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笑了一下，“没有试过，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吕晋楠愣住，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摇头，“好不容易她现在不过来了，我还是暂时别去招惹她。”
    这种事情，如果当事人自己想不通，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陆明月没有再多说，拿出绣线，“今天的新款式都出来了吗？开始工作吧。”
    公司最近有个新项目，有点忙。但吕晋楠这边也有不少新的订单，她只能半天过来sk工作室这边，半天回自家公司那边去处理事务。
    幸亏有缈缈帮衬着，否则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而京海大学那边。
    楚灵秀很干脆地拒绝了陆聿则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晚上照旧去大排档去洗碗。
    天气冷，雨又停了，今晚来吃宵夜的人多，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烟雾。
    瞧着就热闹。
    楚灵秀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多才收工。
    她穿着厚厚的外套，慢慢朝公交车站走。
    半夜三更，这么冷的天气，公交车站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公交车上也不会有什么乘客，深夜班车上的，基本都是一些孤独的人，又或者是生活窘迫，不得不半夜谋生的人。
    楚灵秀属于后者。
    陆聿则坐在车厢里，透过车窗看了很久。
    那个女生很安静，不急不躁的站在站牌底下，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她生气。
    陆聿则忍不住推开车门，走到她面前。
    “你好。”他跟她打招呼，嗓音清冷但好听，“终于又见面了。”
    楚灵秀认出他来。
    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完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人，跟以前那个落魄到要向朝她借两千元生活的可怜人，重合在一起。
    陆聿则的手还停在半空，“同学，我的司机在那边看着，挺尴尬的。”
    楚灵秀赶紧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乖乖打招呼：“你好。”
    陆聿则问：“你在等公交车吗？”
    楚灵秀点点头，“嗯。”
    陆聿则又问：“一年多了，你还在帮人洗碗吗？”
    楚灵秀坦荡地点点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找更好的工作。”
    有一些体面点的工作，可以在咖啡厅给人点咖啡，但她的英语发音不太好，这种工作不好找。
    派传单的话，赚的又没有洗碗工多。
    但就算是洗碗也没关系，她靠自己的双手，赚的又是正当的钱，她从来都不觉得丢脸。
    哪怕是偶尔遇到认识的同学，她们会惊讶地打量她，然后她也会大大方方地回以一笑，告诉他们自己在工作。
    对方反而慢慢会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聿则问：“看你等了很久，我送你回学校吧？”
    楚灵秀摇头，“没关系，深夜公交车确实比较少，间隔的时间会比白天长一点。”
    只要过来兼职，她就要坐公交车，她怕把自己养得娇贵了，会产生依赖。
    她不喜欢依赖别人。
    除了那个人。
    陆聿则按了按眉心。
    “其实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们到车上边走边聊？”
    楚灵秀看了看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车，又看看陆聿则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有些犹豫地问：“你又要借钱吗？”
    她凭着自己的努力，现在倒是存了一点钱的。
    不过，陆聿则今天才把钱还给她，应该不是借钱吧？
    除了借钱，她还能帮得到对方什么忙？
    陆聿则叹口气，“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先上车再说。”
    就这样，楚灵秀上了陆聿则的车。
    陆聿则告诉她，他在京海市刚成立了一个小公司，目前缺一个秘书，问她愿不愿意来给他当秘书。
    楚灵秀诧异极了，“可我什么都不懂。”
    她在学校的成绩是不错，但是来到京海大学，才发现自己那点成绩只是吊着车尾进到这么好的学校。
    自己更是缺乏任何的工作经验。
    陆聿则凭什么请她？
    “因为是刚成立的公司，不会有特别繁重的工作，你只需要每天帮我接接电话，帮我冲咖啡，开会的时候准备一下文件，还有复制之类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学，一天就能上手。”
    楚灵秀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请我？”
    “因为是刚开的公司，手头周转的资金不多，给不起太高的工资。”陆聿则认真解释，“如果你肯来，以后等公司做起来了，会给你加薪。”
    楚灵秀有些心动。
    不管工资有多少，这是个积累工作经验的好机会。
    “可是我白天要上课。”
    她答应过吕晋楠和陆明月，要好好学习，不会随便缺课。
    “没关系，你有空就过来。”陆聿则听她语气松动，自己也悄悄松一口气，“公司刚开，要做的事情不多，你有空就先过来熟悉业务。”
    “而且你马上就升大三了，下半年就开始实习，与其去找别的公司，不如来我这里。等我公司做起来，你也能算是公司的小功臣，我这个老板不会亏待你。”
    楚灵秀认真地点点头，“好，那我回去考虑一下。”
    陆聿则笑起来，“太好了，谢谢你。”
    她肯这么说，应该是答应了。
    一路把楚灵秀送回到学校门口，楚灵秀跟他说声再见，就下车。
    陆聿喊住她，“等一下。”
    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抱出一大束花来，“这个送给你。”
    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包装精美，充斥着花香。
    楚灵秀没有接，“为什么要送我花？”
    还有早上的那束玫瑰花，很容易让人误会。
    “因为那一年，你救了我的命。”陆聿则说到这里笑起来，嘴角边有个梨涡，整个人温暖又英俊。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晚你小心翼翼数给我那一千八百元，意味着什么。
    “救命之恩，再次见面，我应该送你更贵重的东西，但手头又实在紧迫。”
    楚灵秀呆呆地接过花，她不擅长说漂亮话，只能说：“没关系，花也漂亮的。”
    陆聿则笑道：“希望可以尽快得到你的答复。”
    他说了声再见，回到车上。
    楚灵秀抱着花看着那辆车开远。
    才转身回学校。
    由于她情况特殊，门卫大爷给她开了门，宿舍的阿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这年头，像楚灵秀这样艰难的学生不多见，善良的人都会选择一种沉默的方式，尽量给她多一点点的帮助。
    楚灵秀回到宿舍，轻手轻脚地去洗了个澡，头发都没擦干，倒头就睡。
    第二天被林贝贝叫醒。
    “灵秀，这束花是谁送给你的？”
    这次会不会是吕晋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