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草？”张小军一张脸又涨又疼，疼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开始说胡话：“它下手那么狠，哪里含羞了？”
    “就是因为你撒谎，让它感到羞愧，才会打你的！”陌逢春哼哼两声，又说：“老实交代，菱圆宝石哪儿来的？”
    “我......”张小军犹豫片刻，使劲闭上眼：“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凭什么逼着我说？”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生怕含羞草又一巴掌落下来。
    但这次，含羞草没动手。
    “呼......”张小军松了口气，胆子变大：“陌逢春，难道你没有秘密？林枫没有？我什么时候逼你们告诉我了？”
    陌逢春被噎住，张小军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没义务必须告诉其他人。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林枫摇摇头，缓步上前。
    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
    他捏住张小军的脸，啧啧称奇：“九亿仙子的梦……你怎么有脸取这种外号呢？你听我慢慢跟你捋嗷。”
    林枫抬手，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来认错的，你听说过谁认错还谎话连篇吗？”
    张小军：“......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啪！”
    含羞草出击，张小军脸被扇歪。
    不管他被打成什么样，林枫继续说：“第二，你突然提前召唤妖兽，为我想过吗？为我策反的合欢宗弟子想过吗？我们给你卖命，你就这么不顾我们死活？”
    “我......”张小军抖了抖嘴：“我为你们想过，但是……”
    “啪！”
    含羞草再次动手，一下给张小军打沉默了。
    “死性不改。”林枫摇摇头，继续说：“第三，正气宗把‘覆灭合欢宗’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却只为自己着想，而全然不顾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宗门高层的感受，我说的对吗？”
    张小军皱眉：“不是，你圣母婊吧？我凭什么替他们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
    “啪！”
    “卧槽，这特么也打我？”张小军震怒：“我哪里说错了！？”
    “张小军，你真是头养不熟的狼。”林枫锐评：“难道正气宗没给你报酬？难道你是为爱发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拿了好处，就算不为他们着想，也该把交代给你的任务做好吧？”
    “你有没有想过，贸然召唤妖兽，很可能导致正气宗输掉这场大比。”
    “......”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林枫伸出第四根手指头，表情严肃起来：“既然你有一个大秘密，我可不可以直接占为己有？”
    “不谈交情，就说修仙界这个尿性，假设我们是陌生人，我知道了你有一个秘密，我会怎么做？”
    “杀了你。”
    “......”张小军点头，无话可说。
    确实，修仙界就是这样，不只是修仙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哪儿都适用。
    “但现在呢，面对我——一个你可以交托性命的队友，在你有错在先的前提下，又一次伤害我这个老实人的心。”
    林枫摇着头后退半步：“真的，我真的很伤心。”
    “是这样吗？可我……”张小军嘴唇一哆嗦，眼神涣散。
    “到此为止吧。”林枫拿出通讯符，塞进张小军手里：“以后别联系了。”
    “我......”
    张小军抬起手，想要挽留，可林枫已经远走。
    陌逢春收回含羞草，同样拿出通讯符，塞进他手里：“张小军，我和你不熟，但一直挺烦你的，好自为之吧。”
    “别啊......”张小军这次是真难受了，但他不服：“陌逢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对和错不用分的这么清楚吧？”
    李小芸在身上摸了摸，没有通讯符，就拽出一把钱票。
    “小芸，你又干嘛？”张小军眼眶发红。
    “这些钱……就当补偿你了，我爹本来也没打算把我给你，你别太当真。”李小芸吸了口气：“拿了钱就走吧，然后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卧槽，喂，你也觉得我错了？”
    “再重申一遍，我和你是真不熟，至今为止才见过两面。”李小芸有些难过：“我也没资格谈论和你的事。”
    “喂，你有资格。”
    “喂！”
    “我不叫喂！我叫李小芸！”
    “......”
    李小芸跺了跺脚，捂着脸跑远。
    张小军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荆条、金黄色沙滩、落日与大海，还有围观的百姓，他呆呆地坐到地上。
    “难道，真是我的错？”
    “可曹老板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啊……”
    -
    摘星客栈。
    “林枫，接下来去哪儿？”陌逢春问。
    “不急，等一个大章鱼。”林枫摆摆手，看向李小芸：“二小姐，最近兵荒马乱的，要不你回家吧。”
    “啊......”李小芸坐在床上，不太高兴：“我想跟着你们冒险……”
    “打住，别想留下来拖我们后腿。”林枫抿抿嘴，觉得语气太硬，又说：“回家吧，也别让你家人担心。”
    陌逢春拽他一把：“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她摇摇头，对李小芸说：“听花菜姐的，行走江湖没什么好的，风餐露宿，还那么危险。”
    林枫附和道：“是啊，你行走江湖，江湖都得骂街。”
    “......”
    “可我想闯一闯。”李小芸从床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剑：“我爹千辛万苦把我找回来以后，就一直溺爱我，我不想这样，我觉得我能照顾好自己。”
    林枫：“可以，你自己闯吧，别拖累我们。”
    李小芸：“......”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林枫清清嗓子，继续说：“你有志向，这是好事，但是你施展抱负的时机不对。”
    “为什么？”
    “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像我和你花菜姐这样的外界修士，其实还有很多，这段时间，你应该也猜到我们来自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