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异想天开
那厢,张氏出了寿安堂,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脸上笑容就没淡过。
她走路都跟带风似的,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院子,得知丈夫去了妾室那里,笑容瞬时就淡了,她才去婆母那边多久?那么快就到了妾室的温柔乡里。
但想到儿子学业的事,她又重新扬起笑容,吩咐丫鬟去将顾景盛请回来。
而顾景盛正沉浸在美妾的温柔乡中,这都躺在床榻上,都准备上阵了,忽然被丫鬟给打断了好事,他气得不轻,同时也没了兴趣,让美妾服侍自己穿好衣裳出去。
丫鬟看到门开了,大爷黑着脸出来,没好气地问她:“到底何事?”
丫鬟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忙答道:“大爷,大夫人说有急事要跟您说,是关于四公子的事,让您先过去一趟。”
顾景盛闻言,脸色稍有缓和,看了眼身边貌美如花的美妾,心有不舍,不过事关孩子的事,他还是马上前往张氏的院子。
美妾看到顾景熙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气得直跺脚,谁知道大夫人是真的有事,还是假的有事?像今日这样忽然被打断的,又不是第一回发生了,大夫人真是好生过分,不许她们怀上子嗣也就罢了,连大爷来她们房中都要想方设法阻止。
顾景盛刚进门,看到一脸喜色的妻子,心下疑惑,明明去寿安堂前,还忐忑不安的,怎么回来就变了脸?遂问:“夫人,修文出什么事了?那么着急喊我过来。”
张氏激动不已:“好事儿啊,大好事儿!”
顾景盛难得看见她如此激动,当初大儿媳成婚都没见她这样激动,不由觉着好笑:“什么好事儿?难不成是修文要娶媳妇了?修宏和修远都没娶,他着什么急?”
“……”
张氏无言以对,满心的喜悦都淡了几分,她这夫君就知道扫兴,难道除了儿女成婚,就没有别的值得高兴的好事了?
顾景盛不明所以:“夫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夫妻近二十年,张氏也知道丈夫的性子,懒得跟他计较,将婆母想帮修文进灵山书院的事跟婆母说一遍。
灵山书院是什么地方?
顾景盛再中庸无能也明白,这是学子们趋之若鹜的书院,灵山书院名震天下,出过不少名仕,书院内名师众多,学子优秀,科举进士及第的机率大。
如果修文去了灵山书院念书,没准儿能考上进士,就算没考中进士,但能去灵山书院发展人脉也是极好的。
顾景盛笑容满面:“我就说母亲还是照顾我们的,你瞧,这不就准备让三弟帮忙,让修文去灵山书院念书了?”
张氏:“……”
这次他们大房是受益者,她无从反驳丈夫的话,孙辈这几个孩子里,也就他们家修文有如此待遇,就连作为世子的修明都没有进灵山书院。
只是,婆母为何对他们家修文那么好?
顾景盛见她凝神沉思,疑问道:“夫人,你在想什么?”
张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都退下,纳闷道:“夫君,母亲有四个孙子,你说为何只对修文那么好?修文的几个哥哥可都没去灵山书院念书呢。”
闻言,顾景盛无奈,女人就是麻烦,丁点儿小事都想那么多,好处拿到手了不就行了?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他颇有几分不耐烦道:“这次招的是十岁到十五岁,修远他们都超龄了,只能说我们修文运气好。”
张氏微微摇头:“我觉得不是,修明是世子,世子都没得过的好处,怎么会给修文?”
她说罢,皱眉沉思。
很快,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双眼蓦地睁眼,震惊过后便是狂喜,越想她就越是觉得有可能。
她神秘兮兮地问:“夫君,你说母亲是不是想把我们家修文过继给三弟?”
顾景盛听后一愣,觉得妻子异想天开,回道:“你可别胡思乱想,三弟家已经有修明了,又怎么会想要修文?”
张氏乜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嫌弃,嫌他脑子不好使,说话间尚算温和:“修明闹了那么大的丑事,三弟重罚了他,如今还在祠堂思过,就连母亲都不曾为他求过情,你说母亲和三弟是不是对修明失望了,已经放弃了修明?”
顾景盛一听,瞬间如醍醐灌顶,又惊又愕:“难道……难道母亲是想……”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沉默片刻,他甚是不舍:“可是修文都那么大了,我们养了十五年的孩子,就这样过继出去,让他以后喊别人做父母?”
“你这是眼皮子浅!”
张氏没好气地唾弃一句,见丈夫面色不虞,连忙缓和了语气,柔声细语道:“夫君,过继给三弟,那就是侯府世子,日后是要袭爵位的,我们再舍不得孩子,但孩子有更好的前程,我们也该替孩子高兴,你说是不是?”
顾景盛沉默,他就两个儿子,肯定是希望儿子有出息的,他能力有限当不了大官,但是希望儿子可以,过继给三弟,三弟能给儿子好的前程,而他是儿子的生父,儿子有出息了,他面上也有光。
沉思片刻,顾景盛又道:“可母亲又没有明说,我们是不是想多了?修远是长孙,就算三弟要另立世子,也可以立修远的,不需要将修文过继过去。”
张氏嗔他一眼,分析道:“过继过去,那就是他儿子了,日后给他们夫妻养老送终,能过继肯定是过继比较划算的。要我说啊,堂侄子哪有亲侄子好?有了修明的前车之鉴,三弟估计不会再考虑从旁支过继孩子了,二弟又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我们家最有可能。”
顾景盛了然地点点头,只是这种好事十年前都轮不到他们大房,十年后的今年能轮得到他们大房?
他觉得此事很悬,不必抱什么期望,修文能去灵山书院念书就是极好的事了,便道:“这都没影儿的事儿,你可别到处乱说,不然传到母亲耳中,都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们。”
张氏对此也是万分谨慎,回道:“我也就跟你这么一说,哪敢到处说?还没定下来的事,万一不是,那我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就算是修远和修文,我都不会跟他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