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汪琳急忙拽住乔文元，“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哼！”乔文元背对着乔郁年，气得着实不轻。
    “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很难吗？就因为我们都是alpha？”
    “是，因为你们是同性。”
    “那......”乔郁年停顿了几秒，继续道：“既然这样，我去做性别置换手术变成omega，你们就同意吗？”
    “乔郁年！”
    乔文元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汪琳的阻拦，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乔郁年的右脸上。
    “大逆不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乔文元气极，没有丝毫的手软。
    乔郁年没有动，也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清晰的红痕在冷白的脸颊上分外显眼，乔郁年一声不吭，表情始终冷淡。
    乔郁年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视着乔文元的眼睛：
    “你们从来都不了解我，凭什么要规划我的人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讨厌什么吗？”
    “知道我的易感期是什么吗？我的信息素味是什么吗？”
    乔郁年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去找沈之流，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乔文元和汪琳被乔郁年的一番质问说得哑口无言，客厅里的气氛愈发沉重了起来。
    汪琳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一下，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
    事实面前，解释再多，都无济于事。
    除了平添一些无所谓的挣扎，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喜欢沈之流，我也很爱他。我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而不是一味的阻挠我。
    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也没有意气用事。正因为遇到他，我才明白，原来我也可以任性，可以乱发脾气，可以发泄我的情绪。
    要是你们还是接受不了，那就这样吧！我会从家里搬出去，你们......你们就当作没有我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阿年……”汪琳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跟你爸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只是……”
    汪琳掩面而泣，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好好一个家，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商言笙不顾管家的阻拦，硬闯了进来。看到了乔郁年脸上的巴掌印，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把公文包里的档案袋和报告单一一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多有叨扰，还望见谅！这是乔郁年这几年在医院所有的腺体检查记录，以及他目前的状况，还请您过目。”
    乔文元正在气头上，胸口闷着气，对待商言笙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商言笙朝着乔郁年眨了眨，示意他出来说句话。
    乔郁年走上前，慢条斯理地拆开档案袋，取出里面的文件。
    “这是基因匹配局的下发的文件，请过目。”
    乔文元伸手接过文件，逐字逐句地看着文件的内容。
    看到最后的信息素匹配度，乔文元大吃一惊。
    “100%？匹配度竟然是100%？”
    “是的，乔先生，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基因匹配局调取档案查看。”
    话音刚落，商言笙又给乔文元递了另一份检查报告。
    “这一份是乔郁年的腺体检查报告，他患有信息素嗅觉障碍。简单来说，除了契合度百分之百的人，他闻不到任何一种信息素味道。
    之前在沈之流帮助下，他的情况已经改善很多了。要是，信息素温养突然中断的话，他可能就再也不能做一个alpha了。”
    事情的真相给了夫妇俩当头一棒，完全超出了承受的预期。
    信息素嗅觉障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商言笙撇撇嘴，补充道：“鉴于乔郁年已经被标记了，要想强行洗去标记，躺上手术台，能不能活着下来那就不在医生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所以，还请考虑清楚。”
    乔文元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乔郁年，“你是在威胁我们？”
    乔郁年没有否认，他确实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
    当初，商言笙明确告诉过自己，一旦被标记，那就是九死一生。
    百分百之百的契合度，只有进行双向标记，才能确保双方不会受到其他契合度高的omega的影响。
    被标记的一方，对于另一方的信息素极度敏感。要是长时间得不到信息素安抚，则会产生严重的排斥，严重的话，会致死。
    商言笙很佩服乔郁年的勇气，就这样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另一个人。
    乔文元听完商言笙的解释，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猛地灌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乔文元面无表情地咽下。
    放下茶杯后，乔文元再次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视线落在“信息素嗅觉障碍”这几个黑体加粗的字上。
    信息素嗅觉障碍！
    乔文元怎么想不明白，为什么乔郁年会得这样的病？
    想不明白，为什么乔郁年宁愿不独自承受痛苦，也不愿意跟家里人说？
    作为一个父亲，太失败了。
    沉默半晌，乔文元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乔郁年很诧异，他没想到乔文元会主动向自己道歉。
    他这次，赌赢了，也堵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