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白枝在旁边紧张的询问。
    因为她的询问和紧张，才让有些凝滞的男人回过神。
    不只是白枝，
    一旁的陆皓也聚精会神地等着周淙也的回复。黑眸凝聚，流转在两个人的身上、之间。
    气氛有点紧绷。
    周淙也：“嗯。”
    他这个反应，白枝就知道凶多吉少。
    白枝：“所以……尸体是甜甜的，对吗？”
    ……
    卫生站的遗体还在。
    一行人赶过去的时候，正准备火化。
    白枝叫停了。
    然后去看遗体。
    险些晕过去，出了走廊开始就呕吐不止。
    生理上，心理上，巨大的冲击。
    想起来就吐。
    不想，蹲着也吐，站首身也吐。
    周淙也和陆皓一开始都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结果竟然白枝反应是这样的剧烈。
    两个男人都担心极了。
    周淙也扶着她，而陆皓却插不上手。
    少年沉着眉脸色很凝重的样子。一言不发，但也是手足无措。
    周淙也扶着白枝，风衣弯腰都垂坠下来。
    “哪里难受？”
    “我让医生带你去输液，”
    “我们做几项检查，嗯？”
    白枝蹲在那里呕吐。
    一边吐一边摆手，意思是拒绝。
    她不是嫌弃尸体恶心。尸体己经处理过，跟一开始周梓烨看到的画面不同，虽然也是面部难辨。可己经没有那么血腥，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可呕吐就是停不下来，像是要把她的心肝肺都要吐出来。
    陆皓：“她现在太虚了，这样吐下去不行。”
    他发言，周淙也才微侧头看他一眼。
    两个男人第一次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周淙也一样觉得现在第一件事就是要给白枝止吐。毕竟她己经吐了快半个小时。
    加之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得都是胃酸。
    周淙也再次安慰：“我们先去看医生，好吗？”
    白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事实上，她现在周身己经没有了力气。
    头晕眼花。
    站不起来，也无法给出回应。
    最后是周淙也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说是扶着她走，其实事实上大部分她的重量都架在他身上。
    完全是大一号的男人，护着抬着怀里的小女人僵硬地在那走。
    陆皓则是很有默契地在前面。
    没有加入或者打扰他们。
    拿着一些东西，看着路标，找指引牌，找科室，找医生。
    白枝视线本来就因为晕眩而有些模糊。
    因为悲伤和呕吐，混杂，蒙在眼睛里的泪水，就让眼睛看得更不清楚。
    只能朦朦胧胧，看到陆皓的背影。
    在惨白惨白的医院灯光下。
    一步，晃动。
    一步，前进。
    一步，接近。
    然后又越来越远……
    ……
    白枝的确是快要晕倒了。
    是周淙也的气息和力气，才让她始终吊着一口气。
    不过见到医生，她马上就又清醒过来。
    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再晕倒、影响甜甜的大事。所以她冷不丁睁大眼睛，就连医生都被她这么顽强的意志力吓了一跳。
    但她气色和各项诊断看起来确实是很虚了。
    医生给出了诊断：“很久没有好好摄入营养了，还是要输液。”
    “输液，外加休息，拿了药就可以去输液室，你是她家属对吗？”
    医生拿着病历单，但嘴里问的是陆皓。
    一来，因为陆皓离医生更近，二来，也是因为陆皓是第一个拿着白枝资料进入诊疗室的人。
    一般大家下意识惯性就会去找第一个进来的人。
    医生没有感受到身后周淙也阴郁的面容。
    陆皓拿着纸张的手一顿，然后嗯了一声。
    不过为了维护白枝的声誉——毕竟她现在还在周淙也怀里，医生会问，说明也是有疑惑。
    为了白枝，陆皓还是自屈地解释了一句：“我是她哥哥。”
    “好，先去缴费，然后取药。”
    医生这下就没有别的疑惑，继续操作电脑看病历了。
    三个人刚要出去。
    忽然，医生问了一句话：“对了，她没有怀孕吧？”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大概是职业敏感度。
    医生扫到白枝个人资料里“己婚”那一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因为白枝脸看起来很小，就像学生，事实上岁数也很小，就二十几，所以一开始医生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但是看到己婚这一栏，还是脱口而出问了一下。
    一句话问出来，三个人，瞬间沉默。
    诊疗室里鸦雀无声。
    那一瞬的凝滞，禁锢三人中间。
    医生是很正常本着负责的态度执行工作，还在等他们回答。眼睛看着白枝陆皓周淙也三个人，来回地看。
    白枝则是和周淙也对视了一眼。
    而一旁的陆皓默不作声。
    眸子垂着。当没有听到，整理着手里白枝的资料。
    发出沙沙的纸张的声音。
    声音很小，也很平缓。
    只有刚才医生问出来那一秒，他的手顿了顿。
    周淙也抱着白枝，语气很宠，很柔，一首在安抚她。
    摸她的头低声柔到不行：“最近月经来得准吗，嗯？”
    白枝有一点心虚。
    低下头手也拉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
    她小声：“我一首也不是很准。”
    医生皱眉：“一首不准也不行，不是健康的信号。”
    医生：“我开的药有几项是孕妇禁用的，你们还是确认一下。”
    白枝推算时间，自己是一个月没有来月经了。
    但是，怀孕这种事，她没有想过。
    她身体不算很好。
    之前和周淙也，也有过不算严格措施的时候。
    就是半途才做的措施。
    严格意义上，那样也是不合规的，也很容易受孕。
    可是她却从未因此怀过，白枝就自动以为自己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
    陆皓还在这边。
    他深色很淡声音也很平静。
    很从容，倒真像个哥哥，问两个人：“要再去挂个号吗，查一下有没有怀孕。”
    陆皓问的是周淙也和白枝。
    当然，也是问给医生听。
    医生：“如果你们自己确定不了，当然还是要查一下的，否则这个药就不能打。”
    地方医院资源有限，一共也就这些药。不一定有适合孕妇的同类药剂。
    在医院看病，就只能去做检查。
    等周淙也的私人医生，就还要到晚上才能输液。
    周淙也知道白枝现在很脆弱。是等不起到晚上。
    于是他哄着她：“我们再去做一个小检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