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魂宠的诞生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兔子,雪白的气氛。
没等几人再次询问自己的身份,兔子天真就很干脆的把自己的故事讲了一通:
“我啊,当年可是雪兔一族的大美女喔!也是族里唯一的圣兔!后来跟了娜娜主人,就连那些国王也称赞我的美丽!还有好多帅帅的公兔给我写情书!有一次娜娜主人带着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就这样,我撑死了以后,娜娜主人伤心欲绝,带着我的尸体去找她的老师,喔,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老师就是伟大的魔法女神!后来啊,女神看主人可怜,就央求冥神归还我的魂魄,利用这些魂魄灵魂女神帮我重塑了灵魂。可是,虽然我的灵魂复活了,但是身体已经死了,主人想方设法用魔法帮我把灵魂固定在这个身体内。就这样,我就变成既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更不是亡灵生物的特殊存在了。可惜,主人死去近万年了,我只能每天打扫打扫房间,回忆回忆过去和主人在一起的生活来打发时间”天真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好像近万年独居的生活让她格外珍惜现在这倾诉的机会。
“嗯,那个,天真我想知道,怎么一顿大餐就能把你这个嗯,雪兔族的圣兔给撑死了?”皮炎憋得脸色通红。听完这个兔子的传奇一生,她一点儿怕鬼的情绪都没了,只是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大笑一场。
“那顿大餐是很好吃嘛!谁知道我被一个鸡骨头卡住了。对了,这个鸡骨头啊,知道是什么鸡吗?是冰山上出产的白凤鸡喔!肉是白的,毛是白的,连骨头都是雪白雪白的!当我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在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味的鸡”天真又是口若悬河的一通好说,令几人很佩服她,居然能讲出这么多的废话!
“好了,天真,我们没时间再听你讲故事了。我们来这里是想寻找娜娜阁下的魔法笔记,你能帮我们吗?”皮炎为人最干脆,看到越加和张渺都扭扭捏捏的不忍打断兔子的讲述,她直接就把己方的来意说出来了。
“魔法笔记?”天真终于不再描述那白鸡是如何吸引人了“什么魔法笔记?”
“呃,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皮炎在心中天人交战许久,她很想相信张渺,所以她最后决定,在张渺在场的情况下说出传授之石的事情。
没关系的,张渺绝不会是出卖别人的那种人皮炎在心中说服着自己。不知何时起,她就对张渺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总觉得张渺肯定不会伤害自己,这样的感觉使她在张渺面前总是很安心,虽然她自己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皮炎从兜里掏出一颗灰不溜秋的小石头,把它托在掌中凑近了兔子的红眼:“我从幽灵部落得到了娜娜的传授之石,但开启石头的咒语在人神大战中遗失了,所以我需要娜娜的魔法笔记寻找咒语的线索。”
“哇,真的是娜娜主人的那颗传授之石呀!”兔子跳了起来,一把扑到皮炎的怀里。
兔子入怀,皮炎手一抖,险些丢掉了掌中的石头。好冷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兔子浑身冰冷,身周还带着一股足以令人冻僵的寒气,真不愧是雪兔。
“那,你可以帮我吗?”
“好啊!”兔子一口答应下来“我可以告诉你咒语是什么喔!”
“啊,真的?”皮炎眼前一亮,原来这兔子就是知情人,不用寻找魔法笔记就能开启传授之石了!
“对,我知道咒语。不过,想要我告诉你咒语,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兔子伸出舌头,舔了舔皮炎的手,弄得她一阵痒痒。
“你说吧,什么条件?”皮炎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待在这里很久了,实在太无聊了!你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咒语!”
“就这样?”皮炎微微有点吃惊,这条件也太简单了吧!
“别以为带我出去是很简单事情!我只是一个死而复生的灵魂,没有魂器我就无法存在。”兔子悲伤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洁白无暇的摆设,继续说道“我现在的身体就是魂器,但是这个魂器无法离开这房间。娜娜主人为了保持我已经死亡的身体能保持生前的模样,在这房间里设置了特殊的结界,所以房里的一切不论经过上千年还是上万年都不会损坏或腐烂。但是,一旦离开这个结界,这里的一切都会呈现出万年后的应有结果化为飞灰。”
“那,我是不是可以帮你找一个新的魂器?”皮炎脑筋转得很快“先说说魂器的条件吧。”
兔子歪着头紧紧盯着皮炎,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半晌,兔子开口了:“其实,你就可以做我的魂器。”
“啥?!”皮炎大吃一惊。
“进入这里的魔法传送阵其实是一个精神力测试的法阵,我知道你的精神力很强,正好适合做魂器。”兔子热切的目光让皮炎更加发怵“我这样的特殊灵魂只能依附于精神力强大而集中的物体,就像我这个内部存在精神力魔法阵的身体一样。只要把我的灵魂转移到你的体内,你就能把我带出去了!”
“你想要我的身体?那我怎么办?”皮炎猛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谁说要你的身体了?我只想待在你体内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会侵犯你的思想,更不会介入你的生活,对你丝毫没有影响。”兔子撅着豁嘴,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待在我体内”皮炎看兔子的眼光都变了。若是答应了它,谁能保证它以后不会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呢?
“一万年啊这么长的时间经常会让我忘记,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兔子的目光变得黯然而伤悲“我在这个小房间里独自待了一万年啊”一滴眼泪从兔子的红眼中沁了出来,慢慢沿着它洁白的脸颊流到皮炎的衣襟上。“求求你了,带我出去吧。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真的是太孤单了”
更多的眼泪从兔子通红的双眼中涌了出来,弄得皮炎手足无措。
看着兔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皮炎心下一软:“好了好了,别哭了,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对我没有影响,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兔子跳了起来,又开始舔皮炎的掌心“你太好了,太好了!”
