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谋与情共同进行时六
另一头,苏蓝飞车赶到机场,刺耳的刹车声在柏油路上留下深深的黑印。塞西斯跳下车,立即展开雷达似地侦察,寻找即将被拐带走的少女。
茶室里,珀勒丰低下头,双眼明眸含青光,无限柔情蜜意向迷乱的少女源源不绝地倾泻,他自忖如此大好机会岂有放过之理?正要说些感人肺腑的话一诉衷曲,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看到阿萝的眼神变了。专心至致的她在和人做心灵感应,又是那只吸血老鼠!
在哪?
七号茶室,塞西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这么闲到处乱逛,立即给我去练功!别忘了你肩上的重任!
即使没有事,依塞西斯在阿萝心目中的地位,刚刚感动她心的珀勒丰自然而然地败下阵去。
哦。阿萝心里已然决定去见塞西斯,嘴上小声地埋怨道,真是的,就知道叫我练功!
你说什么?
“没。”阿萝眨眨眼,片刻前流泻茶室一室的暧昧与迷思不在。
她张开手,抱抱近在咫尺的珀勒丰,在后者心中狂喜想要回抱的瞬间,快速放开,低语一声:“真地非常感谢你在背后为我做的这一切,我本该知道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多亏你在中间牵线,芳妮才肯跟我说实话。塞西斯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过两天再好好谢你。”
这算不算是报应呢?芳妮见阿萝抛下珀勒丰跑掉,笑得那个得意。
之于珀勒丰怕又是一次阴错阳差,经此一役,珀勒丰已经坚定要把塞西斯从阿萝心中赶走的决心。
机场二楼拦杆后的塞西斯,听到了珀勒丰的心声。面临新人的绝对挑恤,他唇角勾着一丝冷笑,微眯着双眼,吩咐苏蓝道:“竭尽所能拦住珀勒丰和里谷的人!”
苏蓝心中偷着乐,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看头。瞧那个年纪轻轻的珀勒丰,心计不低,在小丫头心中的地位直逼臭老鼠,后来者居上,逼得扁毛老鼠那个那个,哈,真叫一个爽!
塞西斯斜睨一眼苏蓝,含意为“你想做一辈子的女人?”
这种高强度的寒光刺得苏蓝立即举投降:“马上马上!”
三下两下,苏蓝已混入人群中,阿萝循着塞西斯的气息,爬上二楼,还未站定,塞西斯的教训扑面而来:“你刚才在做什么?啊,你说你不想这么早结婚生子,好,我同意;你说一定要当金牌猎魔人,好,我也让你当;你说你会继承家族遗志,结果呢?
你说说你现在死神秘术几级?浮生若梦你理解它的含义没有?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要你的命?什么都没有你还有空在这里发花痴?
不知上进的东西!我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力气把你培养出来,不是叫你来泡男人的!
你不想做海茵特家的子孙,早点说!留个种给我,你马上可以滚,随便你找几个男人,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你!”
这样的话他也骂得出口,阿萝气得要命,直起喉咙马上回吼道:“你乱扯什么?我什么时候乱找男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一样思想龌龊下流?珀勒丰好心好意开解我,在你眼中都变得下三滥不是东西!我以为凯斯牧早上的时候已经够混蛋了,原来你比他更混蛋一千倍一万倍!”
骂完,阿萝转身就走。瞧她气得满脸通红,青筋直冒,小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可见她对珀勒丰的重视,若非塞西斯是她认定的亲人,说不得就是刀刀相见。
塞西斯心中的愕然可想而知,真的不过五分钟,那个人竟已对她如是重要。
回望一眼对面被苏蓝缠住的珀勒丰,两个男人的目光第一次交锋,一个深沉莫测,一个泰然自若,一老一少的火花在宽广无限的机场上空噼哩叭啦作响。
塞西斯瞳孔猛地收缩,金光大盛,眼中讥笑连连,小子,就凭你再修炼几年!
珀勒丰微皱着眉,望着那个远去的少女,暗忖她又受到怎么样的苛责?直到少女难过的身影跑出机场,他才收回不舍的目光。
看着那个占据血缘便利对阿萝为所欲为的家伙,厉色在眼中闪烁不定,甩了把稍长的头发,下巴轻微左仰,左手从军装裤袋里伸出,中指竖起直指塞西斯,轻蔑地,不屑地冷哼一声,从苏蓝的拦截圈避开。
苏蓝觉得珀勒丰完全不负众望,竟敢拿中指挑衅俊美无俦的千年黄金血族塞西斯亲王殿下,真是太帅了。她邪邪地笑着,接下去塞西斯会怎么应对呢?颇值得期待哩。
“走。”塞西斯轻轻呼道,苏蓝问道:“去哪里?”
