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很快把处理好的监控视频发过来。
    特殊处理过的监控视频放大后不至于糊掉，算是清晰。
    监控没能完全拍到女孩的全身，只拍到了一小半，女孩一边走路一边玩着手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块木板上。
    那块木板就是工地做工的时候铺在地面，以防刮花地板的木板。
    就在这时候，她猛的僵直。
    高压电瞬间将她击糊，在路灯下倒影出扭曲的影子。
    很快她倒地而亡，画面里只能看到一只手了，点源应该没有移除，地上焦黑的手依旧在蜷缩……
    再过了一会儿，几乎看不出那是个人的手。
    苏何问汗毛直竖：“太可怕了……”
    粟宝盯着监控，问道：“没了吗？”
    沐归凡道：“继续看。”
    大概过了五分钟，另一只手臂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之所以是一只手臂，是因为监控没能拍完全，只拍到事发现场的一小半的地方。
    之前查监控被忽略，就是因为这一部分太远、太小又太模糊，跟婆娑的树影融合在一起，不仔细看绝对以为是树枝阴影。
    那人似乎是被吓到了，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很快女孩电焦的那只手臂被拖到了画面外，监控视频到此就没有了。
    粟宝愣住：“还是没能知道他是谁……”
    沐归凡点开另一个视频：“继续看。”
    这是商场里面的监控。
    监控对着的方向是一楼洗手间的方向，这个方向出去就是网友传的那个后门。
    这个监控的画面已经是早上人多的时候。
    画面里，一个穿着橙色马甲，工人模样的男人提着两个工具袋出来，他脚步匆匆，很快就离开了。
    涵涵迷惑：“没什么异常呀！”
    沐归凡点头：“一般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第一，商场里有维修工人出现，这很正常。第二，这工人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是装工具的袋子，也很正常。第三，一具完整的尸体装不进两个袋子，所以也不会有人联想这两个袋子装着一个人。第四，他提着袋子的重量大约像提着工具的重量，如果是提着尸体，不可能走得这么轻松。”
    所以在前期查监控的时候，这个工人被自动略过了。
    视频到了大概中午的时候，工人再次返回现场。
    “注意看，这次他提着的两个袋子虽然是鼓着的，但很轻松。”
    苏何问点头：“感觉没有什么重量。”
    大概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工人再次提着两个袋子出现，这次袋子是沉的。
    这个画面的监控就结束了。
    涵涵：“所以？”
    苏梓晰抱着手臂，从笔记中抬头，无语说道：“平时叫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放牛。”
    大头涵：“？？”
    她没放牛啊！
    沐归凡说道：“第一次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工人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可以看出他有点不自然。”
    涵涵：“哦……”不怎么看得出来。
    粟宝点头：“嗯嗯。”
    大头涵怀疑：“你真的看出来不自然了？”
    粟宝指着监控：“他这边手有点抬起来，像是要挎起来又不敢，另一只手是提着，不过抓着带子的拳头握得很紧。”
    沐归凡赞扬点头，不愧是他闺女。
    “还有最后一个视频，事发地点一公里外的监控。”
    沐归凡点开最后一个监控视频。
    这是路边的监控视频，路边放着一个几个大号的分类垃圾桶，垃圾桶旁边堆着一些建筑垃圾，其中有一块50*50cm左右的暗红色的木板。
    “看到这个木板了吗？”他指着画面，暂停。
    粟宝点头：“嗯嗯！我之前去过五舅舅的建筑工地，跟电梯里垫着的木板有点像。”
    沐归凡点头：“这种木板很薄，这么小一块，风大的话容易被掀飞。”
    他把视频倒退，这个监控可以看到垃圾桶那个方向的整个街道。
    那晚风真的很大，大树哗啦啦的摇动，地上有几个矿泉水瓶飞快滚动。
    这时候一块木板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它飞的没有矿泉水瓶子那么快，但几个翻滚也很快到了路边，卡在道路栏杆上。
    早上有环卫工人打扫卫生捡起那块板子走到垃圾桶旁边，由于板子比垃圾桶大了一点，所以他把板子靠在垃圾桶旁边。
    视频快进，垃圾桶那边那个商场正好也有商户装修，拿了几块泡沫板、蛇皮袋装着的建筑垃圾出来，也堆在垃圾桶旁边。
    再接着就是垃圾车来了，把这些垃圾全都收走。
    大头涵又问了：“所以呢？”
    粟宝看着她，小大人一般叹气：“涵涵姐姐，你眼力不行哦！”
    “刚刚那块板子在飞的时候，上面有烧焦的痕迹呀！”
    涵涵：“所以？”
    苏梓晰拿着本子拍了一下她脑袋：“去放牛吧你。”
    涵涵摸着头，她怎么了嘛，板子是烧焦的，跟那个被高压电电击的女孩有什么关系。
    苏何问说道：“高压电触电时会发生电弧放电，电弧产生的高温会引起，还有电流的热效应，根据焦耳定律p=u^2÷r，假设电压为……”
    涵涵：“……”我不听我不听！
    沐归凡：“唔，简单来说高压电把人烧焦了，烧起来自然就会留下烧焦的痕迹。”
    涵涵恍悟：“所以这板子上烧焦的痕迹是那个女孩烧焦留下的痕迹？”
    沐归凡赞扬点头：“这脑瓜子还有救。”
    粟宝捂嘴偷笑。
    沐归凡把视频暂停在一个画面。
    环卫工人捡起板子的时候，烧焦的那一面是对着外面的，可以看到板子几乎烧穿了，从中心往外有一个细细的长条形状。
    “这是手臂烧焦的位置。”
    涵涵：明白了！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正好踩到这块木板上，然后被电……然后烧焦，木板也烧焦……然后木板被风吹到一公里外的垃圾桶，被垃圾车收走了……”
    大头涵面色呆滞，突然感到害怕。
    苏何问这才知道她一直淡定的原因，原来是太笨了，没想明白……
    粟宝摇头问道：“但是我不明白，木板不是不导电吗？”
    沐归凡说道：“糖糖在自述的时候是不是说，踩到像钉子一样的东西？”
    踩到钉子导电的概率比较小。
    但要是踩到两块板子拼接的中间，那被高压电电焦的概率就比较大。
    “很可能是两块合拢起来的板子，板子边缘有钉子……具体情况还要看当时那个工人才知道。”
    这块板子飞到一公里外，其他的板子应该被处理了。
    现场的花坛边也有几个大号分类垃圾桶，也处于监控盲区，很难确定另一块板子是被扔了还是带走。
    “现在，我们去找这个工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