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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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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被揪过来看诊的胡雪芝皱着眉头,专心把着脉象,令她皱眉的倒不是蓟寒虚弱的脉象,而是身旁吵杂的噪音制造者。
    “该死的笨女人!竟敢用自杀来威胁我,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因为内疚而原谅她吗?’’卫铁翼一面惶躁地踱着步一面不安地胡乱骂着。
    “笨!笨!笨!等她醒过来,我非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胡雪芝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唤道:“翼儿——”
    “笨死了——”
    “翼儿——”胡雪芝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你静下来听我说!”
    卫铁翼倏地停止咒骂,目光紧揪着胡雷芝,眸中满是紧张与担心。
    对于卫铁翼显露出来的关心担忧胡雪芝虽微感讶异,却没有显露出来,她只轻轻地说道:“我想——寒儿并不是故意要投湖的!”
    “什么意思?”
    胡雪芝略略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她伸手掀开蓟寒的衣服,看见她晶莹白嫩的肌肤,卫铁翼不禁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胡雪芝已翻转过她的身子,露出印在她肩胛上的乌黑掌印。
    卫铁翼倒抽了口气“这是——”
    “她不是投湖自尽,是被人打落湖里的!”胡雪芝解释着,同时重新替她将衣服穿好,轻轻地将她放回床上。
    “谁会这么做?”卫铁翼惊怒交加地吼着:“为什么要伤害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你忘记老城主和蓟老爷的协议了吗?”胡雪芝轻轻地提醒他:“蓟老爷并没有子嗣,所以将来必须让你们的次子过继给蓟老爷,继承蓟家的产业,而长子将会继承城主之位,换言之,你们的孩子将会继承蓟城的所有一切,分别掌握蓟城的权势与财富,而相对的,孩子的母亲
    更是重要,她的身份地位可说是在这两大权贵之上,因此会有许多蓟家的女子想要争取主母的地位,或是心怀不轨的蓟家人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的女儿坐上城主夫人的宝座!”
    卫铁翼冲口道:“但她只是寒儿的代替晶,即使她生下我的孩子,能不能继承蓟家的产业还有很大的问题——”
    胡雪芝挑挑眉毛,沉默地望着他,卫铁翼固执地板着脸“我知道她是冒充的!”
    胡雪芝轻轻地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管她是谁!只要她不是寒儿,对我而言,她谁都不是!”卫铁翼拗执地说道。
    “她是寒儿!”
    “雪姨!”卫铁翼不悦地沉下脸。
    胡雪芝认真地看着他“你相信前世今生的轮回吗?”
    “雪姨?”
    “她是寒儿!”胡雪芝以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千真万确!只不过,她是千年之后的寒儿!”
    “什么?”卫铁翼愕然地睁大了眼。
    胡雪芝看着昏迷不醒的蓟寒缓缓地说道:“你命人铸造的铜镜,寒儿直到死前仍紧抱着它,也许是因为这样,寒儿死后遗留在钢镜上的意念凝聚不散,千年之后,这面古镜辗转地又回到她的手中,在加上因缘际会的巧合她便回溯到这里,完成她前世未竟的心愿。”
    “这——怎么可能——”卫铁翼无法相信。“那么——她半夜捧着铜镜站在桥上是想做什么?她——”他猛地顿住了,完全明了了一切“她——她——在寻找回去的路?”他忽地感到一阵心慌。
    胡雪芝微微苦笑“虽然回到前世的时空,却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十分地抗拒——也一直想回到原来的年代!”
    “她——这种事情叫我如何能够相信?”卫铁翼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瞪她“雪姨!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奇事?”
    “因为——”胡雪芝低下头,苦涩地说道:“因为——这事——算是我一手安排的!”
    “这——又是怎么说?”
    “翼儿——”胡雪芝看起来哀伤莫名“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吗?”
    卫铁翼愣住“雪姨?我——”她似乎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我并非有意隐瞒这许多事情,只是——”胡雪芝悲伤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话对大家都好,但如今是该坦诚相告的时候了。”
    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卫铁翼不禁说道:“雪姨——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
    “再瞒下去——只怕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而且我也不能再委屈寒儿了!”胡雪芝深吸了口气,毅然地开口说道:“你知道蓟城外有座不准任何人进入,由蓟府世世代代守护的圣山吧?”
