!
带头的几个多半都没安了什么好心,他们手下那票人也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了,只当这次是出来开开眼界,能有幸见识见识那位开天辟地的大神以及传说中的玉京山呢,因此却都很是兴高采烈。此时眼瞅着如此多的神仙都来的齐全了,他们的手下更有许多是自己以往的熟人,也就四下招呼了起来。
而本来如此没规矩的事情是要少不得一番训斥的,可是带头之人只当是给他们提前发放了“最后的晚餐”,自然也就不怎么阻止,甚至连自己都开始和与自己齐辈的大神攀谈了起来,好打听人家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心里却好歹有些底。
但天庭那边是让大伙都深恶痛绝的!
不说以往太一和鲲鹏就没怎么干过好事,除了一天到晚算计完这个算计那个,实在招人反感,就是现在唯一一个“老实人”帝俊也是让人恨的牙都痒痒。要不是这位把自己的压箱底都装了大方,送了出去,自己这些人又怎么会遭此大劫?
于是,天庭那边是自己一拨,三清和西方二位因为身份太高自己一拨,剩下的就全聚拢到了巫族这边。
如今现在洪荒谁不知道后土和张野的关系?而且凭着这些年来巫族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没什么敌人,反而是因为帮助人族更显了威望。
等到三拨人都寒暄的差不多了,老子也就带了自己的四个师弟一齐走到了帝江这边。
他是晓得后土和张野的关系,更明白自己三清与巫族更有些血缘上的干系,因此倒是也不托大,反而对帝江一稽首,笑了道:“帝江道友,我们可是许久不见了啊?”
帝江是早就看见老子这一票的圣人走了过来,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老子居然会给自己施礼,并且还以“道友”相称,于是惶恐之下连忙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全都呼啦一下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不敢!不敢!帝江当不得圣人如此客气!”
老子等人更是没想到帝江等人的反应会如此之大,顿时都胆战心惊,只觉得脚下一软,也全和拜天地一般的跪在了帝江等人的面前,更因为慌张之下也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帝江就见着老子几乎是哭着道:“帝江道友,还有其他的各位巫祖,我们却不是和你们客气,而是实在怕无忧道人会以为我们这是在占他的便宜啊!他老人家最恨的就是有人占了他的便宜,而唯一一个胆大包天的鲲鹏可是我们三清亲眼看着处决的,现在更是想起来都是心寒不已……”
帝江等人是傻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可是他们反倒没觉着老子这样没出息是很不男人,反而一下子就觉得老子是说不出的豪爽——本来么,张野那就是一个鬼见愁,怕了他能有什么奇怪?又有几个人敢说是丢脸了?自己等人即便是躲在了后土妹子的大树之下不也是没少吃亏么?
所以经此一闹,帝江等人也就深深的体谅了这些圣人的痛苦,从此之后更和老子成了莫逆。两边人一拉手,也就完全把对方当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却是无话不谈起来。
老子更是在站起身之后就对帝江道:“道友,我们都知道你们巫族以前不修元神,使不得法宝。如今虽说有了《元婴**》,可是宝贝怕依旧不多?”
帝江本就是爽快,更信奉除了张野之外那是话无不可对人言,也就不觉得老子有些唐突,却是当场就叹息了一声,愁眉苦脸的道:“不瞒圣人,我们哪里是什么不多啊,根本就几乎是完全没有。现在除了后土妹子手里有些宝贝,其他的人就算修成了元神却还是两手空空呢!”
帝江这话一说完,原始就有些奇怪了,更是接了上来道:“你们巫祖虽说是十二个人,可是一向不都是好成一个么?那么后土娘娘手里的宝贝却不就等于是你们的么?”
原始和帝江等人倒是敢称兄道弟,可是对于后土却是没那个胆子,因此即便后土明明比他小了太多,身份更是别提,但嘴上那是一点都不敢不敬,因此问话的时候也就像把后土从十二巫祖的辈分里摘了出来一样。
而帝江等人也没注意这些,却都很是奇怪的看了原始一眼,仿佛看见了一个外星人一般,让原始就更是纳闷了,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过就这一下通天却是反映了过来,也就走上前几步,到了原始的身边,给他解说道:“二哥,你莫忘了,后土娘娘的那些宝贝可几乎都是无忧道人送的,虽然后土娘娘借给帝江道友他们是没什么,但是万一被无忧道人知道了……”
因为是指出了帝江等人的痛处,通天也就没再说下去。可是通天这一说完,不但原始是恍然大悟,连带着帝江等人也是饱含着热泪看向了通天,只觉得此人虽然看似闷sāo,但其实却是再善解人意不过,是一个少有的好人啊!
通天还是极少被一群大老爷们这样泪汪汪的看着,一时也就有些不适应,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没话找话的道:“帝江道友,既然你们手中无宝,却不知道这次送什么呢?”
通天一说完,几乎所有听见他话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帝江是怎么回话,要是巫族这次果然空手,那少不得就相当于一个作弊的法门,以后自己也好学学不是?
不过帝江哪里会有什么法门啊,更别说就算有也不敢在张野眼皮子底下卖弄不是?那位大爷对于宝贝实在是再“公正严明”不过,当真称得上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于是众人就看着帝江等人一下就苦了脸,少有的扭捏了好半晌,才终于红着一张老脸,吞吞吐吐的道:“其实……,其实这些年,我们……,我们都在帮着帝俊兄弟在给女娲娘娘置办嫁妆。这没有东西却有苦力,应该能抵得过了?”
空中一阵清风吹过,所有在场的人,不论是圣人还是小仙却都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张野果然狠的让人发指:感情无忧道人还真敢做啊?连自己这些大舅子都没一个例外,居然玩起了什么以工代赈——如此,却让我们这些人又如何指望什么例外?
而接引和准提是所有人中最穷的,即便这次来也是当真少了半条命,闻言之后更是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把拉开挡着自己的三清,两人冲到了帝江面前,面无人sè的就同时问了:“你刚才是不是说在给女娲师姐准备嫁妆?她,她,她要嫁的却,却是……”
接引和准提都实在是不想再听见那个答案了,因此即便是连咽了几口吐沫,可是最后那个人名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在心底里连连祷告,希望帝江千万不能说出那个让人恐惧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