“但是,你要告诉我怎么做”
“好,好。其实很简单,只要毁掉我现在的身体,然后在我灵魂消失之前和我签订一个契约就行。”
“什么契约?不会又是葛登契约吧?”皮炎现在一听到“契约”二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在试炼森林中被妮妮欺骗的情景。
“葛登契约?你愿意和我签订葛登契约?”兔子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的兔子是满脸是笑、双目发光。
“不愿意!”皮炎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真是的,有了妮妮这个懒鬼还不够,再来一个罗嗦鬼,那自己还活不活啊?
“那,佛兰德契约行不行?”兔子的双眼马上又溢满了泪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真令人心疼。
“皮炎,佛兰德契约每个人一生只能签订一次,你要慎重对待。”一直没说话的越加插嘴提醒了一句。
“无所谓的。”皮炎回给越加一个大大的笑容“反正我有妮妮已经够了。”
“那你是答应了?”兔子一头扎进皮炎怀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很奇怪,你的主人娜娜难道没有和你签订过佛兰德契约吗?”
过了许久,兔子终于止住了哭声,抽噎着回答:“没有,我和娜娜主人之间没有任何契约存在。我们是真正生死与共的朋友,不需要契约”兔子怅然的环顾四周雪白的一切,最终把目光聚焦在书桌旁的魔法计时器上“可惜她死了好久好久了。而我,想死也死不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杀兔子这种活儿自然轮不到皮炎亲自动手,张渺一个火系魔法丢过去,雪白如玉的兔子就消失在火焰之中了。
“真可惜,世上最后一只雪兔就这么消失了”真知一直在埋头看书架上的魔法书籍,这时候才有空抬起头来,怔怔的说了这么一句。
感叹完又一支上古魔兽种族的灭亡,真知低下头去,打算继续看书。但它马上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它手里的魔法书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看四周!”
方才还是雪白无暇、一尘不染的房间,此刻在飞快的变黑和腐朽。很快,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腐朽的木头和满地的灰尘。
“怎么回事?天真?你在哪里?”皮炎着急了。
“这里,我在这里!快点和我签订契约!”一阵精神语传到皮炎的脑中,正是那股奇怪的天真的精神波动。
举起右手,皮炎用精神力和天真的精神波动进行沟通,一人一魂同时吟唱起佛兰德契约的咒文。“共此一生,不离不弃”庄重的誓言回荡在二者的脑海之中,皮炎身周魔法元素一阵激烈涌动,契约誓成。
皮炎立刻就感到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个声音,激动万分的天真唧唧喳喳个没完,差点儿吵爆了皮炎的脑袋。皮炎往天大翻一个白眼,预感到自己这次又是自找苦吃了。
“你别吵了!天真,这里怎么突然变样了?那些魔法书都化成灰了!”皮炎用精神力和兔魂交流着。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是因为我的身体被毁,导致保护这个房间四周的结界被破坏了,所以这些书啊床啊桌子啊都变成万年后该有的样子了。”
“唉,真可惜啊,那些魔法书”皮炎苦笑着“早知道就先录制下这些魔法书再毁掉你的身体了。”
“那些魔法书没什么用的!”天真大包大揽的说“你要想学魔法,我可以教你!”
“那就好。等我们回去后,我还需要你告诉我传授之石的启动咒语呢!”
“好啊好啊,快点出去吧!我等不及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兔子的情绪忽而兴奋忽而低沉,所有的高兴、悲哀、期盼、惶惑统统清晰的传到皮炎心中,令她在心底深深同情起这只永远不死也永远孤独的兔子来。
“你放心,我会像娜娜一样,和你成为真正生死与共的朋友。”皮炎温柔的传递给天真这个信息。
“我们赶紧出去吧。”越加伸手让真知跳到他的手中“趁着那个传送阵还没被破坏。”说着,他们很快消失在魔法传送阵的紫光之中。
张渺走到皮炎身边,轻轻的说:“恭喜你多了一个魔宠,喔,应该说是魂宠。”
“谢谢你。”皮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他,突然一咬牙,说道“张张张老师,我有事想和你说。”
“嗯?什么事?”张渺关切的目光给了皮炎勇气,她脱口说道:“对不起,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我也不知道该什么说我是相信你的,我想把传授之石的事情告诉你的以前我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我害怕知情人会被伤害你知道那个弑神家族的,对吧?如果他们知道我有这石头肯定会大家都会被杀的大家都说不能告诉别人,要保密,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我不是要隐瞒你什么,但是我,我其实我很相信你的,我总觉得你是绝对不会害我的”皮炎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终于说不下去般的停下嘴来,惴惴不安的等着对方的回应。但张渺只是静静望着她,弄得她好一阵心虚。
突然,张渺伸出右手,轻轻拂去了皮炎脸上沾上的一点灰迹,又温柔的帮她把那几缕乱发拢于耳后。这个简单但亲昵的动作顿时引得皮炎脸红耳赤,不由得低下头去。
“谢谢你信任我。”张渺带着一丝轻笑的声音回荡在皮炎耳边“我会保守秘密的,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保证。”
皮炎抬起头来,眼里映着一张极少见到的笑脸,不禁喃喃道:“果然,你还是笑起来最好,你应该多笑笑”
“我会的。以后我一定会经常笑的,在你面前。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张老师,就叫我张渺好吗?”张渺轻柔的低语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这般迷人的声音似乎只会发生在梦中。
“我是在做梦吗?”皮炎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一刻,她倒是真的希望:如果这是梦,那自己永远不要醒,就这么一直一直的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