    卫铁翼点了点头。
    “许多人以为蓟家的先祖曾在那座高山上埋藏了大批财宝,才将那座山视为禁地,惟有蓟家的族长才能进入,事实上,那座山上并没有埋藏任何的宝藏,其实真正由蓟家守护的是居住在山上的仙狐族,早年当蓟家在这里建立蓟城时,便与此地的仙狐们达成协议,由众仙狐们帮忙开发此地,而蓟家也将永远守护这座圣山,为仙狐们守护着一块净土,供仙狐族群安居之地,近百年来,蓟城居民与仙狐们彼此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大唐发现了蓟城,意欲将此地纳入版图之内,李唐王朝本是应运天命而生,气势正如日中天,无论是仙是佛是人是神都天法与之抗衡,因此蓟老爷便自愿献城以弭战火,保全城内居民与城外仙狐们的安居之所,因此城外的圣山仍有仙狐居住,仍有仙狐帮助蓟府,有的仙狐更会化为人身进入城中与城里的人共同生活——”
    卫铁翼猛然一惊,惊愕地望着她。
    胡雪芝定定地看着他,继续说道:“甚至于会和人类成亲,委身为新任城主的小妾,监督李唐王朝是否真的遵守约定,并在城主夫人去世之后,代为抚育下一任的城主,以确保这未来的城主也会像历代的蓟家族长一样让仙狐们保有原来的生活——”
    “雪姨?!”
    “是!我不是人!是狐!”胡雪芝严肃地说道:“是居住在圣山上的仙狐,会以蓟家人的身份与卫府联姻,成为老城主的妾室,便是要监督你们是否遵守了约定?是否有可能侵扰了仙狐的安居之所?如果因为改朝换代会毁了百姓原有的安乐,那么即无法违抗应运天命而生的李唐王朝,我们也只有设法让蓟城永远消失在李唐王朝的版图中!”
    “这些事——”
    卫铁翼呆了好一会儿,胡雪芝所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超脱他所认知,以及所能接受的,也彻底地颠覆了他以往所熟悉的世界,他深吸一口气,觉得神志仍未清醒“爹——生前知道吗?”
    胡雪芝点点头“是的!他知道!夫人也知道!”她歉然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们有意瞒骗你,只是当时你年纪还小,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才不告诉你,而且仙狐的存在向来只有蓟城的主事者才知道,蓟城百姓只将我们当作神仙鬼怪般地膜拜,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性,再说,我的真实身份实在不宜公开。”
    她宽慰地一笑“我很幸运,翼儿!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嫁入卫府的动机也不尽单纯,但老城主对我的恩情,夫人更视我如亲姐妹般,还有,你对我的尊重,这一切着实令我无以回报,我也真的当你们是一家人看待,差点忘了我原来的身份,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迎亲队伍遇袭时,寒儿便下落不明,我拾回多年不用的法术来探寻寒儿的下落,得知寒儿遇害的可能之后,既心疼她的不幸,也担心你可能会受到的打击,还有这场阴谋将引发的动乱——我回到族里召集族人,决定以全族之力施展一种从未有人施展过的法术,不计代价地唤回遇害前的寒儿——”胡雪芝顿了顿“当我在施法时,并不知道这法术是否会成功?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唤回寒儿,当我发现她时——”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床上依然昏睡着的蓟寒“我以为法术成功了,以为我真的唤回寒儿了,当我发现不对时,便胁迫她得冒充寒儿,又用药物控制她好让你们完成婚礼,不料却让你误会,还将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她的身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我——亏待她了!”
    “雪姨——”卫铁翼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他才缓慢而忧伤地接续了下去“你——或许用错了方法,但你并非有意伤人——有意伤人的——是我!”
    “翼儿!”
    “无论如何她是最无辜的人,我却把所有的忿恨全发泄到她的身上。”他忧伤的语气中充满悔恨之意。
    “翼儿——你——”胡雪芝轻轻地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不知道!”他疲惫地抹抹脸“也许——我该放她走——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但——”他舍不得
    啊!
    胡雪芝倏地抬起头来“不!你不能!”
    “我还有资格要求她留下吗?再说——”卫铁翼苦涩地说道:“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想用这世界的问题、用上一代的约定来绑住她了,我们所亏欠她的弥补不了,至少也该还她自由!”
