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年坐在主位上，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锦袍，头戴金冠，腰间系着玉带。虽出身贫寒，但也有一股贵气。
    他体魄强健，气势强盛，很是雄武。
    雄武而贵气。
    他笑看着前方热血沸腾的学子们，轻轻颔首。
    虽然有些偏颇，但是这个世界确实是年轻人的世界。少年强，国家强。
    年轻人是炎汉的脊梁骨啊。
    真好啊。
    很快，吴年就调整了心态。他也还年轻，是个棒小伙。
    嗯。
    吴年与身边的重臣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年轻人们绽放出光辉。直到呼喊声，渐渐止歇。
    他们平静下来，一一坐了回去。
    “交流嘛。本来什么都可以谈论的。但我今天出了一个主题。”说罢，吴年转过头朝着身旁的一名亲兵，轻轻颔首。
    亲兵立刻弯腰行礼，转身走了下去。不久后。亲兵搬着很大的一座屏风走了上来，屏风上挂着一张吴年让人画的世界地图。
    楚国、高句丽、辽东、蒙元、扶桑都有势力范围，在这些势力外，则是未知。
    一个亲兵拿着吴年的地球仪走了上来，放在了大地图的旁边。吴年的手中，也多了一本【汉贼不两立】的书。
    读书人们很惊讶，纷纷站了起来，看向地图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图吗？但是这个地图为什么这么大？在大海的对面，还有这么宽广的土地吗？面积加起来恐怕比三个楚国都还要大了。”
    “这个球是什么东西？这上边的地形，好像与大地图一样。莫非将军是要用这个告诉我们。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个球？”
    “怎么可能？！！！要是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个球，我们能站得稳吗?”
    读书人们对于新鲜事物，接受力相对好一点。吴年改变传统的儒家教学，已经是离经叛道了。
    读书人们接受了，他们也是离经叛道的。
    但是对于大地是个球。
    他们与刘知行一样，无法接受。
    不仅是读书人们，吴年身旁的王贵、张声、龙且还有重臣们，也是纷纷侧目。
    球？！！！！
    吴年没有第一时间谈论球的问题，拿起了【汉贼不两立】这本书，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地图前，面朝读书人们，举起了这本书，中气十足道：“这本书叫汉贼不两立。是刘长史奉我的命令，带人编撰的。”
    “它的内容很简单。我们炎汉子弟，汉人衣冠。不该对任何其他民族的人卑躬屈膝。”
    “在遇到匈奴、突厥、蒙元这样强盛的民族，欺辱我们的时候，我们应该奋起反抗。”
    “这本书我会让人刊印出来，你们记得早晚读一遍。莫忘国耻。”
    “是。”读书人们露出了严肃之色，拱手弯腰道。
    莫忘国耻啊。
    蒙元人为了入侵辽东，先散布瘟疫。之后战乱连绵，他们差点成了蒙元人的家奴了。
    这国耻，怎么能忘记？
    虽然读书人们还不知道这书中是什么内容，但已经很想看了。
    名字也好。
    汉贼不两立。
    吴年很满意读书人们的态度，然后把书放下。又抱起地球仪，背朝大地图，说道：“我相信你们很好奇这两样东西。”
    “你们猜的没错。”
    “我觉得天圆地方这个事情，有待商榷。因为没有人能证明，天是圆的，地是方的。”
    “没准大地是个扁的呢？或是其他形态呢？当然，它也可能是一个球。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球体。以至于，我们站在这个球上，感觉不到它是个球。”
    “当然。我也没办法证明我说的话。所以。你们别急着反驳我。你们拿出证据，大地它不是一个球。”
    “但是在你们不能证明它不是一个球之前，那我假定它是一个球。”
    说到这里，吴年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当然。今天我们的主题，不是这个球。”
    “而是这张地图上的国家。蒙元、高句丽、还有扶桑、楚国。”
    “蒙元就不用多说了。我会与它死斗到底。但是高句丽呢？它与蒙元似乎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扶桑呢？它吞并了琉球，是不是想进一步吞并我辽东？如果是，我们该怎么防御？”
    “楚国呢。我们怎么打下山海关？”
    “今天，我们聊一聊这些。”
    读书人们觉得吴年这是故意的。相比于这些事情，他们更在意的是大地到底是不是一个球。
    一个球？不是一个球？
    或者是扁的？
    吴年不会无的放矢的。很多读书人愿意相信吴年的话，好吧，那大地就是一个球。
    但怎么证明，它是个球呢？
    有正方，那肯定有反方。
    反方。想证明大地不是一个球。
    吴年对此微微一笑，旺盛的好奇心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把这些年轻的，热血的读书人们，从那儒家经典之中解放出来。让他们投身到更加有意义的事情上来。
    比如说大地到底是不是一个圆球。
    比如说目前东北亚国际局势。到底要怎么应对。敌人、潜在敌人。是要外交还是要战争。
    是要防御还是进攻。
    不仅如此，议题还可以有很多个。
    怎么发展人口，在人口饱和之后，要怎么提升生产力。
    这种种。可比抱着儒家经典，死读书强多了。
    抛开球不球的问题。
    吴年这一次与读书人们的交流，没有交流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读书人们没有办法帮助他，攻入山海关。也不能告诉他，高句丽到底是敌是友，怎么防御扶桑人的潜在威胁。
    读书人们似乎有所得，似乎又一无所得。
    但有一点。大地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或是方的。这会是持续无数年的话题，直到有人因为好奇去证明它。
    这一次交流会，顺利圆满的结束了。吴年乘坐马车，与重臣们一起返回江县城中。
    龙且策马冲了上来，到达了吴年马车旁边，低声问道：“将军。大地真的是一个球？”
    车厢里的吴年很惊讶，很快露出笑意，然后说道：“我无法证明。”
    龙且一脸郁闷，你说个谎也行啊，大地到底是不是球？
    “驾！！！”
    队伍正在往江县而去，忽然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经过重重守卫之后，骑马的官员来到了吴年马车旁边，低声说道：“将军。高句丽的使臣来了。”
    吴年露出了意外之色。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刚刚还谈论了国际局势呢。
    高句丽的那位王太后，不是与蒙元人不清不楚吗？旱灾的时候，还对我封锁了粮食。
    要不是京极雪里救命，我也只能带着百万百姓，以战养战了。
    现在，她向我派遣了使臣？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