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拉着脸不说话，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就很绝望啊，当年教会了林安那么多，对方的悟性还这么高，这学徒不好忽悠啊。
    “您当年给我眼睛做手术，让我整个人生变得非常绝望。”
    “后来我好不容易熬过去，在鹿角猎巫骑士这边找到了希望，却被告知超凡道路同样是一条死路。于是我更绝望了。”
    “我就在想啊，杀了您，我怨气也都消散了吧？”
    “对，我还真不恨您了。”
    “我只是想……”
    林安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看着老刘，双眼放光，“也请导师配合我完成一场实验，您该不会拒绝吧？”
    “嘎嘎嘎~~~”丑陋的脑袋在旁怪模怪样的笑着，都笑喷了，嘴里的血液喷得到处都是，“对呀，该不会拒绝吧？噢，可怜的老刘，好像还真拒绝不了！”
    老刘抿了抿嘴，缓缓睁开眼，有些哀叹地看着林安，“林安，我是你的导师！我教了你那么多！”
    “对啊。”林安咧嘴一笑，笑得很是灿烂，“所以我也在想办法给导师找一个合适的养老院呢，总待在我的心里头也不是个事，您说对吧？西尔维娅女巫的梦境世界怎么样？”
    “……”老刘不想说话。
    他张了张嘴，突然指着林安的心灵空间外面惊呼了一声，“亮了！这个巫妖的心灵空间亮了！”
    “！”林安连忙转过头去，果然，在自己心灵空间外灰蒙蒙之外，包裹着自己心灵空间的那个心灵空间竟然亮了起来。
    他走过去扒拉在无形的墙壁上朝着对方心灵空间望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透过对方空间的地板，看到了有些模糊的现实世界。
    那里似乎是某个下水道的连接点，有着较为宽敞的空间。
    一个祭祀台上，莎莉·拜德夫人左手拿着匕首对着右手割了下去，右手的鲜血流淌入手中的团扇之中。
    旁边还环绕着三个祭祀台。
    一个祭祀台上是一个粉色的聚合物，上面有着金属和石宝的镶嵌物，赫然就是林安之前在下水道看到的怪物。
    果然，这货就是所谓的‘河神’的神性之心，灵界巫妖因为现实世界的神灵分身而诞生的心灵。
    另外一个祭祀台上，是一根巨大的蜡烛，蜡烛的正面出现莎莉·拜德夫人赤果着背负的蜡烛模样，显然这个所谓的河神神灵，已经被莎莉·拜德夫人的灵性给侵蚀了很多。
    最后一个祭祀台上，摆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布满了各种石宝镶嵌物的白金色大床。
    床的外面有一个像是蚊帐一样的金属笼子。
    此刻，笼子的铁门打开，林安之前见过的那个芹姐的丈夫，陶晓，被人抓着送进笼子里，嘴里被灌了一大杯诡异的青黄色浓稠药水。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陶晓绝望地趴在铁笼子上，哀求地看着另外一个祭祀台上的莎莉·拜德夫人，“莎莉，莎莉？莎莉！你当年也这样被灌药扔进来，如今伱翻身了，哪怕不拉我一把，最少也别继续让我当药人了啊！”
    然而莎莉·拜德夫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看着另外一个奴隶女巫被灌药扔了进去。
    这才扔下匕首，一手持着血淋淋的团扇，一手从领口中掏出一根钥匙挂坠，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施法运转巫术仪式。
    “啧~”老刘啧啧有声地看着这一幕，“灵蛇诞子仪式，真特娘的有创意，还可以用来这样搞？”
    林安好奇地问道，“灵蛇诞子仪式？”
    老刘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教你！”
    “说说嘛，大不了我到时候对您下手轻点。”
    “你特……”老刘瞪了林安一眼，最终叹了口气，只是淡淡地讲述着，“灵蛇交诞，这是欲魔学派的手法。你这什么表情，人家是正经学派。”
    他看了眼林安，“是真的正经学派，我有个儿子，就被我送去这个学派。”
    “他们讲究研究人的欲，你懂的，这是巫师的大道，也是普通人的大道。”
    “灵蛇交诞是一种欲望迸发到极致的结合，如果你很难理解，你可以把眼前的‘蜡烛’和‘那一坨’当做是阴阳，把床上的那两个当做是孕育的公母，把那个割自己血的女巫当做是灵媒。”
    “灵蛇诞子仪式，本意是借助灵蛇交诞的力量，帮助一对年轻的夫妇怀上孩子。”
    “这是一种针对治疗不孕不育的研究。”
    “当然，邪门的一些应用方式也有，比如此刻站在灵媒位的那个女巫，到时候就会生命耗尽，灵魂进入仪式，成为那对夫妇怀下的孩子。”
    “这个手法，一开始是某个即将病逝的小孩渴望继续作为父母的孩子，而被欲魔学派研究出来的应用方式。”
    “当然，想想也知道，后来这种手法就被那些渴望得到永生的一些神经病给盯上了。”
    “人心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当有了转生仪式之后，渴望天赋异禀也就顺理成章。”
    “给仪式加上两头互为阴阳的石宝，让自身带着两个石宝的力量出生，这就是‘灵蛇诞子仪式’最新的改良版本。”
    老刘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的画面，“竟然用在汲取巫妖的力量上，而且还是灵界巫妖的力量，提出这个改良方案的巫师简直是大聪明。”
    林安表情古怪，“我以为您说的大聪明，不是在夸？”
    “呵~”老刘冷笑了一声，转头盯着林安，“很多东西理论上都是说得通，但实际操作问题一大堆。我告诉你为什么这个仪式没有被大规模使用，因为人家欲魔学派是真的正经学派。”
    “他们研究发现，只要心怀贪婪、恶意、残忍等等负面情绪过多，仪式就很难能完成。”
    “哪怕真的完成了，生下的那个孩子，绝对有着某些先天上的大病！”
    “跟你说这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理论上行得通，但万事万物都有运行的规律，强来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嘎嘎嘎嘎~~~”丑陋脑袋在旁乐了，笑得很是欢乐，“林安，林安，老刘的意思是说，让你不要瞎折腾他，小心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安笑呵呵地看向老刘，“这样啊，听到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