    “不!不光是卫府与蓟府的约定,而是我去查过她的出处——千年之后的寒儿,仍然姓蓟,也叫蓟寒,她——”胡雪芝迟疑了一下,才决然地说道:“她所托生的血脉——源自于你们的孩子!”
    “什么?”卫铁翼惊愕地睁大了眼,他简直无法相信。
    胡雪芝肯定地点点头“你们过继给蓟府的孩子是她的祖先,所以——她已经回不去了,你更不能放她走,得让她生下你们的孩子,否则你们的血脉一断,她也会跟着消失——”
    卫铁翼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也太强人所难了。“但——我伤她至深,她已恨死我了,又怎能再强迫她生下我的孩子?”她怎受得了怀着自己所憎恨的男人的孩子呢?那会逼疯她的呀!
    胡雪芝深深地蹙起了眉头。“难道你能看着她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吗?那与杀了她有何差别?”
    卫铁翼艰涩地说道:“难道——你要我强暴她吗?’’
    “不!当然不是!我希望你能够爱她,用爱来留住她!”
    胡雪芝开始担心了,她能留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这两个孩子还不知珍惜彼此的话,他们又如何能够面对将至的危机呢?
    “我——”卫铁翼迟疑着,他已经看不清他的心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到,虽然她是寒儿的转世,但——她终究不是我所深爱的那个寒儿,我——我不知道对她的爱是否还能一如往常——”
    “翼儿—”胡雪芝深深地忧虑着,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面对他诧异的目光,胡雪芝确定地点点头“仙狐只能存在人们的信仰中,借助神力法术的确可以帮助人类改善生活,然而却也会让人类过度依赖法术,而忘记自己也应该付出努力,你既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就不能再留下来了,本来早在你们俩成亲之后我就该离开了,但,她的状况让我很担心——”她担忧地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
    蓟寒。“而以你目前心存芥蒂的状况,恐怕也无法给予她适当的保护——”
    卫铁翼闭了闭眼“我不会再伤害她了!’
    “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胡雪芝沉吟着说道:“你该知道寒儿是被人谋害的,如果谋害她的目的只是不让寒儿生下卫、蓟两家的继承人,那么在主谋尚未抓到之前,她还是会有生命的危险,今晚的意外便是一例,他们竟敢进卫府动手伤人,可见那些人有多么胆大妄为!又是多么地势在必得!”
    卫铁翼皱起眉头“照你这么说——那杀害寒儿的幕后主谋,也该是蓟家的人?”
    胡雪芝点点头“目前蓟家的族长并没有子嗣,照常规应当是从蓟家的子侄辈当中挑选继承人,但为了避免卫、蓟两家日后渐行渐远,因为隔阂猜忌而引发两大家族的纷乱,才与老城主做出这样的约定,然而却也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虽然并没有人真的做出抗争的行动,但这些人私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也很难说,毕竟人心难测,否则寒儿也不会出事!”
    “雪姨知道最有嫌疑的是谁吗?”
    “有嫌疑的很多,但——我只能猜测——却没有确实的证据——”她垂下眼,叹着气:“就算解决眼前这一个,看见你们俩相处冷淡的情形,也会让其他的大老们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往你怀里送,日后若生下一子半女,到时便能母凭子贵!本来这事我也不该管太多,但——她既是被我带来这世界——”
    卫铁翼勉强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待她,希望我能留住她的心,也希望——”他忽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她能够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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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铁翼静静地望着那张沉睡的容颜,在他以为她是失而复得的寒儿时,他便常常趁她熟睡了之后,潜入她的寝房,静静地望着她平静放松的睡颜,聆听着她平缓规律的呼吸,惟有看着她安稳地沉睡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他才能抚平内心曾经失去的恐惧。
    然而,自从发觉真相之后,失去至爱的伤痛、受骗的愤怒,让他不假思索地怪罪蓟寒,将她驱离于心房之外,再也未曾如此平心静气地看着蓟寒,而此刻坐在床沿看着她,他心中却满是错综复杂的思绪,在这副熟悉的躯壳中藏着他所熟悉的灵魂,然而却又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人相隔了漫长的千年岁月,这样的距离遥远
    得无法想象,他却是触手可及,这样的距离是近还是远?眼前的人儿究竟存不存在呢?