塞西斯已平复怒气,眸子一转变为黑色,他道:“你不是想看戏么?还是你怕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哄骗小孩的糖果屋巫婆,苏蓝舔了下嘴唇,抚去遮住眼帘的金色波浪,道:“倒霉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两人于是再次跟踪阿萝。
气昏头的阿萝此刻已跑出帝都的郊区,她今天过得非常热闹,早上分手加失恋,中午遭遇见到害死姐姐的大混蛋的阴谋,下午又峰回路转得知恋情还有转机,刚和珀勒丰心心相印兄妹情谊,又和塞西斯大吵一架。
这么多让人心潮澎湃的事全在同一天发生,起起伏伏的情绪足够跌宕,足以让阿萝没有精神再多想什么。事实上,当她看到一群高中生小混混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还能从中找出那么点乐子来让自己开心一番。
十来个小混混,一副面黄肌瘦的饥民样,冲天的爆炸头,染着奇里古怪的颜色,嚼着槟榔吹着口香糖踩着直排溜冰鞋,破烂的牛仔裤,裤脚长得能拖地,宽大的t恤,上衣大得能装下三个瘦小的少年,图案是那种带血的白色骷髅头,可爱得让阿萝好想抢一件过来留做纪念。
阿萝很想笑,想她在环基岛学院那么多年,从来都没人敢去敲诈勒索她哩。不知道如果她装可怜让他们抢劫,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人体解剖师a级执照的自己会被这群没几两骨头的人打劫成功,她就忍不住笑意。
她咬咬唇,硬是挤不出眼泪,只好低头装可怜,对方进一步,她退三步,一边退一边低低地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好像电视上的弱女子都这么演的哦。
带头的鸡冠头少年,吐了一口槟榔渣,像柴禾般细胳膊儿拿着一根棒球棍,一边拍打一边叫嚣:“小妞,把钱交出来!”
这一声小妞,可把阿萝寒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个珀勒丰的专属称呼,他叫的时候没啥感觉,怎么这个混混一叫她就受不了涅?还有那个老掉牙的鸡冠头,下次绝对要拖珀勒丰去换发型!
“我、我没钱。”阿萝说的可是大实话,她全身就一套水手裙,外加一个值勤通讯器,手提包还扔在珀勒丰的车子上呢。
这些个小混混左右互看一眼,其中一个掏出一把手枪,道:“没钱?没钱就操她!”
“哈,兄弟们,这娘们长得还行,看她这副小样,没准还是个雏!”
“我、我先来!”
阿萝瞪大眼睛,已然忘却装害怕的小样:到底是这世界变得太快还是她的观念跟不上时代潮流?这年头连高中生劫钱都时兴兼带劫色!既然诸位小弟弟触犯刑条,那就让我推你们一把!
苏蓝隐在树丛后面,无趣地直打哈欠:“就叫我看这个,她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摆平。”
塞西斯冷哼一声,道:“急什么?”说完,就发出指示:这么好的机会你想错过?
阿萝已对塞西斯的神出鬼没完全适应,她应道:什么好机会?阿萝刚反问完,马上就想明白了,绝佳的和好机会,都不用自己道歉呢。但是,塞西斯有这么好心吗?
阿萝充满疑惑地再问:你打什么主意?
塞西斯不语,阿萝明知其中有古怪,不过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件事塞西斯能得到什么好处,因此,她很快就把疑惑抛之脑后,拿起通讯器拨队里的短号,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接起通讯器:“什么事?”
阿萝突然想起,就因为几个肉脚的高中生“威胁上她”打电话好像很可笑,她啊啊张口张了半天,没好意思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对方。
凯斯牧那边不时有男声女声的讨论声传来,阿萝先是找到了开口的理由,道:“那个,你有事在忙?”
“嗯。”凯斯牧一边翻文件,一边应道,夹着通讯器不时和旁边的人讨论几句,里面自然有卡尔西纳那让人听了难受的嗓音。
阿萝更加觉得难堪,只好道:“那、那我挂了。”
凯斯牧放下手中的事物,耐着性子说道:“有事直说。”
阿萝摇头,想到对方看不到,改用声音说给他听,吱吱唔唔地吐出一句没事。
凯斯牧用大拇指压压太阳穴,放松紧张了一天的神经,走到会议室的角落,尽量用温和地口气要求:“你没事不会打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
正在这时,那些被人漠视的急色小鬼们,无比配和地叫起来:“你们压住她的手和脚!不准让她跑掉!”“你,剥了她的衣服!”“哇,你们看她的**形状,她的大腿”“老大,我想啊,不你先请,你先请!”
这种猥琐的下流的流氓似的淫笑声,只要是个人都不会误会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