    虽然他的确曾与寒儿许下山盟之约,誓言要生生世世相爱相守,但是当永远提前到来时,他又该如何延续这段感情呢?千年后的寒儿依然会爱上千年前的他吗?眼前的蓟寒已不知经过几世的轮回,不但认不得他,对于千年前的誓约也早已忘了,在这其间她可曾爱上其他的人?是否也曾与其他的人许下相同的誓盟?是否曾对其他的男子——
    一股莫名的怒火突地冲了上来,他只要想到她可能曾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婉转承欢的模样就妒火中烧。
    不可以!寒儿是他的,无论她有过几次的轮回转世,他都不许其他的男人接近她!
    他冲动地差点动手摇醒她,即使她可能不记得了,他也要问问她是否曾经爱过别人?
    然而手才一碰到她的肩膀,那瘦骨嶙峋的触感阻止了他,这些日子以来蓟寒明显地消瘦了许多,他却现在才发现,也才突然地体认到自己是多么地可恶!多么地不可原谅!
    他早该从她一直表现出来的不情愿,看出这场骗局她只是个无奈的同谋——不!正确来说她也是个受害者,却承受了他绝大部分的怒火,这样的他要如何能够要求她留下呢?但若真如雪姨所说的,那——
    想到眼前的人儿随时可能如幻影般消失,卫铁翼的心里顿时涌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伸手握紧她的柔荑,那冰冰凉凉的小手握在他刚硬的大掌中几乎没有什么分量,仿佛他握在手中的是一团抓也抓不住的云雾,太阳出来时,便将烟消云散,他微微地加重手劲,丝毫不敢放松,仿佛要这样子他才能握紧她的手,惟有握紧她的手他才能抓得住她——
    “唔——”
    蓟寒呻吟着,眉心明显地出现因疼痛而产生的细纹,卫铁翼这才发现自己竟粗鲁地握疼了她的手,他连忙放开手指,掌心却仍眷恋地与她的小手交叠着,刹那间,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她,即使她是来自于千年后的寒儿又如何呢?
    他所爱的的本质没变,她仍是他所欠缺的另一半,失去了她,他便再也不完整了——
    蓟寒张开了双眼,涣散的视线慢慢地凝聚在他关切的脸上,关切?她看错了吗?昏沉沉的意识还没来得及
    察觉到自身的异状,脑子里便自动冒出一个又一个困惑的疑问。
    她——还在做梦吗?他眼底的不舍与温柔可是灯焰的柔光在他深幽的瞳眸上做出来的光影吗?还是——
    他是透过她的身体在看着寒儿呢?
    应该是这样吧!蓟寒努力地为自己解释着,他的温柔只会留给寒儿,决不会浪费在她的身上,或许是太思念寒儿了,才一时将昏迷中的她当成了——咦?昏迷?
    蓟寒怔了怔,意识突然清晰了起来,看见她竟是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更是诧异不已,她是何时回卧房的?自己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她满脸的犯疑,卫铁翼自动为她解开谜底“你被人打伤坠湖,险些溺毙,幸好——”他微微一颤,握着她的手也微微地发着抖“幸好发现得早——”
    什么?有人要杀她?蓟寒一惊就要撑起身子,却因为牵动肩上的伤处而疼得缩起身子。
    卫铁翼立即扶起她,让她将重心倚靠在他身上,蓟寒直觉地便要拒绝,却因为虚弱的体力不得不放弃。
    “为什么?我又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蓟寒虚弱地问道。
    卫铁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伤你的——恐怕和杀害寒儿的是同一批人!”
    “但我不是寒儿——”蓟寒顿了顿才又道:“为什么要杀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因为他们不希望你生下卫、蓟两家的继承人!他们希望能够借由我的孩子采得到蓟城的权力与财富。”
    “啊?”蓟寒不解地眨眨眼睛。
    卫铁翼解释道:“这是上一代的约定,因为岳父并没有子嗣可继承蓟家的产业,因此,当年和父亲定下儿女亲家的婚约时便说好,将来要我们过继一个男孩来继承蓟家,如此一来,我们的孩子将会分别成为卫、蓟两家的继承人,那么孩子的母亲也就等于是卫、蓟两家最有财势及权力的人了,而母亲那一方的亲戚更可藉此一步登天,所以,有人希望我能够娶别的女子,将来好藉由孩子的母亲,来取得更大的利益。”
    “那——”蓟寒低下头,闷闷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娶别的女子呢?”
    卫铁翼不悦地蹙起眉头“我已经娶了你了!况且庶出的子女是没有继承权的!”
    “你可以休妻啊!”“这辈子我不想再要其他的女人了。”卫铁翼坚定地说道:“我有你就够了!”
    蓟寒猛地抬起头来,沉着脸,瞪着他“你说错了吧!我并不是你想要的寒儿!”
    “你是!”卫铁翼肯定地说道:“你就是寒儿!”
    “你——”
    蓟寒睁圆了眼正要辩驳,卫铁翼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头“雪姨都告诉我了!不管你是来自于何处,你都是我的寒儿!”
    “错了!我是叫蓟寒!却不是那个曾经与你海誓山盟的寒儿!”她冷冰冰地说道:“那个寒儿已经死了!”
    “她是死过了一次,却因为放不下我,而在千年之后又以原本的面貌重生,穿越时空再度回到我的怀里,是我的愚蠢才没能认出她来!”阴郁了多日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卫铁翼摆脱了内心的挣扎,决定忠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她曾对我允诺生死不离,所以即使遇害了,她仍惦记着我,但我却不肯相信这奇迹,也辜负了她的深情,寒儿!”他歉疚地抚着她的脸“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住口!你别碰我!”
    蓟寒突然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生气地叫道:“我说过我不是寒儿!即使我真的是寒儿转世的,重生的我,也早已不是你所爱的那位蓟家大小姐,对你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如果你真有歉意的话,麻烦你行行好,放我离开这里,免得哪天又不明不白地再死一次!”顾不得虚弱的体力,她忿忿地举起手臂硬是挣扎着要推开卫铁翼,仿佛是在宣誓她离开的决心,可惜她那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力量根本推不动他半分。
    卫铁翼叹了口气,扶着她平躺下来“你现在还很虚弱,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吧!”他仔细地为她盖好棉被便要离开,蓟寒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卫铁翼回过头询问地望着她。
    “放我走,好吗?”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不想生活在我不熟悉的世界,况且——我对你根本毫无意义——”
    卫铁翼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对我并非毫无意义,如果你是因为对这世界的陌生而感到害怕,我可以叫人教导你熟悉这时代的生活习性——”
    蓟寒不断地摇着头“我不想学,我不想再做别人的
    替身了,只要让我回到我的时代,我就没有学习的必要啊!”卫铁翼阴郁地望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圆了房,你的清白身子已给了我,你还能去哪里?”
    蓟寒脸色一白,那夜她虽然因为药物的影响,记不得其中的过程,但当她清醒之后所受到的打击,以及那一场令她羞愤欲死的验身,却是她想忘都忘不了的噩梦。
    她别开脸,隐藏眼中的伤痕“我不在乎我的清白给了谁,在我那时代并不是那么地注重女子的贞操,你也不必顾虑这些——”
    卫铁翼没有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只是郁郁地说道:“我还是不能放你走,我想雪姨并没有清楚地告诉你,你这一世所托生的血脉,是源自于我们的孩子,我们将来过继给蓟家的孩子会是你的先祖,所以你已经无法回到未来的时代了,你若是没有生下我们的孩子,不但你这一脉的血亲都会消失,就连你自己本身也会——”
    “不可能的——”蓟寒惊愕地睁大了眼,满脸的不信与慌乱“我不相信!”难道她得在这儿过一辈子吗?她不要啊!“我要去问问雪姨——”她挣扎着要起身,一阵尖锐的刺痛击得她头昏眼花,她疼得冒出一身的冷汗。
    卫铁翼一手压下她的身子“别找了!雪姨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走了!她怎么可以走?我要去找她!”蓟寒慌了,雪姨一走,她还能找谁帮忙?她得去找——微一使劲,她又疼得缩起了身子。
    “你找不到她的!她既然走了就没打算回来,也不可能会再让别人有机会找到她。”卫铁翼蹙起了眉头,在她疼痛的同时他也感到相同的痛楚“我想你的伤须要先处理一下。”说着竟开始解开她的衣带,掀起她的衣衫,蓟寒差点当场活活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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